忽然杀去首都的陈聿深的确身陷要务。
这回他瞄上的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短视频公司,人家老板身价不输陈恪鸣,全因明玫牵线搭桥,才得到相谈流量生意的机会。
匆匆几日辗转于酒会和高尔夫球场间,好不容易应酬出些眉目,再闲下来已是满身疲惫。
足以俯瞰城市夜色的酒店房间氛围寂然。
陈聿深躺下后毫无睡意,几度翻身,终于还是因着躁动拿起手机。
果然没有消息。
他戳开桑雀的头像又关闭,正不爽时,程酌忽在机车群主动说笑“今天带小鸟去牛排店,他竟然舍不得吃,要给公司的小狗打包,萌到我了。”
陈聿深阴冷下眼神“谁准你带他吃饭的”
程酌发了个懒洋洋的得意表情“团建不行吗我的部门只有我们两个。”
陈聿深“你再公款吃喝就回易迅去。”
“我这是正当地团结同事。”程酌火上浇油,“再带小鸟来个三天两夜的温泉山庄经费也还是够的。”
秦世冒出来幸灾乐祸“夫目前犯,程老师好过分。”
陈聿深懒得理这些猥琐的家伙,竟然直接把机车群解散掉。
程酌的私聊很快追来“我是看小鸟无精打采才带他散散心,怎么,吵架了”
无精打采陈聿深将信将疑你最好是。
平凡至极的午后,便利店门外的长椅上只剩下桑雀一人,恢复孤独的他照旧吃着十元盒饭。
明明从前没有看微信的习惯,最近被养成了,总会忍不住打开瞧两眼,可惜并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食不知味。
陈聿深连续数天杳无音信。可能自己的确不该说那些话吧毕竟这份合约的主动权只属于老板。
正后悔时,乱毛小狗不请自来,轻松地跳上长椅,蹲在了陈聿深惯坐的位置。
桑雀赶紧拿出水煮鸡胸肉来喂它,小家伙吃得很是香甜,吃完后也不肯走,一直瞪着圆眼睛开心摇尾巴。
“对不起呀,惹怒了老板,可能没办法养你了。”桑雀很难过,“是不是只有白痴才会教老板做事”
小狗汪了一声,依然是信任无比的眼神。
桑雀曾对独立生活有很多畅想,虽然绝大部分都没实现,但从未觉得自己连条狗都照顾不了。
尽管常常喂,小狗还是很瘦,等着天再寒冷些,它还能活下去吗
“我太没用了。”桑雀因可怕的想象而湿了眼眶,尴尬地吸吸鼻子,“明天给你带肉丸子好不好”
聪明的小狗疯狂摇尾巴。
桑雀忍不住咳嗽两声,艰难地咽下口水。最近东港病毒肆虐,办公楼里病倒一片,自己这怕不是也中招了吧
“哥哥,真的是你”
忽一声甜美的少女音打断
了桑雀的沉思。他尴尬地擦过眼睛,定了定神,才发现是之前在书店被救的jk女孩,好像叫余初。
余初这日穿了件更夸张的女仆装,凑过来笑嘻嘻“我还想着能遇见你就好啦,果然”
桑雀惊讶“你这是”
“我们公司和心跳领域合作了视频互动游戏,我也拿到了角色”余初很开心,“刚刚在这边拍摄来着。”
最近陈聿深的确是搞些了新鲜玩意,桑雀似懂非懂地点头“加油啊。”
“我看到你们的恋综预告啦我要当你们的粉丝”余初露出期盼的眼神,“这回加个微信好不好呀”
今天没有老板阻止,不善拒绝的桑雀只好调出二维码递了过去。
余初非常主动“我能和哥哥拍张照片吗要是哥哥有空陪我拍个vog就更好啦。”
她好像是个小网红,应该是想蹭点流量吧
关于这些陈聿深已经警告过了,除了宣传公司产品不能带任何东西的热度。桑雀不好意思“拍照可以,别的不行。”
“好好。”余初半点不介意,笑眯眯地问,“我给哥哥发消息,肯定能收到回复的吧”
顺利与短视频公司几个高管开完会议,陈聿深终于松了口气,带着何非回酒店等律师商议合同。
“能低价导量对公司是极大的利好消息。”何非在游戏行业的经验很丰富,“老产品和推新的利润率可以直线提升。”
“嗯。”陈聿深松了松领带,顺手拿出电子烟来抽。
“明夫人说抽烟和谈恋爱你只能选一样。”何非对明玫非常狗腿,立刻欠兮兮地提示。
“我没谈恋爱。”陈聿深不耐烦地放下电子烟,飞速把微信无数未读消息胡乱点掉。
何非挤眉弄眼“别人可没这么想,要不然,把真相告诉明夫人”
陈聿深没回答,因为程酌刚发来张照片,很八卦地询问“是真的吵架了吧”
照片上的桑雀竟然坐在长椅上抹眼泪,旁边还蹲着那条傻狗。
哭什么哭你是林黛玉吗有哭的功夫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陈聿深仍不理解那晚桑雀发神经的原由,但较劲的心情早已因忙碌而衰退,此刻彻底消弭,他抬眸看向何非“你去休息吧。”
“晚上丹棠约你吃饭别忘了。”何非嘱咐,“还有明天中午和孙董的饭局,争取把合同签掉。”
陈聿深应了声,等他离开房间,才给桑雀发去视频请求算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你最好识相点。
谁知道竟然被无情挂断。
陈聿深刚蹙眉,桑雀又回复言辞生疏的消息“在上班呢,有什么事吗”
