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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41不顾死活 先逃了
    谁不想活命

    见他们车上孩子不少, 赵大壮表明立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汉子正有此意,“行。”

    丰迩镇的这帮人没有牛, 赵大壮让所有人上车挤着坐,离开丰迩镇的地界再说。

    这样一来, 明夏几家就甩在了后面,几家人害怕丰迩镇的人出尔反尔,苦苦哀求起来, “大壮, 亲戚一场, 载我们一程啊。”

    九辆车皆坐满了, 许是负荷过重,牛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赵大壮怕牛吃不消,说道,“行李放过来,你们自己走。”

    平时族里就是部分人走路部分人坐车, 赵大壮觉得仁至义尽了。

    哪晓得几家人扭扭捏捏不乐意, 赵大壮懒得猜他们想啥, 吩咐,“快点。”

    西边的村子坐落在山脚, 大火一蔓延, 整片山都得烧起来, 不快点就走不出去了。

    众人挥着鞭子,牛跑起来。

    眼看距离越拉越长,那几家慌了,“行李, 行李给你们。”

    这座山绵延十几里,牛车奔跑时,官道一侧时不时有脑袋探出来。

    “兄台,出啥事了”他们挑了块隐秘的地儿过夜,不料动静如此大。

    赵大壮回,“西边着火了。”

    天干物燥,火一旦烧起来恐怕会绵延数十里,当即也不睡了,卷起竹席,挑着桶就跑。

    西边浓烟大起,空气似乎有焦糊味儿,赶路人大急,“不会烧到这儿来吧”

    其他人回,“一座山,你说呢”

    “旱灾没过,山火又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快点吧,再磨叽,真就活不了了。”

    万籁俱寂的官道,因西边的大火变得热闹起来,除了赵家牛车,还有几辆牛车追了过来,“你们让点位置啊”

    他们行李轻,牛跑起来的速度快一些,赵大壮指挥牛车往右靠,很快就有牛车冲出去。

    走路的人害怕慢了烧死在这儿,大喊,“有没有识路的,带我们抄近道啊。”

    选择官道是怕路过村庄被打劫,但眼下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人群里没人回答,但到一岔口时,有难民往小路去,其他人纠结一会儿后,自发地跟上。

    慢慢的,官道没什么走路的人了。

    给老村长擦汗的老吴氏忍不住感慨,“幸好咱买了牛,否则这么多人可怎么办哟”

    老秦氏抱着孙子,神思还有些恍惚,“咱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老吴氏抬头,“孩子们没少,棺材也在,水也有”

    老秦氏摇摇头,“说不上来。”

    她怀里的孙子哭起来,“阿耶,我阿耶没回来呢。”

    “”是了,跟赵青牛他们约好明天在丰迩镇汇合的,如今起了大火,赵青牛他们怎么办

    族里人慌张起来,齐齐看向脸颊冒汗的老村长,然后看向梨花。

    梨花站起,沉着冷静道,“我大伯看情势不对会直接北上的。”

    赵广昌那人最是聪明,绝不会做冒险的事儿。

    “他们不北上呢”老秦氏放心不下儿子,“咱要不要派人回去等他们啊。”

    火已经烧起来了,谁回去就是找死,梨花道,“堂奶奶想回去”

    老秦氏回头望了眼蜿蜒的道路,“我哪儿走得动啊。”

    这儿离丰迩镇已有七八里,她脚上的水泡没好呢。

    “那咱们就去奎星县里等他们。”

    回去是不太可能的,尽管担心,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不过赵文茵不满,叫嚣起来,“大堂伯他们去接人,你坚持要等,轮到我阿耶你就不等了你是不是盼着我阿耶死”

    阿耶死了,族长之位就是三叔的,赵文茵指着梨花,“你不是爱逞能吗你回去”

    赵文茵在族里的名声一直不太好,前些年,以为她是别人的种,哪怕知道她是赵广昌亲生的后,私下也没少说她名不正言不顺。

    老太太最不喜欢她,当即回怼,“你这么有孝心你回去”

    “我回就我回。”赵文茵撩起裙子就要跳车,元氏忙拉住她,歉意的跟老太太道,“文茵担心她阿耶出事,还望娘别往心里去。”

    “老大是她爹,不是三娘爹,她要尽孝别拉着三娘去送死。”

    三娘要回去,老三肯定跟着,老三要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训斥元氏,“再让三娘回去,看我不收拾你。”

    想到那么多人可能会死在大火里,赵铁牛自荐,“三娘,要不我回去吧”

    “我大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梨花知道赵铁牛好心,但她大伯经商多年,极会审时度势,像她二伯,出去采购粮食至今未归,以为他出事了不,人家在戎州城安乐窝待着呢。

