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拉神保佑我平平安安,请拉神保佑我平安顺遂。”
少年神经绷紧,细看有小颗粒的汗水在太阳穴处层层冒出,他握着缰绳,苍白无色的嘴巴抖抖索索的开合着碎碎念。
“拉你个鬼,你老子还在呢,你就背着老子去念叨老子的老子了是吧。”
瞧您这话说的,正是因为您这位老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己都两只脚都迈入深渊了,这要拖尸也是他这个忠心的小班子把您给驮出去是不是,所以他必须平平安安班特好不心虚的在心里暗暗狡辩。
西方上空,太阳灵车,化作原形的哈索尔牵引着灵车向前行驶,车上载着沙漠神赛特与拉着牵引绳的忠心小弟班特。
这灵车可真好偷,赛特双臂敞开搭在两侧的扶手上打着哈欠无意中想到。
拉神将灵车和牵引灵车的神牛化身哈索尔栓在一片人间的草地上。那是块不错的草地平原,风轻轻的吹,绿油油的草长势很好,精壮的牛惬意的嚼着嫩草,好不悠闲。就这样,在四周静寂无人的时候,赛特出现了,然后大摇大摆的牵着缰绳,整理了一下灵车,一下儿就将灵车给溜走了。
可怜那被蒙眼的哈索尔还以为是尊神来了,不得不舍下吃了一半的嫩草,开启新一轮的劳动。
从前没有人想过将注意打到拉神的交通工具上,现在有了,那个人就是赛特。这让可怜的哈索尔在以后吃草的时候都要被人监视着,她辽阔的草原被竖起了高高的栅栏。
西方一片黑暗,唯有太阳灵车经过之地翻起一圈光芒。黑色的瘴气咄咄逼人,它们似人似鸟似河马似骆驼,犹如飞蛾扑火,朝着唯一的光明之处扑咬,撕扯,就如之前在死亡深渊中的赛特一般。
火焰燃烧着,四个车轱辘呼呼的转的飞快,幽灵般的瘴气紧追不舍,却在还未触及火焰外沿的那刻被灼伤滚起浓烟大烟。
灵车飞驰,耳侧传来呼呼作响的风,忽而清凉忽而灼热。
赛特眼观八方,但西方的黑暗太过庞大,好似宇宙间的黑洞,即便灵车的光可以驱散周围的瘴气,但却无法传达到更远的地方。
棺材中蕴含着天狼星的元素,在黑暗中也会如星辰般闪烁着点点明星,他不是没想过将巫女
梅奈斯带上,只是梅奈斯只是个除了被授予观测能力外,本体素质柔弱的很,只是窥探了一下深渊就离嗝屁不远了,叫上她直接就魂飞魄散了,还指什么路。
还不如将棺材丢进海里面好找,赛特哼哼着想到。
哈索尔的行车路线是固定的,想要让她停下慢慢的寻找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真是伤脑筋。
“王,我们这么找真能找的到吗”班特不确定的问道,少年只觉唇瓣上方有温热的液体呼呼的往下流,舌尖向上舔舐能够品尝出铁锈的味道。
班特大惊失色,但他脱口而出的下一句话确是
“王,您流血了。”
班特的目中倒影着他的王的伟岸身姿,那张俊俏的脸蛋面色发白,细细的血流从眼角从鼻腔中汩汩的流动。
神灵似乎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喉中上涌的血腥铁锈味越来越浓。
西方充斥着瘴气,代表着腐朽与永恒的沉默,相传创世之初有一群妄图造反取代拉神地位的神灵最终战败,战败后被千万利刃分尸做戒,然后丢在了这块土地上,这使得这里的瘴气比初生之时更厉害了不少。
赛特有死过,却没有踏足过西方,第一次进入这边除了太阳灵车外他并没有做任何的措施。
