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暗语我能看看吗”叶期宁好奇的问道。
姜茂时从袖中拿出一张被折起来的纸,叶期宁接过来打开,就着月光辨认纸上的内容。
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数字,叶期宁只看了一眼便赶紧闭上眼把纸拿远,等适应后才慢慢睁开一只眼嘟囔道“太可怕了,我看着都觉得晕。”
“如何,有头绪吗”姜茂时问道。
叶期宁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跟天书一样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看的懂这么多数字,直接让他梦回算术课。
姜茂时也没有指望叶期宁看一眼就能破解,便伸手拿回纸张。叶期宁仗着自己脑子好使,把这张纸上的内容都记了下来。
这里面可是藏着天大的秘密,万一有一天他忽然能看懂了呢
姜茂时看着仍旧不死心的叶期宁,看了看天色说道“你偷偷从建昌赶来的快回去吧,要不然你大哥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担心。”
叶期宁往亮着灯的楼阁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说道“表哥,阴书字验之类的我都学过,他这些暗语全是数字有可能写的时候照着一本书,每组数字代表着书中的一个字。”
这样的暗语,只有找到特定的那本书才能破解,非常安全。
“我想去吕知府家里看看,这么复杂的暗语,那本书肯定离他不会太远。”
姜茂时摇了摇头说道“吕知府家中藏书汗牛充栋,此事我可交给其他人验证,你无需跑一趟。”
叶期宁不开心的用枪杆戳了戳脚下的石板路,账本里都藏着什么秘密,他真的很想知道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叶期宁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天边的鱼肚白。他慌张的问道“表哥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快卯时了”
“糟了”什么账本,什么惊天秘密都抛到一边。叶期宁惨叫一声,提着枪便往外冲,他运起轻功直直向城外赶去,不一会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姜茂时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期宁这孩子,智谋武力皆是拔尖,认真的时候一个人能顶十个人。可惜除了在战场,他几乎没有认真的时候。
天色渐亮,叶期宁骑着马拼命的建昌赶,马累的都吐沫子了。可惜,城中不能纵马,着急也没用,叶期宁索性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边骑着马溜达一边吃。
到达福海楼时,天色已经大亮,叶期宁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第一眼便看到叶朗泰正在坐在房中等着他。
“叶期宁,三年没见你退步不小啊,偷偷出去玩竟然被我抓住。”叶朗泰拍了拍桌子说道。
叶期宁反手关上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大哥你猜错了,我才不是出去玩,我去帮表哥了。”
“你还真掺和上了”
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叶期宁将此行的所见所闻向叶朗泰吹嘘了一番。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反正改变不了,叶朗泰没有着急教训叶期宁,坐在桌边陷入沉思。
“前几天,殿下曾经猜测过,文官里可能有人暗中结党难道事情就这么巧,这就遇到了”
叶期宁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不知道,但接下来要用脑子解决,表哥脑子好使,我们不用插手。”
叶朗泰点了点头,姜茂时有个新科解元的身份,想打入其中不难。
等叶期宁换好衣服后,他们一齐来到福海楼后门,侍从刚好收拾完所有东西,可以直接开拔。叶期宁看着他们的模样,点了点头,不错,怎么看都是一支商队。
那些侍从都是雍国公府中的人,配合默契,井然有序。
萧豫成骑着马,守在一辆空马车旁,看起来格格不入。他沉默不语,活像一尊石像。
商队的伙计和护卫,还有主家专门从外面请来的高手,每个人都认真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叶期宁还是那副文弱小公子的打扮,被萧豫成扶着,小心翼翼的踏上马车。叶期宁回头抓着他的手说道“俞大哥,马车里一个人坐着挺无聊的,你能进来陪我吗”
萧豫成一本正经的说道“公子,外面看得远,方便警戒。”
叶期宁低着头,慢慢松开手,笑了笑说道“那便不叨扰俞大哥了。”