非要公事公办是吧陈聿深飞速打字“一会儿丹棠会发第一期预告,记得转发,你也稍微动动脑子想点文案。”
桑雀答应“好的。”
然后就没然后了。陈聿深
本因他哭泣有点心软,此刻又被这态度给气到,实在懒得在微信上打长篇大论,只含义不明地骂了句“我过两天回去,你给我等着。”
自从新冠之后桑雀很容易病倒,身体不适的他当天就发起了高烧,实在坚持不住,只好请假回家,根本没精力再去关注其它。
在痛苦间迷糊地睡到晚上,才发现微信有两条未读消息。
老板改变主意不冷战了吗又想威胁自己什么呢
他扶着额头点开,却是余初转发的两条爆料。
其中名为这种工业硬糖你们也磕得下去的贴子比较惊悚,楼主是所谓知情人,声称在陈聿深空降之前桑雀还在四处找男朋友,两人分明就是协议炒作。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读到后心里还是沉沉闷闷的。自己本来就是个图钱的工具人,根本没资格不服。
余初倒挺气愤“什么嘛,这肯定是你周围的红眼病发的哥哥我已经把你们在书店救我的事更新视频了,我作证你们就是真的”
桑雀想了又想,最终回复了个苦笑的表情。
另一个爆料更没想到惊导演才是正牌女友
是今天路人拍到陈聿深和丹棠在首都某餐厅会面,他竟然帮她拎着包,还一手搀扶的绅士姿势,显得非常贴心。
而后便出现在英国认识二位的网友公然惊讶丹棠就是陈少爷女朋友啊当初帮他挡了多少桃花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夫妇俩合谋欺骗网友吗
一行简单的字桑雀硬是读了十几遍,终于读懂后便无声地关掉屏幕。
果然如此啊。其实第一天见到丹棠,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熟识感,后来全被老板打岔糊弄过去了。
此刻再回忆被丹棠注视着的香港约会,简直比下地狱还恐怖。
桑雀趴在枕边艰难地咳了半天,咳到眼泪都流出来了,才将将缓住呼吸。
脑袋实在烧得很不清醒,用力按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钱又没少拿,难受什么老板没义务对我讲实话。
我只是个贪婪的骗子而已。
桑雀逃避似的缩进了被子里。
手机又接连响起来,整个意识都在病中沉浮的他感觉非常疲惫,过了几分钟,缓缓地关成静音,又过了几分钟,才呆滞地点开新消息。
余初兴致勃勃“今天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忽然反转”
她新传来段视频链接,看配文是有路人说早就见过二位,应该不是假情侣才对。
视频黑黢黢乱糟糟的,桑雀很勉强才看清是酒吧,他疲倦地抖了抖长睫毛,终于意识到视频中那个暴力揍人,而后被自己强行抱住拉开的身影是谁。
这怎么可能呢
几近停转的脑袋根本无法理清彻底混乱的情绪,桑雀拼命回忆那夜,却还是抵挡不住病魔的攻势,绝望地失去
了意识。
优雅的西餐厅内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咳嗽,陈聿深有些嫌弃地端起盘子往后躲“你别传染我。”
丹棠用餐巾纸捂住脸,嗓子哑得和宝娟一样“我服了,吃了三天药都没好。”
“所以说让你回去歇着。”陈聿深无语,“网上那些谣言秦世会摆平。”
“最好是能让我放心。”丹棠喝掉半杯柠檬水,便开始切起面前的牛排。她总和女战士一般,能吃能动便停不下奋斗。
陈聿深无奈放下餐刀“网民比我想得还要麻烦。”
“这年头,大家的乐子不就是八卦吗”丹棠又咳了声,稍微憋出点正常的声音,“你赶紧和桑雀解释清楚啊,我是无辜的。”
听到这名字,陈聿深没再讲话。
“闹矛盾了”丹棠很细心,“难怪今天心情不好。”
怎么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陈聿深烦躁敷衍“没有。”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丹棠笑,“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厌恶亲密关系,厌恶恋爱,厌恶婚姻我可不觉得你厌恶他呢。”
合约的事情陈聿深绝不会多谈,但也没兴趣编织谎言“把人留在身边有很多办法。”
“什么办法像你爸对你妈那样”丹棠快人快语,而后尬笑,“对不起。”
陈聿深沉默以对。
“总而言之,我还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丹棠直言不讳,“虽然接触不多,但桑雀那人胆小又不自信,你可得主动点啊,千万别耍你那少爷脾气。”
