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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杀杀杀
    第257章 杀杀杀

    听得沙智常的呼喝,二狗一行人却都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狗自笑道“这位好汉,我等都上得岸了,你却才来打劫,不嫌太迟了些吗”

    那沙智常如何听不出二狗话语中的调侃之意,顿时有些恼怒这小子竟无有点谦恭之意,却大喝道“聒噪爷爷俺但想打剪个径,水里岸上哪处作不得偏你这乌盖小儿嘴碎倒霉孩子嘴贱,若不让你这牛子吃个教训,只怕旁人小觑了俺”

    说着沙智常便舞着铁桨上前,直要一桨打死二狗,如此既能出些闷气,还能警告其他人等自己是个不好惹的,说白就是想玩个杀鸡儆猴的把戏。

    伱要问这沙智常为何不拿身形更雄壮的李守真等人作伐,如此杀鸡儆猴的效果岂不是更佳。

    这倒不是沙智常没想过,而是他见几人都像是有本事在身的,有些不太好惹,倒不如拿个弱小的二狗作筏子,以展示一下自己心黑手狠的本色,却好震慑众人。

    或许有人会说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吗难道所谓的江湖好汉就这般德性

    你还真说对了绝大多数的江湖好汉还真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但凡脑壳子不好使的都早被大浪淘沙了去。

    再说真正有风骨的人一般也不会吃这碗江湖饭,这般人物干甚么不好,非得作浪荡混子当然后来大书法家真昏德公登位以后,许多有风骨的人却去混江湖,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沙智常的武力说来也不弱,他乃是受教过佛门的正统武僧培养的,虽然由于受限于出身和资质,不曾成为真正的大武僧对标李守真这等准巡路天师,阿罗汉则对标道门巡路天师、高公纪、曹评,但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只看他将一支十来斤的铁桨舞得呼呼作响,一般人便不敢小觑。

    只可惜沙智常面前的对手却是一群更加变态的存在,二狗、李守真、薛道原、李助、焦动五个,几乎每一个都是或者曾经是大武僧级别的高手,或者战力不比正经的大武僧弱得分毫。

    这五个人若得俱都战力完整,联起手来的话,便是高公纪来了也得跪下唱征服。

    此时五个人当中真正战力名不符实的只有焦动,这厮曾经也是一员悍将,正经的大武僧级高手,只是耽搁了多年下来,刚刚恢复的双掌又吃不住劲力,暂时只能当个挂件,但只需半年光景,他的实力必将有所恢复。

    这也是二狗容留焦动在身边的缘由之一,至于另一点则是看中了焦动的军事才能。

    沙智常一铁桨打来时,二狗等人却还有功夫相互使眼色你上还是我上

    二狗面对劈头砸下来的铁桨,却是一错步就闪开些,那铁桨几乎擦着他的衣角砸在泥地上,造成了一个深深地印坑。

    便只沙智常受得些铁桨的惯性牵带,身形不由自主的往前倾。

    二狗身侧的李守真却才睁眼怒目,伸出手掌在沙智常的后颈处只一拍,但听得一声轻脆的“咔嚓”声,沙智常却如木桩子一般扑倒在地上,脑瓜子顶着黄泥,惊骇的尖叫道“俺俺怎得动不了了哪个用邪法来害俺”

    原来李守真刚才一掌却是拍断了沙智常的颈项骨,这厮脊椎神经受挫,虽得一时不死,但自脖颈往下却都失去了控制,说白了就是变成了瘫子。

    这沙智常戳在泥地上,一开始还怒骂几声,很快他就开始害怕起来,不停的哀告求饶,谦恭卑微的好似一条狗。

    二狗听得摇摇头道“这厮是个无良之辈,身上不得半点正气儿,杀了吧”

    旁边薛道原一剑斩下沙智常的脑袋,然后又用镇魔人惯常的手法刺破他的大脑和心脏。

    那躲在船上的沙纪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子被这一群人杀死,虽得心中悲痛,可却不曾上岸来一步,只在那里悲声哀告,待得见儿子惨死,却才惨笑一声,自船头跳入水中,一晃就不见了。

    一边焦动瞧着微波荡漾的河面,却道“那老儿当真是好水性,走了可惜啊”

    二狗微笑道“无妨若无他去报信,谁个来送死耶我在汴梁城里惹下多番祸事,不引几个刺头来杀了,只怕他等会去骚扰我师父师娘,此番还请诸位放手施为,定要将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杀得疼了,怕了才好。”