他们这个商队来历清白,路引齐全,很容易便出了城门。叶期宁悄悄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只见城门口,处处张贴着黑燕子的通缉令。
昨日还只敢小声交谈,今日城中人人皆知,隔壁临川府的知府被贼人杀害。也许,再过两天,章通判的案子也会被安在黑燕子头上。
马车里真的很无聊,叶期宁眨了眨眼,隔着窗纱,肆无忌惮的窥探他的护卫。结实的臂膀,精瘦的腰,夹着马腹一看便很有力量的腿。
或许是因正在警戒,在他欣赏时,他的护卫整个人都紧绷着。
马车侧前方,萧豫成骑在马背上,手指紧紧攥着缰绳。他确实在警戒,领了护卫的身份,他当然要担起护卫的职责。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观察周围有没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将五感放到最大,正好撞上一道炽热的目光。
萧豫成清晰的感觉到,那道目光来自他的侧后方,一寸寸在他身体各处逡巡。每每经过命门,这道目光便会停驻片刻。
武者的直觉几乎要把他逼疯,像是走在山路上,身后缀着一头盘算着如何吃他的野兽。
仅仅是眼神便让他有这样的威胁感,只有叶期宁了。
斗笠下,萧豫成目光微凝。
他知道,即使有太子作保,叶期宁一直都在提防他。一旦他出现可疑的动作,叶期宁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身为被提防的对象,萧豫成赞同叶期宁对他所有的警惕,试探,和不信任。
他武功高强,来历不明,若轻易便能获得叶期宁的信任,他倒要担心叶期宁以后会不会被旁人欺骗。
身为暗卫,所闻所见皆应上达天听。若叶期宁不对他设防,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到那时他又该如何做
赶路的第一日,平安无事。
傍晚,他们寻了一处平整的地方安营,起灶做饭。
几个侍从忙碌了一通,很快,一簇簇篝火燃起。干粮,野菜,还有现打的几只野味,收拾后好一同扔进锅里,加点调料胡乱炖煮。
叶期宁趁着萧豫成出去巡逻的空档,一个人干了半锅,吃完再用帕子擦擦嘴装优雅。
小花豹也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有个心灵手巧的侍从,用碎布给它缝了个简陋的布老虎。小花豹抱着布老虎又撕又咬,十分有活力。
吃完饭后,借着篝火的光亮,叶朗泰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简陋的地图,和亲信商议明天该走的路线。
叶期宁无聊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看月亮,余光中他的护卫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独占一个小火堆。叶期宁转过头去,只见俞成取下了遮挡日光的斗笠,正慢慢的往火堆里添柴。
明亮的橘黄色镀在他的脸上,瞳中映着跃动的火光,给他添了几分鲜活。
叶期宁心头一动,带着水袋和一个干净的碗走了过去。
“俞大哥,赶了一天路,喝点水润润嗓子。”
听见叶期宁唤他,萧豫成赶紧站了起来。他本想说自己有水袋,但叶期宁不等他开口,便将一碗水递了过来。
入口需慎重,萧豫成喝的,从来都是自备的水。
更何况,端着水的那人,虽笑吟吟的看着他,却从头到脚都是谎言。所有的亲近,都是对他的试探。
萧豫成没有接过叶期宁递来的水,两人间的氛围一下子尴尬起来。
叶期宁嘴角的笑意未变,歪了歪脑袋问道“俞大哥是担心我在水里下毒吗”
当然不是,萧豫成知晓,叶期宁若想对他下手,根本不需要投毒。
不等萧豫成想好借口,叶期宁收回手,低头咬着碗沿饮了一口,抬起头来说道“俞大哥,这下你放心了吗”
碗再次被递了过来,碗中的水少了几分。叶期宁的唇正润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传说中山野间的精怪。
他现在是叶期宁的护卫,不应当与他起冲突。给自己找好借口,萧豫成伸手接过碗,笨拙的试图解释“公子,属下没有这样想。属下只是受宠若惊。”
萧豫成搜肠刮肚的抓来一个词,叶期宁好奇的问道“俞大哥,以前你走镖的时候,主家不管你水吗”
人不喝水会渴死,再苛刻的主家也不会这样做。
萧豫成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只是从未有主顾亲手为我端水。”
既然叶期宁想演,他便奉陪。
叶期宁笑了笑,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原来我这么好吗俞大哥,我们别一直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说完,叶期宁便在篝火旁挑个了位置坐下,萧豫成跟着坐在叶期宁身侧。他还是那副寡言木讷的模样,只是手中的那碗水泛起些许涟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