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佐助”
听到鸣人的声音,佐助将目光平移,紧接着就撞进一片湛蓝里,鸣人几乎是瞬移到了他面前,站在咫尺处,专注地望着他,然后叫了一声
“哥哥。”
鸣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不啻于一道惊雷,炸的佐助仿佛被千鸟电遍了全身,他睁大眼睛连连后退,心跳开始过速。
接下来“咚”的一声,佐助的膝盖撞到了床沿上,宣告他已经退无可退。
“佐助你”鸣人注意到他的变化,不禁坏笑一声,故意拖长音又喊了一遍,“嘻嘻佐助哥哥”
不出所料,佐助的反应更明显了。
“哎呀,你怎么脸红了”
鸣人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算是有幸目睹了奇景,他可从来没见过宇智波佐助的脸能红成这样,他凑上前去,想要看个仔细,不料下一秒视线就被完全遮住了。
佐助望着越凑越近的某人,果断出手拉下其头顶上的毛巾,迅速盖在了鸣人脸上。
“别看你别看”
被纯白毛巾遮住头脸的鸣人听到了佐助的声音,那最后一句仿佛耳语般的别看两字竟然让他也红了脸。
糟糕,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也脸红了他为什么要害羞啊
鸣人觉得现在的气氛简直诡异到了极点,可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站着,寄希望于聪明的佐助能打破这场僵局。
然而佐助
“鸣人”
这一声呼唤饱含了前所未有的情感,佐助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他沉醉于某种幻觉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亲近面前的人,他伸出手,缓缓移向鸣人红透的耳廓。
然而只一下,仅仅只是指尖地触碰,就让佐助好似被烫伤了一般迅速收回了手,接着他紧闭双眼,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恢复常态。
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宇智波佐助,你究竟在干什么
心中的茫然让佐助一阵头晕目眩,他逃避般的,并不愿细想刚刚的所作所为,他做事习惯遵循本能,但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一时兴起带来的后果。
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害怕甚至比杀了鸣人还要来得害怕
鸣人仍然呆站在原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不远处终于传来佐助的声音。
“我累了,睡吧。”
刻意装出的冷淡声音在耳旁回荡,鸣人愣了愣,接着拿掉了头上的毛巾。
“”
鸣人望向背对着他,假装睡去的佐助,鼓起脸颊皱着眉对这位处理问题的方式非常不满意,可他又有什么好办法呢刚刚愣神太久,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意义不明的梦。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单纯懵懂的鸣人不愿再纠结这个过于复杂的问题,于是耸耸肩膀决定略过此事,就当自己做了个梦吧。
于是接下来,他也钻进被子里准备睡觉,并且故意背对佐助,无意义地宣泄一下闷气。
房间里很快一片寂静,然而就在鸣人准备将烦恼抛诸脑后,昏昏欲睡之际,耳边竟然又传来佐助的声音。
“喂你睡了吗”
鸣人无奈地掀开眼皮,“干嘛呀”
“我刚才对不起”
咦
这一声抱歉听得鸣人迅速清醒过来,不同于以往,虽然在终结谷一战后,佐助曾向他多次表达过歉意,但那些是他最不爱听的,是佐助以否定自我做出的愧疚,而这一次,意义截然不同。
那个骄傲的宇智波,竟然肯承认自己做错了耶
于是向来信奉“有话直说就是我的忍道”的鸣人,再不肯罢休,他迅速起身,竟是毫不犹豫地扑向了佐助。
“喂,你把话说清楚了,刚才到底是”
佐助一回头就目睹了一双蓝眸,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他没想到吊车尾的居然这么大胆,敢像这样单手撑在床上,俯身将他困在身下。
这就很过分了。
于是傲娇的宇智波一把掀翻对方,将立场调换。
“哎呦”
虽然有枕头作为缓冲,但佐助毫不温柔的动作还是让鸣人的后脑勺被撞疼了,这让他张牙舞爪地反抗起来,然后就被狠狠掐住了脸颊。
“白痴老实点”
“你这个神经病到底是要道歉还是要打架呀”
鸣人不理解佐助的脑回路,并且对他骑跨在自己身上的现状尤其不满。
“你起来,别压着我”
鸣人开始扭动挣扎,这让与其紧密相贴的佐助脸色不自然起来,接着便羞恼地一把将对方踹下了床。
“啊啊啊宇智波佐助”
鸣人真的生气了,佐助倒是及时安抚住了他,也跟着下了床。
“鸣人,你冷静点,听我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佐助单膝跪在鸣人的被子上,按住对方的肩膀劝他,“我说了,刚刚,对不起。”
