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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死与生
    第185章 死与生

    听到有如此大鱼,李坤三人倒是极为好奇,作为一辈子都成长于内陆的庄户人,从未有如此巨兽的概念,问清了地点,几人也顾不得什么吃食,从老人家那拿了根做了标记的木牌就要出发。

    “将独轮车推到那面再走。”老头倒是不紧不慢的又将走到门口的三人又叫了回来,指了指他们的车,“莫要丢了号牌,若要丢了可得补五个钱。”

    李坤拜了拜手,心道,这里也没个锁,就靠这个木牌,可不敢把财物放在屋里,“多谢老爷子。”

    走路上一人买了个小手臂长的烤鱼,上面抹上油脂,用果木熏制熟而成,很是可口,纯当填充肚子,自从穿越来到这地方后,为了节省粮食,肉食倒是成为大多数人的首要选择,特别是在这河流众多物产丰富之所,冬日里抓获的鱼只要撒上细盐,烤着都是美味的很。

    所谓的码头距离李坤几人的客栈也仅有三里地,出了城不远处就是,果然是人声鼎沸,大部分人都推着独轮车,还有赶着驴车的,很是热闹。

    距离老远就看到近八丈的庞然大物斜躺在码头一端,地面全部是水泥铺成,并不是完全水平,而是呈现略有弧度的倾斜角度,方便冲洗,倾斜的方向的几条宽沟通往另外一侧的河道。

    可以看出这里并不是露天临时场所,而是个带棚子的专门屠宰场,等到了地方,几人的烤鱼也吃了个干净。

    “叔,这鱼咋这么大啊咋弄到这来的”

    听到侄子的问话,李坤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指着棚子一端几个硕大的绞盘道“看那几头牛,肯定是用它们将其拖上岸的。”

    “这大鱼嘛,嘶,难不成这小河里能长成那咱们村的小河岂不是也能抓到”

    “这要是抓到条,这么大,岂不是够咱们村吃上几十年”李坤呲着牙,畅想着那美好情景。

    “噗。”

    一声轻笑传来,是站在一旁同样看热闹的少年,身穿民政府学校制服,此时看到李坤三人因为笑声望着自己,倒也不害羞,“这是在海里逮着的,叫鲸鱼,据左传宣公十二年载“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可不是什么河里都能长成的,”

    “这是最近抓着的最大的一条,特意沿河用船拉到这里,分解宰杀,这一头别说肉了,就说取下来的鱼油都比上千头大肥猪的还多,更是咱们的大粮仓,没有比这更省粮食的了,这可全身都是宝,皮能制革,油脂能吃,还能做润滑油做肥皂,肉吃起来还劲道像是牛肉,用处多得很。”

    这时候正在开宰的另外几个少年喊道“章元,赶紧来帮忙。”

    听到呼喊,刚刚在解释的少年也不顾的炫耀自己课堂上学到的知识,摆着手就跑了过去。

    整个木棚内也开始忙碌起来,大块的鲸肉在刀锯的分割下,迅速变成小块并分别被小推车推送道另外几个木棚下进行精细分割,有的剥皮,有的切肉,内脏也被分门别类的放好,甚至另外一侧还有几个熏肉石屋,专门将鲸鱼肉熏制以保存更长时间。

    随着分解的继续,很快鲸鱼的肋骨最先漏出来,此时李坤才知道客栈的老人家所说非虚,那肋骨比人都高,光是肋骨就有两米有余。

    这时候还有屠夫收集了散碎鲸肉在一旁叫卖“五文钱一斤肉,新鲜来买喽。”

    很快在他摊位面前就排成了一条长队,这时候李坤才明白为什么有如此多的小推车在这里等待,原来是为了买肉的。

    “五文钱一斤肉,真是便宜,叔,咱也买些”