这个地方着实邪气的很,就是神灵在其中也难免其害。而现今五窍的流血已经开始说明即使有灵车太阳能量的护体,神灵对这个地方的阴邪也难以防范。
赛特好歹自己是个高级神灵,诞生于莲湖池中,有先天的灵气庇护,可他的小侍从虽然被赛特点了兵,受到沙漠神的庇佑,但到底还是人类,而且明明应该来庇护他的主此刻也遭受的西方的侵蚀自顾不暇。
班特心中低估果然他来时向拉神殿拜了拜是应该的,可就是这拜了貌似也没有什么用,他们还是遭到了看不见的攻击。
踢踏,踢踏。呼哧,呼哧。
牛蹄声踩踏在空气中却仿佛结结实实的踩踏在黑土上,高速的行驶卷起风声在耳边作响。牛身的哈索尔尽心尽职的完成自己的使命,行驶在早已刻入她脑海,深入她骨髓的行车路线中,她身体健硕,金色的鼻环在起伏中碰撞发出撞击声轻灵悠长。
班特已经卧倒在一侧的榻前,身子瘫软的倒在窗柩旁,赛特拎过班特丢到一边,身子向前探去,他轻巧的凑到牛身上,两腿蹬在牛身两侧,化作牛型的哈索尔呵斥呵斥的赶着路,对于赛特的行为没有什么感觉。
接着赛特摸到扣在牛鼻上的金环,他的手上带着一只小环,小环上有个开关,赛特轻轻一按,立刻圆滑的环面上探出一面锋利的刀刃来。
赛特用刃面把金环给割开,接着快速的取下来套在自己的手上。只是可惜,金环似乎只是装饰品,并没有防御瘴气的效果。
似乎是感觉到了异常,牛头扭动了两下,牛身颠颤了两下,细长的牛尾似是一条韧性的鞭子,啪啪的打的作响,宛如驱赶苍蝇蚊虫般的驱赶身上的异物。
不应该啊,按理来讲哈索尔与他都是神灵,哈索尔吃的是光照充足的草谷,是向光类型的神灵,而他是沙漠之神,越是恶劣的环境越能够适应,哈索尔在其中漫步多年没有一点事情,为什么他却头晕脑胀,五窍流血。
不是鼻环的话,难道说是
赛特将目标对准了猛这那对牛眼睛的布,他探手抓了过去。
一道刺眼的光扩散而出,闪的叫人下一刻眼前一瞎,一道道的疤痕从神灵的指尖噼里啪啦的蔓延至胳膊肘,好似油炸未处理过鳞片的鱼,那肉似鱼鳞似的炸了开来。好似处于爆炸的风浪中,热灼深入骨肉,灼烧感与刺痛感拉满到顶级。
哈索尔不受西方侵蚀的原因一定是眼睛上蒙着的这块布
五指连心的痛感传递入心脏,蓬勃跳动的心跳变得更加剧烈大声,收缩的更加紧实,赛特紧紧的吸气,不欲吐气,似是放松了疼痛就会像洪水冲溃堤坝,城市毁于飓风,他吃痛的喘息着,冷汗混杂着从五窍流出的血液滴答滴答的点滴落下。
遮目布上施着法条,应该是拉神施加了血液融入其中。该死这块土地平时只有拉神踏足,也就是说只有拉神知道怎么进入。
不能再继续深入,赛特本来还想跳下去一探究竟,可如今看来那是莽夫的行为,他若是下去了,一定会死。
赛特乖乖的回到自己灵车内,右手一动不动的垂在肩侧,暗骂拉神这咒语可真是凶狠。若是个普通人怕是当场溅成血靡。呵,老东西,还是给神灵留了点心慈。
牟牟
牛身的伊西斯发出鸣叫,似哀似怒,它开始颠簸,牛蹄乱窜,颠的灵车颠来覆去。赛特不得不一手扶着车内的扶手,一脚抵在班特的小腹上,将班特牢牢的固定在另一侧的坐榻上,防止一个颠簸,他的这个碎嘴小侍从就掉出外面去了。
呵,求拉神保佑有用嘛给认清楚主子是谁啊小子
真是日了狗了,赛特只觉此刻的自己简直是狼狈极了,就是当初中了伊西斯的算计,也不过当场被扣了心脏,死的爽快干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