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只抓回一个赵子澜”
谢安坐在勤政殿里,半垂着眼皮。
面前的高敞面有难色。
“主子,须得早做打算了。”
谢安抬起眼,眸子漆黑如墨,
“她去见赵子澜了”
“去了。”高敞点头,“带着食盒,还从库里支了钱,应该是去给赵子澜送钱花。”
谢安笑笑,“她对那小子倒是上心。”
高敞无语,这有什么可笑的,主子硬是把那丫头惯的水性杨花,如今出去私会男人,竟还觉得可笑
他腹诽着,怕不是魔怔了。
高敞又道,“陛下让我去协助裴知聿查案。”
谢安道,“你只管按她的吩咐去办,她既然不想沾上摘星楼之事,那你就想办法给她择干净。”
高敞笑起,“陛下最近开始沽名钓誉,要名声了。”
谢安也笑,“要就给她嘛。”
高敞嘟囔着,“就是浪费时间陪她玩,这假名声要来何用”
谢安无奈道,“她不将此事做完就不肯走。”
高敞劝道,“那就直接抓走嘛到了苍龙山再慢慢哄。”
谢安道,“不妥。她如今长大了,心思也多了,性子也别扭,魂游异世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对我还有些戒备。”
他叹口气,“我总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儿,就和她离心。”
高敞也叹气,“行吧。横竖是些小事儿,拉下一个常奉廉而已,主子就等消息吧。也就几日的事儿,断不会让她落空。”
高敞皱眉又道,“那个裴知聿,也太鬼精了些。”
谢安迟疑道,“他不过心思多些,想讨好暖暖。”
高敞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我总觉得,他太过料事如神,查摘星楼一事,他总一击必中,异常顺利,仿佛冥冥之中有鬼神相助一般。”
谢安沉声道,“他若安分,一起带走也无妨。但若”
“不妥。”高敞疑忧,“我总觉得此人城府深,看似软弱可欺,只怕以后会成祸端。”
谢安踌躇着,“可是暖暖,有些离不得他。”
高敞道,“主子放心。抓她也好,扔人也好,这些事儿都我来做,主子只当是不知,事后随意罚一罚我,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谢安道,“只是有些委屈了你”
高敞笑道,“这有什么她小时候哭闹之时,主子哪次不是拿我出来吓人。”
谢安讪讪道,“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何必记那么清楚”
高敞“”
紫宸殿,
裴知聿正和扶摇一道坐在花格窗前吃晚饭。
窗外天色还未晚,但已凉爽了下来,时不时一阵悠悠的小风,从窗格里拂进,带走些燥意。
裴知聿最近几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他手里有锦衣卫的情报。
代云林又是个合格的京串子,和陈俊驰一道,这盛京里三教九流之地都能插上一脚,甚至还寻来一个劳工中的把头子,找来不少知情的役力。
但,这些役力最近都在一一被暗杀。
扶摇愤怒了,“杀役力常奉廉竟如此恶毒嚣张他这是狗急跳墙了吧”
裴知聿安慰道,“如今五城兵马司都听我调遣,我一定尽快找齐余下证人保护起来,他有所行动也好,正好抓他现行”
扶摇咬着后槽牙,“这坏蛋。一定不能放过他。”
裴知聿撇嘴道,“这常奉廉,犯得可不是小事儿,不是几条人命能收得了尾”
扶摇拧眉问,“抓不住来暗杀的杀手吗”
裴知聿给扶摇盛了碗鸡丝粥,送到她手边,一面摇着头说,“常奉廉请得都是高手,指望五城兵马司的兵卒够呛,锦衣卫身手要好些,但是此事牵扯谢安,锦衣卫又得避嫌。高敞的证据都是暗中转交给我”
“而且”裴知聿低下声音,“我爹接受不了阉人封王,明里暗里提点了我多次,让我趁机摁死阉人,好给你做皇夫。”
扶摇吃吃笑起,“你爹如此保守,胃口还如此大。直接封他做国丈吧让他圆一圆心愿”
“还是想想怎么抓杀手吧”裴知聿闪着眼眸,“影风应该能抓住他上次跟我说,这世上武艺胜他的,已不足十人。”
“吹牛吧他才几岁”扶摇一边拿勺子挖粥,一边不屑的撇嘴。
她顿了一下,又拿狐疑的眼光审视裴知聿,“我看你就是忘不了沈影风,你们俩之间,到底有没有事儿”
裴知聿尴尬了一瞬,赶紧澄清,“没有,不可能,我是十世直男,宁折不弯。”
扶摇慢慢压下怀疑的眼光,又啰嗦道,“要有就直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给我些时间适应,我也能勉强祝福你们。”
裴知聿赶紧去拉扶摇的手,急着表态,“不会。不会。摇摇放心,我情愿在这里给你当备胎,也坚决不弯。”
扶摇看了他几眼,逐渐放下此事,又忧心道,“叫影风也不妥,他毕竟是沈晏清的人,立场也不坚定,转眼就被沈晏清骗过去了。”
裴知聿不以为意,“沈晏清干嘛要阻止我们抓常奉廉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好吗”
扶摇反问,“常奉廉不也是文官吗”
裴知聿嗤笑一声,“沈晏清那人一贯权衡大局,他可不讲情面,也不会管常奉廉的烂事儿。这是没到火候儿,到了火候儿,他能亲自收拾完他麾下那些文官。”
扶摇点点头,“他确实是那种绝情秉性,那你明天就试探着问问影风,也不要明着说。”
裴知聿边夹菜边应承,“知道了,放心吧。常奉廉跑不了。”
沈府里,
沈晏清已躲在韬光居里,多日不出门了。
次辅方瑞来探望过他几次,今日又说了如今朝中的新政,还说陛下在朝会上问候过他。
沈晏清漫不经心的垂下眼眸,淡淡去抚细长白净的手指,装作无意问道,
“陛下问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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