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作为交换,他需替我去做一件事。”
这声音在二人心中甫一落下,邬成便立马止住泪意,他正声对邬平喊道
“邬平,别信祂的”
可邬平像是哑了,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邬平”邬成又急切地呼喊着弟弟的名字。
“哥我不想死”
“你清醒一点即便是死也不能做祂的傀儡”
邬成情绪激动,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几乎是用全身力气吼出的这句话,希望能唤醒这个愚蠢的弟弟。
就在这时,触手松开放下了他们,俩人跌倒在地上摔得痛呼,那道声音再次在二人心中同时响起
“尽快决定,我只要一人。”
然后八条触手宛如囚牢一般,将二人围在一個小空间之内。
邬成看着触手上这些黯红色的液光,心中已然绝望。哪怕是他全盛之时,面对着这只邪祟也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弱小。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死亡或者成为祂的傀儡这两条路。
邬成的表情忽而变得异常坚定,这只邪祟像高高在上的神祇,将他们的生命视作是祂的所属物,并用本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来要挟他们,可他怎么可能遂祂的愿
人与邪势不两立,他邬成是百年难遇的先天道体,是将来一定会站在正道顶点的人物。虽然他做过一些错事,但绝不会为了苟活而去迎合邪祟。
让他庆幸的是,他的弟弟也和他一样分得明白大是大非
“哥我们不要听祂的祂是在诱骗我们我们一起死绝对不能成为祂的帮凶”
夜色深浓又有迷雾,邬成看不清邬平的表情,他心中宽慰,这才是邬家的二公子,这才是他邬成的弟弟,他点了点头
“嗯”
“哥,还有来世的话我还做你的弟弟”
邬平的声音哽咽,触手的荧光下,一个瘦小的人影反手举剑,毫不停留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随着几下抽搐后彻底倒下了。
鲜血溅到了邬成的脸上,他感受着自己弟弟血液的温度,无数和邬平一起长大的记忆浮现他受尽父母长辈的偏爱,他便平等地将它们化作兄长对弟弟的宠爱。他年少成名,朋友都是阿谀奉承,在他眼里,唯有诚挚的亲情永恒。
邬成再没有迟疑,凝起最后一点玄炁化作一道冰锥,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喷涌的血液如花,又被冰锥上的极寒凝结,化作了一个凄美的艺术品。
可食梦鬼的触手并未因二人的自尽而悻然收回,它依旧围绕着躺倒的二人。
邬平忍着剧痛把剑从自己的右胸口拔了出来,他艰难地扶起身子,对着食梦鬼喃道
“活的是我让我活我什么都听你的。”
一只触手举起邬成的尸体,将他丢到了邬平的面前。
“你的身体完成不了我要你做的事,你有两个选择。”
“把你的意识放进他的身体里,事成之后你的意识会回归,你还是你自己。”
“或者把他吃了,你永远变成他。”
邬平看着邬成俊逸的脸,几乎是立马就作出了决定。他被哥哥夺走的人生,自然要再夺回来。
这一刻,这片破宅仿佛成为了出云城最黑暗之地。邬平每伴随着干呕咽下去一口鲜肉,他的身体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食梦鬼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从始至终,祂都没有用过任何梦境之属的能力。
游苏的手都在颤抖,他没有想到这个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的跳梁小丑,居然能畜生到这种地步。
透过弥漫的白雾,游苏看着邬平用邬成的脸露出的这抹畅快笑意,只觉是不是瞎子都是一样,看得穿雾气,却永远看不穿人心中的魑魅魍魉。
“祂究竟要你帮祂做什么”游苏剑势凝聚。
“很简单啊,就是制造混乱,把你们逼出来。亏我还以为要我大开杀戒呢,当真扫兴。”邬平也抽出自己的剑,托在手中端详,一副自若模样。
“你的话并不会让我觉得你可怕,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话音未落,墨松剑已如狂龙般席卷而去,而它刺破的空间如陷真空,氤氲的白雾中突兀出现一根气柱。
邬平神色微变,他运炁入剑,感受着这柄剑传来的反馈更觉庆幸,如果不是这邪祟,他怎么可能触碰的到这柄父亲花重金为哥哥铸造的仙剑
下一瞬,他的剑亦如狂龙,两剑交接,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俩人均被剑势震开,游苏惊异于邬平的剑术,他本以为狸猫换太子,这邬平就算用着邬成的身体,实力也不会比邬成更强才是,结果这蓄势已久的一剑竟被邬平生生挡下
雾气也被剑周流窜的玄炁荡开些许,游苏微眯双眸,他明白了邬平力量的来源。
只见邬平的身上,赫然现出一只血色的章鱼,一如之前吉祥洞中的那几只。不过这只颜色更加猩红,给人的感觉也更加危险,每条触手就如同邬平身体里伸展出的外骨,通过吸盘紧密地和他连在一起。
游苏体内的灵台洞开,玄炁通过灵脉全速运转,他单手持剑开始狂奔。这一次他不再追求速度,反而每一步后剑势更强,脚下路砖都被踏的塌陷下去
他剑气如虹,在白雾之中留下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
邬平不闪不避,直直迎上。他剑中气韵可怜,比之墨松剑相去甚远,但身上这具血肉之属的邪祟给予了他强劲的肉身力量,再一次将游苏凌厉的剑光斩断。
游苏却并不气馁,鸳鸯剑经千变万化,有追求一招之威的剑技,自然也有如浪潮般连绵不绝的招式。
尤其是在这种狭窄的巷道之中,大开大合的剑术并不合适,游苏剑舞不停,层出不穷的剑招化作惊艳剑光,倾泻在邬平身上。
邬平一个接招不及,左手背上的触手竟被无情斩断,这让他高声痛呼。邬平双瞳变赤,选择硬吃游苏一剑,用身体卡住墨松剑后一掌推出。
这一掌来得阴险,游苏避之不及,被这掌震得飞退,脚后跟在路砖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一身襦裙的少女接住了游苏倒退的身形,她周身白雾涣散,似有黑雾笼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