听见他又道歉了,鸣人却更加困惑了。
“所以呢,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用毛巾盖住他的脸,好像还摸了他的耳朵,真是莫名其妙的。
“我”佐助别开视线,犹豫半天才肯承认一点,“还不是因为你,叫我什么哥哥以后不要叫了。”
听见对方推卸责任,鸣人一脸无语,“哼所以你就是听见我叫你哥哥害羞了,说清楚了到底是不是呀”
担心鸣人继续纠缠,佐助只好承认,“嗯”
“切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会为了这个害羞,果然是没长大的小佐助”
鸣人总算逮到机会,自然要好好讽刺一番,可他嘴上说的痛快,眼神却飘忽不定,并不敢直视对方,这也让他错过了窥探佐助真心的契机。
那个宇智波,在某一瞬间,眼睛里刮起风暴,释放了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欲望。
然而转瞬即逝,佐助很快回到床上,继续背对着鸣人。
他逃避着他,更是在逃避着自己。
在被子底下,佐助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只有他知道,鸣人那句哥哥意味着什么,在他听来,那不是一种尊称,而是近乎于调情一般的说法。
调情
如此陌生的两个字,让佐助的脸又红了起来,他心乱如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曲解鸣人的话,为什么会这样失态。
那个白痴当然不是在跟他可他竟然有所期待,他期待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佐助开始急促地呼吸,拼命压下心头乍然生出的不明情绪,紊乱的心跳让他察觉到了危险,不行,他必须抹杀掉这种想法,因为这是不对的。
他和鸣人可都是男人啊,男人和男人之间,除了是挚友,除了做兄弟,当然不存在第三种关系。
这就是宇智波佐助到目前为止的观念,他决定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死死压在心底,永远不想让人知道。
而与此同时,引动他诸多情绪的“罪魁祸首”却已经睡着了,在漩涡鸣人单线程的思维里,既然佐助承认了是因为害羞,那他便不再追究了。
至此,一个不敢再想,一个不愿多想,在掩埋一切的冬季,两个少年就这样殊途同归地选择一起封藏刚刚萌芽的感情,然而冬天总会过去的,万物萌发的春天一定会来临。
时间如细雪般簌簌纷扬,转瞬而过。
之后的日子,鸣人和佐助又恢复了常态,仿佛那晚并不存在一样,继续毫无隔阂地当他们的挚友。
很快,他们对外二丁目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这期间,陆陆续续有许多人来探望过他们。
某日,小樱和井野结伴前来,井野还好心地送出两盆植物,鸣人很喜欢给盆栽浇水,收到这样的礼物自然非常高兴。
回到家中,他把其中一盆水仙花摆在了靠床一侧的窗台上,并且以此作为理由,指挥和他同住的佐助按时浇水,至于另外一盆长势茂盛的芦荟,他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嗯好像那个呀”
鸣人眯缝着眼睛一脸介意,佐助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你在说什么像什么”
“佐助”鸣人顺势举起盆栽给他看,“你觉不觉得它像那个绝呀,就是那个一直在背后搞事情的坏家伙”
“绝你是说黑绝白绝吗”
“对对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就觉得超像芦荟的说”
听到这个外号,佐助眨眨眼睛一脸哭笑不得,他耐着性子听鸣人继续挤兑黑白绝,并看着他将某“绝类”植物送出家门,摆在门口,来个眼不见为净。
又是某日,鹿丸和丁次也来到外二丁目,相比鹿丸,丁次和佐助倒是相处的更加自然,他听说佐助和鸣人目前住在一起,特意慷慨地送来了自己喜欢的薯片和漫画书。
“谢啦丁次”
“不客气,喏鸣人,吃不吃新出的口味”
“好呀”
两个童年玩伴一起大嚼薯片,另一头,鹿丸被佐助用眼神示意到一旁,对方似乎有话要说。
“谢谢你鹿丸。”
哦,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心照不宣,鹿丸摆摆手,让佐助不用客气,“我只是完成卡卡西老师交代的任务而已。”
“我知道。”
“”
嗯聪明人说话也是常有尴尬,一时间无话可说,鹿丸不自在起来,不过相比话少的宇智波,奈良鹿丸还是不吝啬语言的。
“佐助听说你和鸣人住在一起”
“是。”
“哎呀两个男人住在一起真是”
想想都觉得麻烦死了。
鹿丸难以想象那是怎样一种场景,尤其是佐助和鸣人这样的组合,他觉得这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本身就很令人费解。
“不说这个了,对了,暗部对你的审问该结束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