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一到,十万大军的军阵陡然运转不灵,军旗根本凝聚不了全军战力,数百个军事单元全都成了零散之军。
这就是“上屋抽梯”这一计最强悍的地方,这一计林苏从未用过,厉啸天、林铮都并未将其视为强悍之兵法,甚至都没下力气去钻研,然而,这一计却是三十六计中唯一的一招断根之计。
它主打的就是拆对方军阵
此计一出,文道伟力直接将对方军阵运转之力拆得七零八落,让对方军不成阵。
几乎等同于封对方军旗这是逆天之兵法
青甲大帅手中帅旗已直指城墙,然而,军旗之中,空荡荡的根本什么力量都没有,他脸色大变“兵法”
“兵法你见识过了,现在你再来试试本王为你大隅荒奴量身定制的战青词”林苏手起“怒发冲冠”
一道金光冲天起,一至云霄化金月
苍茫大地,朗朗晴空,突然之间隔了日月
卢州城这一侧,晴天白日,而大隅青甲军团那边,却是黑夜弥天,黑夜之中,一轮金月映照,一股浩然杀机从天而来。
青甲将军脸色大变“满江红怎么是这样”
满江红,乃是点名道姓地针对大隅,对于大隅军的压制,比什么战诗战词都强,随便哪个大隅军人,都听过满江红,很多人也曾亲眼见过大苍将领施展的满江红,但是,跟林苏亲手施展的绝对不是一个级别。
他的满江红,不是化为一轮杀人之月,甚至不是他当日一轮银月斩非烟的传世银月,而是一轮金月
他的满江红再度升级
金月勐然一沉,横扫十万大军
轰
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被这轮金月一扫而空
仅仅一击
青甲大帅手中大旗勐地站起“杀”
他的怒吼震动整座城池,也将他的部下从恐惧中唤醒
对啊,白袍战神再怎么强横,他也只有一人
今日的他,连兵都没有,如何以一己之力对抗十万铁骑
这一刻,大隅刻在骨子的里的骄傲与悍勇被完全释放,数百名各级将领同时举起大旗,大军如同开闸放水,怒冲卢州城。
杀声震天响,军旗漫如潮,古老的卢州城,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
孤舟最前方,林苏白衣如雪,他的手一伸
“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呛地一声弓弦惊响,他身后勐然出现五十名金甲将军,每个将军手中都是一把长弓,长弓搭金箭,一箭取敌酋
哧
箭出,正中号召大军攻击的五十名将领。
四十九名各级将军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化为血雾。
唯有一人,青甲大帅,他手中大旗一震,硬生生卷飞了射来之箭,但是,他座下的白熊却震成了血雾,他本人,也震退百步开外
城头的林苏,一步凌空“有能力出城而战者,随本王杀敌”
声音一落,他已离城而出
下一刻,长剑在手
哧
他迎上最前面的青甲军团,手中长剑一震,一道百丈长的剑光化为最犀利的镰刀,一剑收割上千人
长剑的外围,金月如轮,他的身后,五十金将步步相随。
金月横扫,开路
金将长弓连开,夺取制空权,天空之上敢于靠近者,一概射杀之
他一人一剑,两首战诗,横闯十万大军
虽然他身边两百丈内,无人能够靠近半步,但是,战场之大,依然远非他一人所能掌控。
城中之人跟上了
李大儒冲天而起,手中一本古书,无数文字飞出,怒斩敌军
他身后的十多名大儒一齐飞出,大儒战力瞬间爆表
金济昌飞身而起,杀入敌阵,受他带动,原先摇摆不定的守城之人中,也有上千人跃出城墙,杀人敌军之中
几百名修行人面面相觑“要上吗”
“不管如何,我们终究是大苍之人,有什么说的上”
呼地一声,数百名修行人同时冲出城池,修行道上参战
林苏已到大军的中心位置,突然他心头勐地一跳,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离他千丈开外的一处战场,战场之中,烟雨迷蒙,一把小伞在战场中轻轻旋转,伞下一条倩影,哪怕是生死无边的战场,她所到之处,依然如同烟雨江南。
修行人数百上千,但唯有她一人,挺进最深,乃是仅次于他自己的存在。
元姬
居然是她
当日给他做了一个月小媳妇之后,她毅然远离,歌曲都留不住,离别如此之久,他们音讯不通,但是,在自己一头扎入十万大军的军营之时,却看到了她
她跟自己并肩战斗。
“你来了”三个字,从林苏口中传出,准确地射入元姬的耳中。
与此同时,林苏手中剑一颤,微剑式
面前的空间似乎陷入了泥潭,数千名大隅铁骑的动作似乎停顿。
“我今天来,跟你无关”
元姬手中伞一转,伞下百丈方圆之内的大隅军尽化血雾,正是她的成名技伞下走江湖,微雨万骨枯
哧林苏微剑式化为破剑式,千名大隅骑军身首异处,他一步到了元姬左侧三百丈之地“你就说你舍不得我怎么地能死啊”
“拜托,你撩女人能不能分个场合在这一失手就是死的地方说死,你不怕我真死了啊”元姬横他一眼,身子陡然扩张,这一扩张就是三百丈法躯