“还要怎么主动”陈聿深没好气,“霸王硬上弓吗”
这话引得丹棠咳嗽着爆笑,而后幸灾乐祸“原来还没拿下啊,高看你了。”
说这么大声怕隔壁桌听不见是吗陈聿深开始后悔出来跟她吃饭。
“能睡服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丹棠煞有介事地点头,“身体的交流比语言更有力,更何况你这种堪忧情商。”
瞧见陈聿深唾弃的眼神,她笑意不减“本来就是,你还不懂。我女朋友性格糟到离谱,奈何身体太契合了,所以每次犯错我都愿意原谅她呢。”
陈聿深逐渐若有所思“是吗”
“我可没教唆你干坏事啊。”丹棠赶快撇清关系,“你还是尽快理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吧,而且,绝不可以搞砸我的节目”
陈聿深应声“知道了。”
丹棠认真看他“好的感情是救命良药,你不要恐惧太多,当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每个人都有不敢触碰的东西,陈聿深想起深埋于心海中的黑暗过往,情绪复杂。
若真为桑雀好,就不该把他拖进废墟。可是现在又完全做不到放手。我可真卑劣啊。
“还有句忠告你最好记在心间。”丹棠不觉有异,语重心长,“和漂亮老婆吵架时,记得先抽自己两个耳光清醒一下。”
次日,足以令所有游戏公司垂涎欲滴的流量合同顺利拿下,陈聿深终于心情大好。
他坐上前往机场的轿车,又开始给桑雀打视频
被丹棠学姐教育了几句后,这场冷战显得幼稚至极。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话说不清楚
陈聿深自觉得想开了不少,结果桑雀却并不接听。
他不耐烦,继续拨,还是不接。
去机场短短的半小时车程,陈聿深足足拨了二十多个电话都没被理睬,等到再下车时,整个人都气炸了,摔门直接大步冲进机场大厅。
无辜的何非在后面急呼“老板,你要跑回东港吗”
从首都到东港整整飞了三个小时,落地后再飙车奔至木棉小区,便已到了暮色时分。
周六桑雀那家伙哪里也不会去的,陈聿深心里十分恼火,完全是带着兴师问罪的心情进了家门,站在客厅找借口怒道“你给我出来,你就是这么履行义务的我让你转发的视频呢”
结果鸦雀无声。
陈聿深几步跑到二楼,毫不客气地打开他房门“才几点就睡觉我有话跟你说”
可缩在床上的身影一动不动。
被忽略的陈聿深压不住脾气,走过去强迫他翻身,明明已经打算好要狠狠收拾这家伙了,但一见到桑雀美丽的睡颜,此起彼伏了好多天的情绪又瞬间平复大半。
半晌过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本就巴掌大的脸又清瘦了几分,无比苍白,似有痛苦之意。
陈聿深不安地摸了下,瞬间被烫到收手。
昏睡过一天一夜的桑雀是在最讨厌的酒精味中清醒的,他眼睛都没张开,就听到温柔的询问“要不要喝水”
嗓子的确是干疼至极。含住吸管喝过两口薄荷水,桑雀终于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老板和医生。
是在做梦吧
他没力气多做什么反应,又想颓然睡去,却觉得视线内银光微闪。
那医生竟然在准备给自己输液
桑雀被吓到回光返照,立刻挣扎着要躲“我不扎针”
“你都快四十度了。”陈聿深坐到床边立刻按住他,直接用力将他锁怀,“又不痛,怕什么”
被骂成天下第一大窝囊废也随意,桑雀就是很恐惧扎针,他完全挣脱不开老板的手臂,惊恐到哽咽“我不别扎我”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陈聿深只能哄着,扶住他的头,让他的脸躲在自己怀里,然后怒视医生赶紧把握机会。
这年头总裁的家庭医生越来越不好干了啊。医生无奈地熟练操作,自信地将枕头扎进血管
扎偏了。
医生冒着冷汗把针拔出来,用力拍了拍桑雀白皙的手背,无奈不争气的血管还是若隐若现。
又扎过两次,依然没回血。
这回别说泣不成声的桑雀了,就连陈
聿深也受不了“你行不行你博士学位是买的吧”
可恶下回必须得带护士来。医生深吸了口气,赌上职业生涯的尊严,再一针下去,终于大功告成。他赶紧贴好胶布摘下止血带,拎上医药箱飞速告退。
本来就难受到头晕目眩,痛哭过后更是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桑雀睫毛染泪,迷茫地看了眼陈聿深,嗫嚅道“你回来了”
“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陈聿深想发脾气却不是能发的时候,显得极为忍气吞声。
桑雀连摇头都做不到,只轻轻地用头抵着他的胸膛,疲倦闭眸。