    “买了也带不回去,再说,咱们村也不缺这些肉食,也就是这里人才买,估计都是这市里人。”李坤指着排大队的人衣着大多数都是工坊厂服,估摸着平日里劳作也没时间打猎种田。

    说着话,李坤也不排队,直接蹭到队伍前面,问道“小哥,俺不要肉,俺想要两个肋巴骨,咋卖”

    李坤指着远处那最前面两根长肋骨,那剃下肉后呈现乳白色的光晕,那屠夫拍着脑袋道“你真要那骨头”

    见李坤点点头确认,屠夫转头问另一边在肉里分割鱼脂的少年道“小章,这人要卖你的骨头。”屠夫指着章元对李坤说道“你去找他,那些骨头乱七八糟的都归他们管。”

    等后来经过章元的解释后,李坤才明白屠夫的意思,这些鱼骨头按照他们之前的惯例,都是要磨成粉做田中的肥料的,没有什么大用,最后也就按照二十文一根的价格卖了。

    “这真正有用处的是鲸鱼须,还能做弹簧,这个就贵了。”章元解释道。

    对此李坤倒是置若罔闻,鲸须他还不想要,他只想扛着这两根两米多长的肋骨回去立在村门口,气派的很。

    与热闹纷乱的外部有所区别,此时市内开始了一场表面上很是正常,内在里充满了异样气息的见面场景。

    随着局势的安稳,刘泽手下的年轻军官们也早已到了成家的年龄,在之前是男多女少,要不然就是面临生存危机、官军围剿,来到红毛蛮的地界后,更是平日里忙着清扫周围部落,所以大部分都是光棍一条。

    按照老孔的话来说就是阴阳不调缺妇人,此非长久,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谁能不知道谁呀。

    所以趁着过年,各支部队的近半主官回来述职,刘泽就举行了这场充满了阴谋与陷阱的联欢会。

    这场联欢会的举行地点是在作为司令部的棱堡区域,在中间空地的这片小广场上,之前经常作为军中主官开会或者军校上课场所,在这个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地方,终于迎来了另一群异类。

    空地上两群人,男女各五十来人相对而坐,两群人分成多排,如同教室中上课一般,只不过正对面的是另一群同龄人。

    这里的参会人员也是有条件要求的,首先男人们都必须是连排级军官或者军校深造的单身军官,同样女人们只有一个条件,接受过刘泽创办的女子学校教育考试合格的毕业生。

    这两种人都是经过民众会纲领熏陶教育,甚至其中大部分都是正式民众会会员,他们本身都是与现在大明的主流群体格格不入的那种人。

    这里又如同求职招聘会一样,只不过时间慢慢流逝,两面的人群少有敢于直面对面异性的存在,看的主办者刘泽几人在一旁乐的很,此时两面的男女两群人泾渭分明,行为也是整齐划一。

    男人们大部分都故作镇定的相互之间攀谈,交流着最近的见闻消息,他们很多人都是军校中短期培训的同学,也有的是同一部队中的战友。

    女孩们大多都是羞涩的低着头,脸庞是早就红透了,多数都在捏着衣角或摆弄着发梢,砰砰跳的心声如战鼓般。

    时间紧迫,军情如火,按照这些害羞的情形,估计到天黑都没个结果,看着实在没法,刘泽顺着凳子走到两群人中间的高台上。

    此时刘泽先面对着故意坐的笔直的军官们说道“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在大明二十岁还没结婚生子都算少的,现在咱们逐渐安稳了,下面就是要促生产促建设,练好兵,咱们打回大明,解放全天下的百姓们。”

    “等着咱们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们都是连排级别以上的干部,以后就是咱们民众军扩军的种子。”

    “看你们扭扭捏捏的样子,哪有豁出性命解放全人类的豪气”

    “看着前面的那些女孩们,她们都是咱们女子学校的学生,都是和咱们一样出身的苦命人,没有咱们军队解救她们,早就被卖给人家做牛做马了,现在她们都是民众会会员的精英分子。”

