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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皇家学塾,谋划南征
    辟邪巷,童贯府。

    童贯此刻就剩下这惟一府宅,其它各处的房子,包括土地之类全交了上去。

    甚至多年来积攒的金银钱财也都上交了,不过以他致仕前的品级来算,如今每年也有一大笔退休俸禄可领,倒不至挨饿。

    何况虽然宅子、金银、土地交了上去,一些珍惜玩物、家具摆设却都留下,这些也是值不少钱的,这些东西他不是不想交,只要能保住性命,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他也愿意。

    只是户部那边根本不收这些,和他说旁的献给朝廷可以接受登记,玩物摆设那些东西只有抄家才会拿取,他们没办法运走,也不好登录下来呈给陛下观看。

    所以这些便都留下了,但童贯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赵柽要怎么惩处于他。

    他犯错之大,功劳难抵,燕地一场大败仗,前面几十年的军功全部抹杀殆尽,还不足够。

    而花钱买燕云,虽然最后是道君皇帝决定,可这个奏折是他上报的,具体操作也是他实施的,所以罪过也得他来担着。

    而始作俑者,最开始出这个主意的蔡攸早便在太学生请命杀贼的时候就死了,坟头草都不知多高。

    蔡攸出主意不假,可谁让他从中谋划细节,拍板上奏所以他不冤枉。

    而至于这些年的贪墨,与上面大事相比,反而不足说了。

    他知道哪怕天下人都要他死,但赵柽不想杀他,那他就一定死不了。

    赵柽不是道君皇帝,而是马上君主,亲自率军打四方八夷,说话要比道君皇帝更有力,更叫人信服。

    现在只希望赵柽能念在他多年为国征战,开陇右,拒西夏,国内平叛十数次的功劳,还有之前曾支持对方入朝掌军,颇有往来情分之上,能够饶他一命不死。

    一个多时辰后,赵柽从辟邪巷童贯宅子出来,童贯跪在宅子门前伏身不起,老泪纵横

    天气愈发寒冷下来,东京迎来了第二雪,赵柽已经派人去西宁州接张贞娘等人,何栗也开始在艮岳之内建设皇家学塾。

    艮岳之前唤做万岁山,艮岳是后改的名字,虽然无论之前的山字,还是如今的岳,似乎都显示里面有奇峰矗立,但实际上这里并没有大山,就是一座皇家园林宫苑。

    这里许多地方叠石为景,园内植奇花木,都稀罕少见。

    这些石木花草,是道君皇帝多年搜得,可以说几乎都为当年江南应奉局的供奉之物,江南方腊事,多由此起。

    里面又豢养珍禽异兽,构飞楼杰观,应有尽有,极尽奢华,号称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

    皇家学塾就建在这艮岳内最大的一块石旁,这石便是道君皇帝曾取名为昭功敷庆神运石,又封盘固侯的那块巨石。

    不过此刻赵柽已经将这封号剥夺,又在上面浓墨重笔,大字提了一首诗,以为警醒。

    诗曰

    万岁山来穷九州,

    汴堤犹有行人愁。

    中原自古多亡国,

    差点亡宋是石头。

    冬天并非不能建设院子塾堂,这个时候的房屋多为木材楔制,可以先在室内打造加工,等开春了再一起去外面组装。

    至于须用砖头瓦片处,就先烧造好了,运过来摆着就是。

    而且东京的冬季也不像北方那么苦寒,一些简单工程事情还是可以做的,不少人丈量规划,描绘图纸,在外面做些小活。

    这学塾自然有院,院子不大不小,工部那边得到赵柽的旨意,把些能工巧匠派给何栗,人手不缺,何栗每天跑来一趟观看,以做心中有数。

    转眼又是几场大雪过去,时间进入腊月,前往西宁州接人的队伍终于返回东京。

    张贞娘、祝秀娘、萧敏、秦元奴、赵福金,还有小赵熹、小赵诣、小赵悦一同到来。

    而丽雅娜扎是没有来的,元镜要晚上一些时候,毕竟西宁州与兴州并非同一路线,到时候小赵谙也会过来。

    赵柽知道丽雅娜扎不肯入宫,至于派去接长子赵诤的人,怕是会回来更晚,毕竟东京到回鹘高昌城的距离,甚或有两个东京到西宁州那么远了。

    他有些思念丽雅娜扎,可是丽雅娜扎性子十分独立自主,又武艺高强,还掌着明教,让她入宫基本是不大可能的。

    回鹘那块地界,还有往西的大片国土都须人镇压,这个地方距离中原太远,不比白山黑水等处,又山原险峻,沙漠挡路,政令达到须长久时间,再有族群混杂,派外人镇守终是不会放心,既然如此就叫丽雅娜扎长驻那里吧。