    众人闻言,却俱都抱拳应诺。

    蛮勇者多用力,智者多用谋。

    沙纪并不是一个勇力过人的好汉,不然他也不会用巧法作无本买卖,而不选择跟后来的“船火儿”张横一般作个爱做“馄饨面”和“板刀面”的“面点厨子”。

    也正是沙纪勇力不足,胆魄少缺,当儿子沙智常被杀死时,他却只敢躲在船上干看着。

    逃得一命后,沙纪当然也想报那杀子之仇,他自知仅凭自己是报不得仇的,却需找些借力。

    而沙纪第一个想到的借力之处,正是其子沙智常曾经学艺的地方婆台寺。

    故而沙纪在回到家中之后,当即点选了几千贯的银铜布帛用马车载着,径直往汴梁城里赶去。

    那婆台寺正在汴梁城靠北城墙的陈桥门内,沙纪一路快马加鞭,不消一个时辰便赶到了汴梁城外。

    此时正赶上天色将明,沙纪在城门处等得些时候,却才轮排着进了城。

    沙纪对婆台寺的高僧们的德性有着很充分的认识,他到得婆台寺后,当先将一车的财物捐作礼佛的香油钱。

    本来以沙纪的出手之阔绰,婆台寺的方丈理当亲自接见,只可惜自昨夜本寺方丈慧如禅师便去得大相国寺尚未归来,故而只好由诵经堂主持慧可大师出面接待。

    对此沙纪虽然心中有些失望,却也不曾表露分毫。

    他先是与慧可大师说明了自家与婆台寺的渊源,然后便开始说得自家儿子被一群过河的客人残忍杀害,并倍说那伙人的行囊之丰厚。

    慧可大师听得,却不曾多言语,只双手合十道“施主节哀顺便”

    然后他却令人唤的本寺的香积厨提点寺监之上,低于院主的僧职,相当于寺庙的财务主管慧才大师前来。

    那慧才却是个胖乎乎的白面僧人,他见得沙纪,却与他道“沙施主,你且说一说那拨渡客是如何的凶恶骄纵,贫僧也好过后与方丈师兄回禀。”

    沙纪立刻心领神会,却将二狗一行人的模样俱都说了一遍,当然他着重提的还是李守真几个提着的包裹,言说那包裹是何等的沉重,其中有金属碰撞声甚么的,还有自家儿子只是靠近一下就被他等呵斥,以至于后来被他等借故杀害云云。

    只沙纪这般描述的,那慧才大师白净的面皮上却泛起了些晕红之色,一双眼睛更是细眯成了一条缝。

    当他听得一行人当中还有六个绝色婢女,一个孩童之时,和尚的眼睛却又忽的圆睁,他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发干的嘴皮子。

    慧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沙纪,柔声问道“沙施主,你之所言可属实么”

    沙纪闻言,却是垂泪叩首道“小老儿句句属实但有半点虚言,必受佛祖责罚,死后坠落十八层地狱”

    慧可笑道“好好我佛慈悲,自信得善信施主无有妄言,你且先去吧。”

    沙纪却有些个迟疑道“大师,那几个杀俺儿子的凶手不曾处置么”

    沙纪倒是不曾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想得和尚一句保证收拾二狗等人。

    可惜和尚们却不这般想,那慧才作色道“佛门乃清净之地,如何作得些妄为”

    慧可笑道“沙施主且宽心,那些恶徒多行不义,将来必遭佛祖报应且去吧”

    沙纪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露出些喜色,连磕了几个头却才开心的去了。

    沙纪刚刚离开,门外便进来一个粗壮如金刚一般的和尚,这厮身形看着粗笨,走路却如灵猫一般近乎毫无声息,他与两个大和尚见了礼,便自坐在了相对的蒲团上。

    慧可与那第三个和尚道“慧柔师弟,此番却得你罗汉堂出手了。那些个匪类能够杀死沙智常,只一般的武僧出手只怕不甚稳妥。”

    那被唤作慧柔的和尚合十颔首道“师兄所言极是,我这就点派四位虚罗汉大武僧并十六名铜人弟子有资格闯铜人阵的武僧,如沙智常便是此类,当然有资格并不代表已经成功前去追索贼人,定不会让他们逃脱”

    香积厨提点慧才又嘱咐道“还有六位女菩萨,须得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师兄可不得伤她们分毫”

    “这”慧柔面上露出些不虞之色,道“师弟这般岂不是强人所难,我等身为出家断俗之人,如何好带妇人回寺”

    慧才笑道“师兄,华严尼寺刚刚遭受重创,正缺少些菩萨尼入驻,那几位女菩萨若得调教好了,恰去那华严尼寺任职。如此岂不比你等白白毁弃的好,来日方长嘛”

    慧柔略一踌躇,却才道“好就依师弟便是,不过待调教女菩萨时,我也得算一份”