陈聿深放温柔了语调“你想吃点什么”
“橘子罐头。”桑雀不是很清晰地回答后,便再没了反应。
东港的秋夜温凉若梦。
多半是退烧药起了作用,凌晨时桑雀再度迟迟醒来。
他仍旧表情迷惘,发现陈聿深正搂着自己看书,呆滞了会儿才艰难地半坐起来,扶住仍旧晕眩的额头。
“好点没”陈聿深立刻发问,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单薄至极的身体。
桑雀嗯了声,无力地试图下床。
陈聿深赶紧拉住他“都这样了还乱跑什么”
好尴尬。桑雀脸红“去卫生间。”
陈聿深这才勉强松手。
二十四小时滴米未尽的桑雀步履虚浮,半路上差点摔倒,完全是趔趄着走进了浴室。
上过厕所又用热毛巾稍微擦拭了下身体,才终于有点活过来的感觉。
伴随着知觉一同回到脑海的,是与陈聿深的冷战和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桑雀的心完全乱套,扶着洗手台子好久都没动弹。
“你没事吧”
陈聿深的声音在外响起。
总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桑雀迟疑地打开门,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聿深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放回床上,而后威胁“病好前不准乱动了。”
“已经好很多了。”桑雀尴尬地扶住枕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陈聿深倒很坦然,打开床头柜的保温桶,从里面拿出碗精致的糖水“怎么非要吃小孩子吃的东西”
其实桑雀说的橘子罐头,是北方那种最普通的玻璃罐零食。小时候生病了妈妈总会给他买,又凉又甜,她去世后就未曾吃过了,也只有在脆弱的时候才会怀念。
陈聿深并没想太多,拿勺子盛起来糖水送到他的嘴边。
稍微尝了口,淡淡的果香清甜,很是高级。只可惜害病的身体比平时更缺乏胃口,小半碗后便再也吃不下分毫。
陈聿深扶他躺好,用温热的大手摸住他滚烫的小脸“不舒服就多睡会儿吧。”
“网上那些闲话”桑雀犹豫着提起,“要怎么办呐”
“你看到了”陈聿深不以为然,“秦
世的传媒公司会处理的,再说我爸妈也不会让消息传得太过分。”
桑雀陷入沉默。
陈聿深顿了顿,主动提起丹棠那些不要多想,从前我只是aheiahei”
他稍微整理了下措辞“刚去英国时总有人来烦我,我就雇丹棠假装我女朋友,帮我去处理那些有的没的。”
不愧是老板,原来一纸合约已有先例。桑雀眼神闪动,忽然背过身去不再对视。
“你又耍什么脾气”陈聿深解释得有点不耐烦,“她是拉拉,所以我才放心她的,各取所需。”
“可我不是呢,我喜欢男人。”桑雀意外地轻声反问,“你和我签合约,也会放心我吗”
陈聿深神色稍滞,终于发问“我走前那晚,你为什么突然说那些话”
“看到你手机上的倒计时了。”桑雀没再掩饰,委屈道,“不需要你忍受我我会在不打扰你的前提下去赚这笔钱的。”
什么啊就这陈聿深真是打死也没想到,困扰自己好几天的答案竟然如此荒诞。
和小山雀较劲真的很没必要,别人退一步,他直接退九十九步回到。
陈聿深欲言又止,最后气得想笑“我指的不是你,只不过这公司不是我想要的事业而已。”
“嗯,但那晚我没这么想。”桑雀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快要听不见了,“毕竟那时我也不知道,和我一夜情的人竟然是你”
无论如何,酒吧打人视频总不是光彩的事,刚放出不久就删掉了。陈聿深以为桑雀不会看见,此刻难免措手不及。
把这句话说出来桑雀已将力气用尽,努力抓着枕头掩饰紧张。
真诚是必杀技。丹棠这样讲。可如果真话很伤人呢还要不要多说
陈聿深忽然低声道“老婆。”
桑雀迟疑过几秒钟,终于缓缓转身。
结果根本没机会多问,就被他按在枕头上深吻住,因发烧而滚烫的身体变得有些迟钝,直至胸口憋到生疼,才迟迟地察觉自己差点要溺死在这缠绵之中。
忍不住轻咬了下那侵犯感太强的舌尖,桑雀脸红心跳地望着陈聿深。
终于放过微肿又可爱的嘴唇,陈聿深努力控制着喘息,抚摸住他的面庞;“我明白,你想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会不会搞这么荒唐的合约但我也很想知道,如果不是我,你会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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