    至于以后不妨让赵诤接着镇守那边,也算是为大秦留下一招后手。

    众人回京,便是忙活了好几天才稳定下来,毕竟不能住在以前的秦王府,要住进宫中,而宫中如何安顿也让赵柽有些头疼。

    因为宫城内的殿阁都是有规格的,什么身份住什么样的地方是有讲究的,赵柽不想给几人分出高下,便有些为难,好在张迪于这种事情擅长,最后置办得叫他满意,算将此事圆满。

    接着便到了小年的时候,东京自是比西宁州要热闹百倍不止,除了小赵熹是在东京秦王府出生的,其他两个,还有没来的赵诤和赵谙,全都不是在东京出生,也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地方。

    可就算是赵熹,也在懵懂不记事的时候便离开此处去了西北,对东京城没有什么印象。

    出去玩耍,全都看呆了,毕竟当今天下无论亚细亚还是欧罗巴,东方还是西方,北方亦或南方,东京都是第一大城,面积最大,人口最多,钱粮最广,乃世上最繁华之处。

    祝秀娘摸着小赵熹的头“熹儿,一定要记住你是在东京秦王府出生的。”语气之中隐隐有些自豪。

    小赵熹用力点头,“嗯”了一声。

    萧敏瞅了瞅祝秀娘,没有言语,不过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峭。

    张贞娘则仿佛没听到一般,该如何依旧如何,给小赵诣指点各处地方,小赵诣两只大眼睛滴溜乱转,这里看不够,那里也想瞧瞧。

    小赵悦则最为活泼,虽然里面顶属她最小,但能瞧出不是个省心的小娘,一会要面人,一会要糖葫芦,看见什么要什么,看不见的就挣着要换地方去逛。

    这个时候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赵柽给福金与岳飞赐婚,两个都老大不小了,换成这个年纪的旁人,大多数都孩子满地跑了,两个却孤家寡人着。

    赵柽赐婚,两人自无不愿,便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岳飞此时被赵柽安排进侍卫亲军司任职,可不封什么驸马都尉之类,自家这师弟兼妹夫还要使用,仗还没有打完,怎么能叫他悠闲享受生活呢

    转眼间便到了腊月二十七,事务开始繁忙起来,原本大宋在年节之时各种福利颇多,尤其过年,既要发放东西,又要慰问奖赏,全赶在这几日里忙活,秦国自然继承了这种传统,直到三十上午,赵柽这才歇下口气。

    大年三十,爆竹声从早晨响到午夜,几乎就没停歇过,比以往哪年时间都要长,这里面有百姓放的,也有各处府司放的,都是为了庆贺赵柽摄政,未来再登基为帝,庆祝大世到来,大秦国威慑海内外,无往不利,庆祝圣君仁德,百姓安居乐业。

    除夕过去便是新的一年,依旧年号靖康。

    初一这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兆丰年。

    靖康四年便伴随着这铺天盖地的雪花到来了。

    靖康四年,赵诤七岁。

    赵熹六岁。

    赵诣四岁。

    赵悦三岁。

    赵谙也是三岁,年龄最小。

    中州的冬天是短暂的,经历了几个传统节日之后,尤其是上元灯节后,春天的气息已经开始萌发绽放了。

    这时元镜与元缨,带着小赵谙也到了东京,而达凡哈领着赵诤则姗姗来迟。

    赵柽询问丽雅娜扎为什么没来,赵诤说喀喇汗那边异动,娘带兵往去威摄了。

    赵柽闻言叹了口气,抬眼遥望西方,实在是太遥远了,远到想见一面都十分艰难。

    他叫鲁达过来,让他安置达凡哈,两个旧识,自然亲热,随后他自领着赵诤入宫。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把赵诤带在身边,赵诤已经七岁了,明白许多事理,他又言传身教,只希望能多教给这个孩子一些。