    二房闭口不提,恐怕也是知道的。

    这些年,两房的人没少背着老太太敛财,就阿耶信他们钱财被贼偷了,铺子生意不好亏损严重呢

    她道,“先去奎星县。”

    进入丰迩镇自始至终没说过话的沈七郎看众人听梨花的话,惊得五体投地,问老秦氏,“十九娘是未来族长”

    在南诏,女子任族长并不为奇,他以为青葵县也是这样的风俗,故而有此问。

    老秦氏惦记长子,心神不宁的,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倒是老太太接了句,“十九娘聪慧过人而已。”

    可几岁就这般雷厉风行的委实少见,沈七郎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梨花来。

    小姑娘头发梳理过,瞧着没白天乱,坐在兄长身侧,一身打补丁的衣服皱巴巴的,但小姑娘笑容甜美,这一刻,竟让他跟着扬起了唇。

    老太太看他,“都说乌蒙县人皮肤黝黑,小郎君倒是生得白。”

    沈七郎垂眸,“常年读书,不怎么外出劳作,所以白一些。”

    像他父兄,都是黑皮肤的人。

    “读书人尊贵,若不是干旱,三娘也要进学的。”

    镇上有女学,原本梨花去年就要进学堂读书的,但那会赵广安迷上看热闹,无论多远,只要哪家和离分家他都要去,怕他受到狐朋狗友的蛊惑,就让梨花跟着。

    哪晓得这一耽搁就成了这样。

    沈七郎不诧异老太太的说法。

    有钱人家都会送姑娘读书识字,梨花虽衣着破烂,但气质明显和农家姑娘不同。

    他说,“城里女学更多,到时可以给她找一个。”

    “到时再说吧。”

    束脩不便宜,照目前的情形,家里怕是拿不出来的。

    前头,梨花正套赵书砚的话,“那日我找铺子账簿没找到,是不是大伯拿了”

    每间铺子都有账簿,方便老太太查账用的,但她跨进铺子就没见过账簿,当然,她也没找,以赵广昌的聪明,不可能把账簿放在显眼的位置的。

    赵书砚偏头,“阿奶让你问的”

    “对啊,我在大伯屋里找到他的私房钱了,阿奶很生气”

    赵广昌有私房钱一事赵书砚是知道的,但比起那点钱,赵广安每年花的更多,因此他就没说过。

    此时听梨花问起,赵书砚反问,“三叔没有私房钱”

    “没有啊。”梨花斩钉截铁,“阿耶的钱每个月都花完了的。”

    老太太疼爱儿子,每个月都会给零用,赵广安能花,不到月半就没钱了的。

    赵书砚知道这事,“阿奶偷偷给三叔钱了吧。”

    梨花不否认,“都花了。”

    “你找到的钱是我爹这些年的工钱。”

    “我不信,大伯每个月五百文工钱,一年到头也就几贯,给大伯母买簪子后就没钱了,怎么攒得起几十贯”

    “”不料她会算账,赵书砚卡了下,解释,“那笔钱是去钱庄兑的。”

    “城里的钱庄跑路,他赶在之前兑了些银两出来。”

    “那大伯手里还有多少银票”

    赵书砚摇头,“没了。”

    “我不信。”

    “”赵书砚没辙,“那等我爹回来你问他。”

    肯定要问的,那段记忆里,赵广昌一直说自己穷,先逼得族里老人自尽,然后撺掇族里卖孩子,遇到权势人家,慷慨的拿了五百两以示诚意。

    想想分崩离析的族里人,梨花为他们不值。

    所以,无论用何种办法她都会把那笔钱抢过来。

    只是她翻遍大房的行李也没找到五百两的踪迹,看来还得让老太太出面。

    她转身,“我和阿奶说去。”

    车棚坐着的人多,梨花挤到老太太身侧,面对面坐她腿上。

    “阿奶,刚刚大堂兄给我说了个事。”她搂住老太太脖子,贴到老太太耳朵边道,“大堂兄说大伯近些年攒了五百两银子。”

    “什么”老太太震惊。

    梨花捂她的嘴,“小点声,大伯知道大堂兄告密会打他的。”

    老太太眨眨眼,示意梨花松手,错愕道,“不能吧。”

    一亩良田也就十两钱,老大真有五百两,能买五十亩地了,他为何不买地

    再者,就那两间铺子,怎么可能挣那么多钱

    “真的。”梨花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大伯贩卖私盐。”

    “”

    贩卖私盐可是犯法的,老大疯了不成老太太瞄一眼长孙,“你大堂兄怎么说的”

    “大伯结交了南边的商人,托他们运盐去南边卖,收成五五分。”

    盐税苛刻,好多盐铺做私盐买卖,只是明面上不说而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