    刘泽转过身面对着那些还在害羞的女孩们说道“你们面前的这群人,都是咱们民众军的军官骨干,天天面临着枪林弹雨,在战场上不惧生死,要是在大明,早就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了,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现在虽说安稳了下来,可看看周围,还有这么多在原始部落社会艰难求生的红毛蛮等着解放,在大明,还有众多的同胞姐妹穷苦百姓要拯救,同志们,时间紧迫呀。”

    刘泽挥着手喊道“今天就是让你们相互认识认识,看对眼了的就处处,咱们民众会讲究男女平等,恋爱是以双方共同理想为基础的,也要讲情投意合。这是给你们相互一个机会,也是命令,在这个过年期间,都给我解决个人问题。”

    看着两面都还没有动静,特别是女生那面,都是头垂到了胸口,羞涩的很。

    “现在我命令全体起立。”刘泽喊道,哗啦一片衣袖摩擦响动,所有人都站起来立正。

    “姑娘们,军官们,别磨磨唧唧的,这是命令,向着你们面前的看上眼的人身边的空座冲锋。”

    话音刚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这群小伙子们,纷纷一哄而上,争先恐后的坐到女孩们的身边,早就留好的空位终于派上了用场,女孩们大多数也羞涩的回应着身边小伙子的问话,就这样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一群人踏上了爱情的第一步阶梯。

    张狗儿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军官,他在座位上的时候就瞄准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身子在这个寒冷的天气中显得那么单薄,他想起自己家邻居饿死的小妹,都是那么楚楚动人。

    从那一刻他就决定非她不娶了,这里的女孩们没有一个能和她相提并论的,与其他军官不同,自他的邻居死后他就明白了珍惜两个字的含义,看着她垂着头,涨红的脸颊如同火烧的般。

    一听到刘泽的话音刚落,张狗儿毫无犹豫的奔了上去,看着那女孩瞪大的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嘴巴也长大老大,他突然有些心慌,口干舌燥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狗儿一屁股坐在那女孩旁,此时他才缓过神来,只不过呼吸依然急促,心跳的快要蹦了出来,声音也变得轻柔如风。

    “姑娘,芳名是”张狗儿不敢看她。

    女孩也似乎被吓到了,一时忘记了答话。

    “你在哪里工作俺在一团一营四连,任连长一职。”

    “你多大了俺十九。”

    那姑娘这时候才弱弱的说道“我刚分配到机要部。”

    张狗儿似乎未听到,还在那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情况“俺不,我老家在宜君县遭了灾,爹娘都饿死了,就剩我一个,跟着我二叔才吃了两口饭,后来才跟着司令走南闯北解放穷人。”

    “这是第二次来红毛蛮这了,你看看俺这。”说着,张狗儿掀起上衣,让那姑娘看他腹部的疤痕,这个动作彻底吓坏了那姑娘,那恐怖的长条形状如同蜈蚣一般从他的肚脐眼攀爬到胸口。

    这时候反应过来的张狗儿才意识到动作的唐突,“这是打三原县留下的,俺的那个排死伤大半,还好有衣甲护着,不然俺也了账。”

    小姑娘有些心疼,这才第一次抬头看看张狗儿的脸庞,那还略显稚嫩的脸又充满了刚毅,“疼吗”

    “不疼,比俺死去的那些战友们,俺幸运的多,俺们,不,我们早晚能打回去,打破那个旧社会,解放所有人。”张狗儿一会说俺,又一会改说我,想以标准的话语显得自己没那么土。

    “我父母都在甘泉县安家坪村被官军杀死了,就留我一个被藏在地窖里才活了下来,后来就被救回洛川大营上了学。”那姑娘还是弱弱的说着话,似乎是害羞,只不过弱弱的话语中充满了刚毅,“我叫李芷兰。”

    这个相亲会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在篝火的余烬中结束,成双成对的男女们在羞涩与半推半就中,相互结识,之后成了的自己谈着,没成的继续下一场相亲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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