    毕竟这个孩子无法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啊,他总是要去西边的,他娘在西边,自己总不能叫母子长久不见,这般分离下去吧

    何况,西方也需要他,需要一个赵姓之人驻守在那里,那只能是他的儿子了

    春天里的东京城是极美的,艮岳内的皇家学塾盖得很快,赶在三月三纸鸢飞满天之前,已告完工,且已经开学了。

    赵柽家的四个小郎一个小娘全部入学,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近宗的子弟也过来读书。

    所谓近宗,就是赵柽弟弟们的孩子。

    当日除了赵桓和赵楷随道君皇帝西行青唐外,赵柽别的弟弟并没有去。

    道君皇帝子嗣昌盛,足足几十人,哪怕因病折损了一些,但此刻住在东京的也不在少数,而近宗不像远宗,是不允许离开京畿的,都在开封生活。

    这些王公家内有适龄小童,大多都送过来就学,毕竟没有与赵柽嫌隙之人,其实就算有嫌隙,也不会放弃这种既能修好又能更近一步的机会。

    除了近宗外,就是那些一直随他征战的将臣子女,这必须得是跟随他的,朝上一些由来便在的大臣们不算。

    足足近百个孩子,按照岁数不同,分成天地元黄四个班级,每个班级二十左右名学生。

    其中岁数最大的则是黄觉的儿子黄药师,按照司马光修改的及冠年龄十二岁,小药师已经快可及冠了,黄觉本来觉得太大,不欲送来,可赵柽却强行给唤了过来,还说了一句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不到十六岁皆可来读书。

    教授这些孩子的都是当世大儒,但这些大儒却又非理学一脉,赵柽此刻明里并不说理学好坏如何,也不进行打压,但却疏远不用,尤其涉及到身边人,以及嫡系臣子,都不能与理学沾边。

    学塾里还是很热闹的,天地元黄四个班级并不挨着,塾房有一定的距离,各自形成一个小圈子,随着时间过去,彼此熟络,竟然开始拉帮结伙起来。

    哪怕是最小的黄字班也不例外。

    黄字班里都是三四岁的小童,不过却个个聪颖,要知道无论近宗的子女,还是将臣家的孩子,几乎都不止一人,可这等皇家学塾肯定不会让他们全都送来,他们自然要从中挑选聪明伶俐的,不然言行失礼,岂非丢人

    所以这百来名学生没有一个愚笨,都是那种机灵敏捷,一点就透,就算是三四岁小童也不例外。

    于是,在黄字班中就出现了一个小头头,这个小头头跋扈得很,自称大王,不是明珠公主赵悦又是谁

    赵柽一有空就过来学塾观看,给这些孩子们也讲讲课,这学塾的先生可不止有大儒,还有擅长军略的枢密院官员。

    这些官员可能实际打仗不行,但理论方面却很扎实,毕竟枢密院是掌管军事的部门,就算里面都是文官,但在这种地方日积月累,耳渲目染,张嘴便也是各种兵法计谋,说得头头是道。

    纸上谈兵这种事情一定程度来讲并非就肯定是坏事,毕竟大多数人学习东西都是先从纸上开始,从死记硬背开始,并不能马上活灵活用,这是需要时间去沉淀融合的。

    只有那么极小极小部分人才从实践开始,而这种从实践开始的往往是环境所逼,不是谁就能直接模仿。

    而其实在纸上谈兵后面还应有一句话,那就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句话,在学塾开学的时候,赵柽就对所有人讲过,并且写出来贴到了塾房的墙壁,让每个孩子都能看到记住。

    随着春日更深,赵柽连续在枢密院议了几场事,随后朝上宣布,将要南征。

    众臣都不意外,毕竟摄政王打算南征的传闻已经许久,此刻春暖花开,正是用兵的好时节。

    而且这并非穷兵黩武,与汉时打匈奴不同,无论是当初赵柽打西夏,还是后来打女真,都收获了无数的人口还有钱财。

    西夏、契丹、金国的钱财尽入大秦国库,可以说自太祖定国之后,虽然也富裕,却从未如此充盈过。

    群臣自然支持,纷纷山呼陛下圣明。

    而在这次南征的对象之中,也包括了大理在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