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怕你到京城第二天就打听到了,还能不知道,哄谁哩”
槐子也道“你那腿脚还比不上国子监那些书生利索,咋说我也是不信的。肯定是你故意磨蹭,落在后边让弟妹抓的。”
赵耘不以为意,洋洋自得地笑着,把周夫子和汪尚书争吵的话又学了一遍。
汪尚书大骂赵耘,说他害得自己闺女清誉受损;周夫子说自己弟子才清誉受损呢,还说是你闺女打我弟子,又不是我弟子打你闺女。
汪尚书就说是你弟子乃鸡鸣狗盗之辈,竟然爬墙偷窥,实在有失读书人体统,被打也是活该。
周夫子立即道,少年人“知好色而慕少艾”,也是常情,你年轻的时候不还干过跟踪美人、制造邂逅,充当君子跟人搭讪的事么,当时京城谁人不知。
气得汪尚书脸胀得通红。
这场绯闻闹得沸沸扬扬,有人就说让他们结亲不就完了。
周夫子不乐意,说汪小姐骄矜泼辣,不是弟子良配,要帮他另外挑选良人。
结果,才放出风声,汪小姐就一身男装杀到国子监,把赵耘给揪了出来,杀气腾腾地威胁道,他若敢娶旁人,管教他娶一个死一个。
后面的事赵耘用春秋笔法,含糊带过,听得菊花很不过瘾,料到必然是精彩万分,可是人家不愿说,她也不好意思追根究底的,想着哪回见了张杨他们再问个明白。
赵耘见她有些疲倦,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便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菊花姐姐你先歇息,等养好了身子咱再跟你说后边的事。”
菊花扑哧一声笑道“这是故意吊人胃口哩。”
槐子上前扶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微笑道“你先忍忍,回头咱们去问杨子。把他老底给兜出来,他不说也没用。”
菊花知他们故意说笑让自己开心的,只是这身子还虚,不宜多劳累,便听话地睡了。
槐子唤了小喜进来守着,方才跟赵耘出去不提。
不管这日子如何难捱,也是一天天地过去了,七日过后。那些死去的雇工就要下葬,张家又忙着发放赔偿银子,往烧过的山林废墟上撒稻草碎屑等物,趁着寒冬沤肥。
纷扰忙碌中。板栗和葫芦一直跟在槐子和青木身边处理这些杂事,应变能力与日俱增。
果然有人不满足菊花定的赔偿银子,下葬之日大闹不依。
这些人大多都是死去雇工的父母兄弟,因为沾不到便宜所以闹着想多要些银两,而能直接受益的雇工家人,听说往后能在张家做工,娃儿还能入学读书,都十分欢喜,只是在家做不得主。因此任由他们吵嚷起来。
然张家根本不理会这些人,说若是不服,只管去衙门里告好了。
那些人心里明白,张家并未亏待他们,告,肯定是不得结果的,又不肯舍弃银子。于是借口无法确认尸体是不是自家人,不肯下葬。
闹得最起劲的就是那万婆子,就是当日跟葫芦吵架的那个。她有四个儿子,死的这个是第三个儿子,张家自然不会管她老两口,只会照顾三儿子丢下的媳妇和娃儿,她就难受了,想多弄些银子来分给老大和老二。反正老三的娃儿有张家照应,不怕饿死。
“我咋晓得这人是不是我儿子哩随便弄个外人埋进我万家祖坟,逢年过节还供奉香火、烧纸钱,那不是笑话么就算埋进去了,我万家祖宗也是要把他赶出来的。”
她振振有词地说完,又拍着大腿哭喊道“我可怜的儿呀你死就死了。娘都不晓得你落在哪想给你烧些纸钱,也不晓得你能不能收到哩”
虽然大部分人都满意张家的处置,但万婆子哭诉的也是实情,因而在她的煽动下,六十多户人家都被她勾到了伤心处,嚎哭起亲人来,使得白漫漫一片送葬队伍压在山脚下,不得寸进。
这天,不仅袁县令亲自来了,连周夫子、赵耘等人都来了,因为死的虽然都是草民,官府还是要出来安抚民心的。
众人见出了这个变故,明知是故意刁难,却无法可想,因为人家说得不无道理。
袁县令急得要命,偷偷看了周夫子一眼,见他肃然无语,只得跑到张槐跟前,劝道“张老爷何苦跟这帮愚民一般见识不如多付些银两打发了他们,也省得张家麻烦。就算张家不办私塾,也无人会指责,为何要揽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来”
张槐一身素服,站在人前,冷声问道“县尊大人可知按用工契书来算,死伤一人该赔多少银两张家并未少付银两,不过是这些人私心作祟罢了。再者,就算张家一文不赔,等大人缉拿那纵火之人后,讨得赔偿银两,再转付给这些人,也在情理之中,大人以为如何”
板栗也扬声道“这些人坏死了,只顾算计多捞些银子,他们好多分些。大人为啥不去训斥教导他们,反来劝张家,是何道理”
袁县令忍气道“本官亦知他们心思鄙陋,然眼前当如何处置张老爷难道有法子能令他们改变主意,不然就任其哭闹,不下葬了不成”
张槐紧闭嘴唇不理会他,只望着那些哭闹的人群暗自思索,又转头跟青木商议,连赵耘也过来了,众人急切间也想不出好法子。
这事其实很简单,那些人就是要现银,而不在乎张家是否为死去亲眷解决后顾之忧。他们当然不敢说嫌弃钱少,只揪住分不清尸体的事不松口。
周夫子看着那些素日纯朴的庄稼人,因为银钱露出这副嘴脸,暗叹了口气,为死去的雇工感到痛心。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芸芸众生谁能逃得脱其诱惑只是,这些人如此自私,连亲人也要算计,不由人不齿冷。
张家的下人和亲戚,以及清南村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出面,或指责,或劝慰,或嘲笑那些人,陈述利害,说他们这样不顾子孙,不仅让死去的人寒心,还会被十里八乡的人戳脊梁骨。
喧哗吵闹半天,一大半的人家都表示不在乎此事,愿听张家安排。但他们也没即刻去下葬,说是等等看再说。因为这些尸体毕竟都乱了,若是有人能想出法子来,分清谁是谁,也省得他们抬一不明身份的人回去埋了。
可是,若能分清的话,早就分清了,还等到现在
张槐沉思良久,跟张大栓和板栗商量后,甩出一个决定不愿把尸体埋进祖坟的人家,张家出地埋这些人。
万婆子等人都惊呆了,不明白张家为何如此固执,宁可揽麻烦,也不愿意用银子解决问题。
不等他们转过弯来,小喜匆匆跑了过来,对槐子等人嘀咕了一番话。
槐子听后冷哼了一声,把板栗往肩头上一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