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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之滨皆是王上的疆土,您即将开创比武灵王更雄伟的赫赫功绩,定能威震四海”

    群臣越想越有道理,若把这等灾星移花接木,强秦焉能不灭国

    众人纷纷跪下恭贺,赵王被这通天马屁拍得乐不可支,连声命人赏赐群臣,一时殿内欢声笑语不断。

    赵王名叫赵迁,其实他非嫡非长,又不学无术沉迷声色,按理是无缘继承王位的。

    但他是先王赵偃最宠爱的妃子所生,在其母和郭开的多番运作下,赵偃废黜了王后所生的嫡长子赵嘉,执意扶持赵迁继了位。

    今日,那些往日暗嘲他是倡人之子、得位不正的大臣们,都在真心实意夸赞他,怎能不让他飘飘然

    这一刻,赵迁只觉得胸中壮怀激烈,荡漾着万丈豪情,他豪迈张开双臂,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龙台宫,

    “诸卿且看,来日,我赵国铁蹄必将踏破咸阳宫”

    九月二十三,咸阳郊外。

    随着被脚步踏起的黄土滚滚飞扬,一队披甲玄衣侍卫正执戟走来。

    若有精通兵法之人在此,便能看出其中的玄妙他们状似随意的站位,实际经过巧妙的列阵排序,以保证在行走过程中,可以最大限度护住中间那辆马车。

    这是秦王政专属的王宫卫尉军,当今之世能让这支卫队随行保驾的,除了秦王本人,恐怕只有马车上的秦国长公子了。

    这是一辆并不奢华的单辕轺车,车身以黑红二色彩漆装饰,顶部插着16根弯曲成半圆形的竹竿,套上细密的绸布制成了伞盖,其余并无未金银珠器等装饰。

    此车四面通透,视野一览无余,很适合扶苏这样出门散心的人使用。

    两月前,一场带着寒气的秋雨过后,扶苏的生母楚夫人突如其来病逝,扶苏自生下来从未离开过母亲,难免沉湎悲伤。

    秦王政仍如往日一般宵衣旰食,操心于国事,无暇宽慰长子,但看着往日活泼的长子日渐消瘦,终是心中不忍。

    前几日扶苏苦苦哀求,想去王陵祭奠母亲,因着渐渐入了冬,郊外更是林深风寒,秦王政便未同意,哪知今日出了太阳,是难得的好天气,他便下令让昌平君陪着扶苏出门。

    自商君变法后,在严刑峻法和连坐制的双重威势之下,秦国境内治安堪称良好,但秦王政仍放心不下,派了一组卫尉军随行。

    毕竟,扶苏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车内,年过四旬仍温文儒雅的昌平君,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温声道,“扶苏,你阿母今日吃到你亲手摘的酸枣,定会十分高兴。稍后回到宫中记得要笑一笑,大王不喜你过于沉溺悲伤。”

    扶苏抬头看向这位母亲故国的亲人,眼睛又开始有点酸涩了,他急忙移开视线,看向车外道旁有些还没收割的金色农田,勉强笑了笑,“我晓得的,我只是”

    下一瞬,他忽然面色大变,大喊道,“停车快停车”

    第2章

    随着“吁”的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昌平君见状不免一头雾水,忙问,“扶苏,你这是要做”

    却惊诧看见扶苏飞快跳下车,往左侧道旁奔去,几名侍卫急忙跟了上去。

    扶苏蹲下仔细看了一会儿,轻轻抱起草丛里的大红色襁褓。

    一个穿着虎纹图样软绸薄绵小衣裳的婴儿,正安静地躺在襁褓里。

    自从周王室衰微后,周公当年定下的宗室礼法,也渐渐被人们遗忘了。

    一方面,诸侯行事多有不羁,比如废弃嫡长子继承制、改立宠爱的儿子这种事,几百年来已屡见不鲜。

    另一方面,随着诸子百家的百花齐放,自由的风尚大开,民间富户对权贵的禁忌也渐渐打破了。

    就如这婴童服饰花纹,从前只能周室王族特用的纹样,也悄然出现在富贵人家孩童的衣裳上。

    如果是女婴,一般会绣凤鸟或舜英图案的纹样。

    这些知识,都是楚夫人告诉他的。

    想到母亲,扶苏的眼睛又有些酸涩,他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怀里的小家伙身上。

    却见他满脸通红,双目紧闭。

    他迟疑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婴儿肉乎乎的脸蛋,面色顿时一变,好烫

    他又摸了摸婴儿的脖颈和手,脸色越来越苍白,茫然抱着襁褓蹬蹬往回跑,一下撞在昌平君身上,对方清冷的声音传来,“扶苏,你捡了什么”

    扶苏忙托起手中的婴儿,惊慌道,“昌平君,这有个阿弟发热了,全身都好烫我们快回宫里吧,快带他回宫里”

    昌平君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神色变幻,使了个眼色让身侧侍卫接过孩子,轻叹道,“此子来路不明,不能带回宫中,放回去吧。”

    扶苏猛地睁大眼睛,“不行他留在这里会死掉的”

    昌平君命侍卫把孩子放回草丛,牵过扶苏的手,慢慢往马车走,温声道,“扶苏,我想明确告诉你,大王不会喜欢你这么做的。不必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惹大王不喜”

    扶苏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要带他回去,让夏无且为他诊治”

    他重新抱起襁褓飞快上了马车,催御夫快走,御夫嗫嚅着看向车外的昌平君。

    昌平君立在原地,声音依然很平静,“扶苏,王宫绝不会收留来路不明之人。不把他放回去,我便不会上车。”

    扶苏摸了摸婴儿依然滚烫的额头,连声哀求,“求你了,外翁,你答应过阿母,会好好照顾我的求你快上来吧,他快死了,他真的快死了”

    昌平君犀利望向他,厉声道,“扶苏,正因为我答应你阿母要照顾你,才要阻止你这愚蠢的行为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对得起你阿母临终的嘱托吗乱世之中,最不值一提的就是人命,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去违抗你的君父吗”

    扶苏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咄咄逼人的昌平君,颤声道,“外翁不,太傅,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上天有好生之德,仁者有爱人之心么今日为何要这般无情阿弟真的快死了,我若没遇到他就罢了,可我遇到了却见死不救,又与禽兽何异你忘了吗,我阿母就是死在他们见死不救”

    “噤声”昌平君登时变了脸色,快步踏上马车,一把捂住他的嘴,以眼色施压卫尉,众人纷纷垂下头去。

    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薄怒道,“扶苏,那件事大王已有定论,你日后休得再胡言乱语”

    扶苏抿着小嘴不再开口,热泪在眼眶里打了个圈,被野外的风一吹变得冰凉,又教他硬生生逼了回去。

    阿母说过,小孩子可以随便哭泣,大秦的长公子却不能。

    昌平君叹了口气,见扶苏情绪已渐渐平复,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