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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声,花酌枝熟练地坐起身,从蛊盒里放出瞌睡虫。

    萧见琛沉沉睡去,花酌枝则不紧不慢穿戴整齐,拾起烛台走去院子,准备迎客。

    今夜月朗星稀,就着不甚明亮的光看了半天,他才看清这回来的竟不是客。

    那人身上绣着圆形花纹,正蹲在倒塌的南墙边查看,见从屋内走出的人居然是花酌枝,他先是愣怔片刻,接着突然大笑起来,“祭司大人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来这破宅子里落脚休憩,竟也能碰上你。”

    说罢,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刀尖直指花酌枝面门。

    “待我取了你项上人头,向盟主邀功,再带人踏平达”

    话未说完,一点萤火从黑夜中飞来,“啪”地一下打在那人嘴上,将人打得一懵。

    “你”他看了眼脚边的烛台,后知后觉往嘴皮子上一摸,摸了一手血,他不敢置信大喊“你竟敢用烛台丢我”

    花酌枝猛地沉下脸,“你把我的墙弄倒了。”

    来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回身一脚,将剩下半片南墙也踹倒在地,而后得意洋洋瞅着花酌枝,“我就是要把你的墙弄倒,你能奈我何”

    花酌枝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你、把、我、的、墙、弄、倒、了。”

    “祭司大人搞清楚,我是来要你命的,你倒在乎起一道墙来,不如先担心自己的脑噗”

    不等说完,花酌枝飞起一脚,将他从墙内踹至墙外,那人一声不吭,竟直接晕了过去。

    花酌枝慢吞吞放下右脚,侧头听了会儿,村里隐约响起交谈和几声狗吠,他不敢逗留,跟着迈出墙外,俯身抓起那人脚腕,就这么拖着人往山上走去。

    屋内,原本熟睡的萧见琛紧紧皱眉,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下一刻,两只黑色小虫一前一后从萧见琛身上飞出,落在床侧,打得不可开交。

    而萧见琛脑袋左右晃动几下,就这样慢慢醒了过来。

    他撑床坐起,第一件事便是到处找花酌枝,“枝枝枝枝”

    没得来花酌枝回应,他翻身下床,棉被滑落在地,露出赤裸的双腿。

    今日一幕幕在眼前重新呈现,萧见琛僵在原地,深红由锁骨向上,一寸寸蔓延至发顶,直至整张脸发热发烫。

    他这是怎么了

    他怎会在枝枝跟前哭哭啼啼又怎会那样说话

    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枝枝呢枝枝是不是嫌弃他,不要他了

    “枝枝”萧见琛心里一慌,方迈出一条腿,毒性复发,又直挺挺趴倒在地。

    听到动静,床上正在打架的两只小虫暂时停下,其中一只不再恋战,从床上飞下,重新钻入萧见琛体内,贪婪地吃起毒。

    片刻后,萧见琛再次爬起,弱柳扶风般靠坐在床边,嘤咛一声,“枝枝枝枝”

    就这么哭了会儿,他扶床站起,不忘穿上一件外衣,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他身后那只瞌睡虫先是跟了两步,一想起萧见琛体内还有一只又凶又丑的虫,于是毅然决然转头,跑回自己蛊盒里睡觉去了。

    山中深夜,不时响起诡谲叫声,枯木如恶鬼般张牙舞爪,好奇地围观眼前一幕。

    花酌枝将手中拖着的人掷在地上,找了根横木坐下,两肘撑在膝头,手掌托腮静静等着。

    远处传来“簌簌”声响,须臾之间,一只黑色大蟒从花酌枝后背探出头,血红信子弹着花酌枝乱糟糟的发辫,玩得不亦乐乎。

    “娇娇。”花酌枝躲开大蟒,埋怨一句,“有正事,待会儿再玩。”

    娇娇安稳下来,盘在花酌枝身侧,一人一蛇就这么等了会儿,见人迟迟不醒,花酌枝实在等不及了,他拍拍手,身边立时落下两个黑衣人。

    “大人”

    花酌枝从下至上看去,声音中带些无奈的意味,“你们带香了么”

    他口中的香是南疆才有的熏香,说是熏香,实则一打开尽是臭味,若正常人嗅了,势必要头晕脑胀,给昏迷的人使上,则会立刻醒来。

    黑衣人从腰封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瓷瓶,“大人,请屏息。”

    三人一同屏息,娇娇则紧紧闭嘴,黑衣人将瓷瓶盖子拧下,臭味瞬间蔓延至山间,地上昏厥的人猛地坐起身来,身子往旁边一歪,弓起后背拼命干呕。

    花酌枝脸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一手抻起袖子捂住鼻尖,一手朝黑衣人挥了挥,示意他盖上盖子。

    臭味消散,干呕声渐渐停下,那人赤红双眼,死死盯住花酌枝,嘴里骂道“妖物”

    花酌枝歪了歪脑袋,“为何这么说”

    “呸能以寿命向天借运老而不死,应月获生,驱使妖蛇,你不是妖物是什么”

    花酌枝一言不发,他突然想起,萧见琛也曾说过他是妖。

    “流云教十年前就该覆灭大燕本该应运而亡你枉顾天意帮他们借运,就不怕遭反噬而死吗”

    “你说的不对。”花酌枝突然起身,把那人吓得往后窜了两窜,他掰了根小树枝,拿在手里甩来甩去,“你说的不对,流云教乃沧桑正道,本不该覆灭,大燕百年,不收一税不苛一民,本不该亡,反倒是你们”

    他将树枝缓缓抬起,抵在那人心口处,将话补充完整,“反倒是你们,坏事做尽,自有天收。”

    那人看向胸前细弱的树枝,嗤笑一声,“一根小木棍,你就是拿这个对付我的你们的蛊虫呢怎么不拿出来叫我开开眼”

    花酌枝粲然一笑,手中微微用力,带着木刺的顶端就这么透过衣裳没入皮肉。

    “唔”

    那人疼得弓起身子,正要抬手,又被黑衣人一左一右将手掌踩在泥中,娇娇也上前帮忙,尾巴尖死死压在那人喉咙上。

    花酌枝松手,将小木棍往脚下一戳,用苗疆话吩咐道“先别杀,将他送去镇上六和客栈,交给齐向云,他知道怎么做。”

    “是”

    待人走了,花酌枝先是在原地发了会儿呆,而后踮起脚尖摸了摸大蟒的脑袋,怜爱道“我们娇娇才不是妖蛇呢。”

    大蟒低下头颅,一个劲儿往花酌枝怀里钻,尝到主人身上有属于另一个人的浓重气味时,她好奇地歪着脑袋,“嘶嘶”两声。

    “是萧见琛。”提起萧见琛,花酌枝咧嘴笑起来,一下一下摸着大蟒身子,“这叫交合,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山林某处,萧见琛从树后缓缓扒头,只露一只眼睛在外,看清花酌枝身前竟是一只黑色大蟒时,他忙不迭躲起来,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

    枝枝怎么会跟那老头子的大蟒在一处

    不对他该反过来问,那老头子的大蟒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