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仨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池宴许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他们书院都是有大才的,哪里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哥儿能比得上的。
池宴许勾唇,道“那这个钱不能给你,因为你说错了。”
“不可能。”吴仨立即否认,颇有些急躁。
池宴许从容的将钱包打开,将里面的银票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数了两遍,道“这里只有两千九百两。”
“钱包里肯定还有。”吴仨急不可耐的抢过荷包,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是没有。
池宴许摊手,道“事实如此,你说不出里面有多少钱,所以这个东西并不是你的。”
“不可能,文远兄明明说钱包里有三千两银票的”吴仨说出这话的时候,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文远谁是文远”池宴许疑惑的看向众人。
众人散开了一条道,目光全都投向常文远。
吴仨立即反口道“那也有可能是谢淮岸拿走了一百两银票。”
“你有什么事情跟衙门说吧,只需要派捕快去你住处询问一番,便知你家族给你集了多少钱,栽桩陷害可是大罪,你寒窗十年苦读,也不该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对吧”池宴许目光冷然,说话的语调不疾不徐,偏偏透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
吴仨顿时汗流浃背了,求救般的看向常文远。
恰好此时,捕快也被管事的带来了,腰间别着刀,浑身匪气,声音洪亮道“是谁报的官”
“是我家少爷。”芸儿立即举手。
吴仨一看这般,顿时急了,以为捕快是来抓自己的,赶紧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文远兄告诉我,谢淮岸有三千两银票,文远兄,你故意害我”
常文远原本还有些着急,一听吴仨的话,便很快理清了思路,指责吴仨道“所以这里的钱并不是你的你是听我说了一句,便想要占为己有”
他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道“我只是跟你提及,你便生出这般龌龊的心思,真是为人所不齿,不惜栽桩陷害,陷谢兄于不义。”
吴仨惊讶的发现,常文远确实没有直接说出谢淮岸偷了他的钱。
昨晚,他跟常文远说了,自己家里给他的钱包丢了,很着急,常文远便说看到了谢淮岸有个钱包,描述了其款式样式顺道说了里面有多少银票。
吴仨没有三千两,可是也觉得谢淮岸有那么多钱,多半是不义之财。
常文远暗示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吴仨恶从胆边生,本就忌惮谢淮岸的才学,便想出了栽赃陷害这一出。
真相大白。
池宴许又跟捕快的说了一通昨晚丫鬟被贼人袭击的事件,又道吴仨丢的钱或许是那个人偷走的。
捕快一一记下,便去调查贼人是谁。
池宴许也没有多待,很快便离开了书院,走时候心情不佳,连个正眼都不给谢淮岸。
至于那些钱,还是回到了谢淮岸的手上,他为了避免生出事端,便说这银票是自己捡来的,一并交给了余捕快,希望他找到失主。
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众人的心思还没有平息,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谢淮岸拾金不昧,两千九百两银票都不要,真是视金钱如粪土。
还有人在讨论池宴许,说他真的好冷静果决,三两下便解决了此事,又感叹他长得好,家世好,事事都好。
只有谢淮岸冷静的拿起书来,坐在桌前心无旁骛的看书。
金玉楼在身后喋喋不休,夸池宴许,简直恨不得立即就嫁给他当小。
“谢兄,谢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金玉楼忽然拿笔背戳了戳他的背。
谢淮岸回神,问道“什么事”
“你说,池少爷为什么一开始就这么信任你啊,上来就说要帮你证明清白,说明他一开始就是相信你是无辜的。”金玉楼压低了声音。
“池少爷对你真好啊,我昨天还以为他不喜欢你了。”金玉楼又感慨了一句
谢淮岸微微捏紧手中的书,目光有些复杂。
常文远看着两个人在说话,不禁皱眉,想要再说什么,不过夫子来讲课,所有人便噤声不言。
谢淮岸思绪飞走了,脑子里全是池宴许,有他泪汪汪的模样,有他不讲道理的模样,也有他刚刚自信从容的模样。
这个人,这么轻易便能占据他的思绪。
这样下去可不行。
下午时候,余捕快又来了,抓到了贼人,也找到了吴仨的钱包,但是里面的钱却被人拿走去赌坊里输光了。
谢淮岸被余捕快叫走,他在书房里看到了张征也,池宴许的姐夫,三元及第轰动一时,最后却选择来平洲当个知州,远离京城朝堂。
张征也长得一脸正气,也十分俊美,身穿绯色官服,四平八稳的坐在高位上,他看到谢淮岸,展颜一笑,道“来了。”
“见过大人。”谢淮岸问好。
余捕快合上门在外守着,不让闲杂人等接近。
“你和许哥儿成婚以来,你我连襟二人还未坐下来聊过。”张征也笑道。
谢淮岸听到这话,不由拧眉,道“这桩婚事并非我所愿。”
“你稍安勿躁,此事许哥儿虽然做的有失偏颇,可是他本性不坏”
“大人是来劝我接受他吗你既已知晓他做的事情有失偏颇,为何不制止”谢淮岸本不是莽撞的性子,也不会说这些。
可偏偏张征也一副来劝诫他的架势,压抑在心中的不满便说出来了。
张征也明知道池宴许做的不对,还包庇他,甚至想要受害者接受他。
张征也愣住,谢淮岸也不愿多说,道“若是张大人是来劝我接受池少爷的,大可不必。”
“不是,我是来把这个银票还给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急用,也可以用上不是。”张正业将那个荷包又送还给他。
谢淮岸淡眸看向张征也的手,忽然眸子一动,道“我有一事相求。”
详谈半个时辰后,谢淮岸终于说服了张征也,张征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发愣。
他本是来说服谢淮岸的,怎么竟然被他说服了
“辜负对你真心的人,以后会后悔的。”
张征也不由感慨了一句。
谢淮岸耳朵微微一动,心道他不会后悔的,若日后后悔,那便当他自作自受。
张征也拿着签了谢淮岸名字的和离书,有些不知所措,用谢淮岸的话来说,日后要不要和离的决定权在池宴许的手中,他若是要和离,直接签上大名便可。
可他总觉得许哥儿看到这玩意儿肯定会生气。
张征也想着,拿回去便压箱底锁起来,若日后许哥儿当真不喜欢他了,要和离,便直接签上名,拿去户籍处盖章便可。
池宴许被谢淮岸要跟自己撇清干系的事情气得不轻,回头想想,又觉得就这么走,太浪费折腾他的机会了。
他的脚扭了,有得在家里休息。
外面的集会还在继续,芸儿倒是淘了不少好东西来。
什么话本,什么花灯,还有什么新出来的小零食辣条。
“话本,我不爱看。”池宴许把话本一丢,忽然想到了什么,勾了勾手指,芸儿附耳上来。
池宴许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芸儿顿时羞红了脸,道“少爷,你怎么
“等你成亲后送给你。”池宴许淡定的说道,丝毫不觉得让丫鬟去买点春宫绘本有什么。
芸儿支支吾吾了一会,红着脸道了句谢谢少爷,又送上油纸包着的辣条,道“这个是街上新出的小零食叫辣条,少爷尝尝鲜。”
“辣条”池宴许不由挑眉。
这不是谢淮岸那个被21世纪什么人夺舍了的主角团宠弟弟弄出来的东西么
他已经开始创业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