    慧才笑道“正需师兄这般强手参与还有沙纪那厮,也一并处置了吧一个河面上打混的鱼鳖之辈,竟也敢质疑我等,却是留他不得了”

    慧柔颔首道“明白了只那厮的家产不小,还得师弟派香积厨的弟子前去点验收拢”

    慧才应了声。

    慧可道“如此定下了各自功果,两位师弟且去行事便是,稍后我自去相国寺寻方丈禀报此事。”

    这三个大和尚商定了事项,便即各自行动了起来。

    过了不多久,便有一支车队从婆台寺中驶出,车都是带着布幔顶厢的马车,拉车的马匹亦俱都是雄壮的良驹,二十多个乔妆打扮的僧人随着车队出城往那黄河渡口辚辚而去。

    对和尚们来说沙纪的家产就在那里放着,倒是不急着收拢,只需要派几个香积厨弟子先去摸一下底便好。

    唯有二狗一行人却放纵不得,不然只稍晚几步只怕就让他等走脱了去。

    故而这些个和尚并车马几乎抢也似的寻船过了黄河,然后一路往北追寻而去。

    二狗一行倒也不曾多隐藏行迹,他们于天亮时却在黄河北岸的陈桥镇打了个尖儿吃早饭,又采买了些远行的用具物什,如锅碗、食盐调味儿,铺卷、席子之类,然后才一路大摇大摆的往北走去。

    在晌午时分,二狗一行人却遇上了从封丘城骑马赶来的刘唐,随行的还有空鞍的三德驴。

    刘唐送来了一个好消息,师兄陈广与韩娘子、刘堡三人已经身在封丘城内。

    二狗听得顿时大喜,有了师兄陈广的参与,他的某些计划执行起来就更有把握了。

    二狗当即命刘唐赶回封丘县城,转告师兄等人且北去灵河北岸的长恒县暂住。

    刘唐不解,却欲问缘由。

    二狗笑道“此中事不足与你分说,你知晓了无有益处,且去吧,晚上我当去封丘城北三十里处面见师兄,与他详说因由。”

    刘唐听了,却也不再多问,只留下三德驴,自骑着快马往北传信而去。

    三德驴久不见二狗,却要与他厮磨些个,只不曾想撞进小诗的威能领域,当即就连屙带尿的控制不住自己,不多会儿就翻了白眼儿。

    二狗却用自身的灵能为它稳定了些状态,让这驴子不曾当场被吃席。

    不过三德驴的底子到底比人类灵能者雄厚,却很快就摆脱了濒死状态,不过它在小诗跟前却就只能作一头真正的毛驴子,而不能有些个駃騠之能力显露。

    二狗对此倒也不曾在意,他将小诗放在了驴鞍上,让她骑着驴子赶得路来。

    此一般做法不但让颇感新奇的小诗高兴不已,剑姬们更有种解脱之感。

    须知一般赶路之时,剑姬们为了培养与帝姬的默契,却都得轮流背着小诗行走。

    因着小诗的威能,她们背小诗就跟背着一座滚烫的山峦一般,绝不是一般的痛苦煎熬。

    现在有了三德驴代替她们,剑姬们便只做个牵驴护驾的本分人便好了。

    却说那群来自婆台寺的和尚们过了黄河之后,却就分成了两拨。一拨是慧柔带着三个大武僧并五个一般武僧弟子,他们骑着快马分散开来,如军队的斥候一般往北搜寻前进,至于另一拨和尚则赶着车队沿着大路往北边的封丘城而去。

    武僧们分散搜索确实很有效率,他们中的一个大武僧很快就发现了故意缓行的二狗一行人。

    这个大和尚在发现了众人的行迹之后,却并没有呼唤其它的师兄弟和晚辈武僧们,而是提着两柄戒刀直接赶将了上来。

    他先瞧得二狗等人提着的包裹,看着鼓囊囊的确实有些个实诚,然后他又将充满了那啥意味儿的目光在剑姬们的身上逡巡了一阵,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欢喜,暗道师兄所言果然非虚。

    剑姬们对这突然出现的骑马之人那般肆无忌惮的目光极为厌恶,便是二狗等人亦颇为恼怒这厮的无礼,二狗喝道“哪来的厮鸟如此无礼”

    那大和尚却哈哈大笑起来,直把头顶遮掩的布帽都脱落了去,露出一个油光水滑的秃头。

    和尚将手中戒刀一摆,大喝道“尔等男女可是那杀害摆渡的沙家儿郎的贼人凶手”

    二狗却与诸同伴笑道“原来是那水贼的同伙不想这年月和尚也要出来打劫哩”

    大和尚闻言,却自佯怒大笑道“好贼子安敢羞辱洒家哈哈哈,洒家一看尔等就不是好人今日便替佛祖超度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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