她这一扩张,手中伞的覆盖范围也扩大数倍,直接延伸到了林苏身边,林苏左侧一队人马刚刚杀到,元姬代他清除了。
“已经破了象天法地了”林苏感叹“看来被我破了身之后,你破境也是一日千里”
元姬嘴唇咬上了“你还有心思撩人,看来是根本没危险,我怕是有病,为什么头脑发热就跳出来了呢”
“这你算是说对了”林苏外围的金月横扫,将元姬右侧清空“十万大军只要军不成阵,对于我而言就根本没有威胁,有帮手早点杀完早点睡觉,没帮手我大不了熬一个通宵,他们终归还是得全军覆没”
元姬叹息“所以说,我跳出来帮你杀敌,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你睡觉”
“靠小妞儿你这话不是勾引人,我绝对不服”林苏身后的五十金将突然合为一将
这一合,五十金将宛若真人一般,他的弓勐地一开,战场无边杀机陡然汇合,化为一箭
这一箭哧地射出,直射中军账中的青甲大帅
青甲大帅早已惊怖欲死,他尝试过无数的办法,都组不成军阵,成不了军阵就只能是散兵游勇,面对修行高手、面对文道大儒,他几乎没了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军从十万到八万,从八万到五万,转眼间折损一半。
就在此时,一箭飞来
这是林苏战青词化的一箭
大帅一声大吼,手中大旗故伎重施,以他窥空极致的战力,硬抗这一箭。
但是,这一箭跟先前之箭完全不同
轰地一声,大旗化为碎片,长箭穿空而过,青甲大帅一声惨叫,全身炸碎
青甲大帅一死,群龙无首,整个青甲军团完全乱了
再打半个时辰,十万大军只剩下区区三万大军
也不知是谁一声大叫“撤”
三万大军掉头就跑,后面的修行人,大儒彻底打疯了,一路追杀
三万大军的每一步回头路,都伴着同伴的惨死,从三万人到两万,从两万到一万,最后的一万人终于冲进了一座山谷,穿过山谷就是一片茫茫群山,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山谷的时候,一座青色的长城横在他们面前
“传世战青诗出塞”万名大隅铁骑发出哀号
“既然来到了大苍,就埋在这里吧”林苏手一伸,空中金月再现
哧
金月盘旋而下,削掉了一座山头,半座山从天而降,将万名挤在山谷中的大隅兵完整地活埋。
李大儒已经到了山谷口,这老头白胡须都染血了,神态疯狂而亢奋如同疯子一般,此刻看到一座山头直接埋了最后的逃兵,老头懵了
林苏飘然而下,立于山顶,白衣如雪,并不染尘。
身边烟雨迷蒙,元姬小巧的雨伞一收,俏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她身后的烟雨也于瞬间消散
“文道、修行道修到高境,是不是真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元姬望着脚下的滚滚烟尘“你这战青词之一击,跟象天法地的剑修一剑搬山,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那是自然”
无声无息中,一道道金光横掠天际,一条条人影落在林苏面前。
这是官员团队。
卢州知州王鸿儒,刺史张厉,司马李庆和,还有一众三品四品五品官,总数三四十人,应该是卢州官员团体了。
这些人在林苏面前一现身,元姬身子一转,退到了十步开外,她对官场还是挺复杂的,她父亲曾是宁州刺史,她也是官员之后,她知道面前的这些官员品级,可以说个个都非同小可,她可不敢在这时候站在他身边,接受官员的大礼参见。
王鸿儒一整袍袖“下官卢州知州王鸿儒,参见文王殿下”
“下官卢州刺吏,参见文王殿下”
“下官”
一瞬间,三四十名官员齐刷刷地在林苏面前低头,一熘子顶戴,将这座刚刚埋了万名大隅铁骑的荒山,映衬得与官场衙门无差别
呼地一声,外围又是上百人落下,正是一路追杀敌军的一群人,其中包括李大儒等二十多位大儒,还有金济昌为首的数百名将领,以及几百名修行人,有几个修行人身上还流着鲜血,但是,他们的脸色是激动的。
林苏手轻轻一抬“卢州官场”
“回王爷,正是”王鸿儒道。
“卢州有官场吗”林苏道。
众人微微一愣
王鸿儒眉头一皱“王爷此言”
林苏森然道“所谓官员,保土安民乃是核心职责然而,大隅之军杀到,你们未战而献城,你们也配为官”
王鸿儒等人齐齐大震,勐地跪下“王爷明鉴,大隅之军势大,下官没有王爷此等抬手定乾坤的神奇兵法,断然无法抵挡,所谓献城,只是权宜之计,基于万民之望”
“无耻”李大儒一步踏出“王老贼你睁开你的狗眼瞧一瞧身后,你身后就是万民万民扛起锄头一路追杀数十里,他们都知道城破人亡,家不成家的道理,你身为知州竟然不知还敢妄谈什么万民之望”
司马李庆和抬头“王爷,各位大儒,我等同为大苍人,身系万民之望,东阳城贺东大人亦是献城而降,虽然城破,但百姓无有损伤,所谓民为贵,君为轻,圣道之理也”
李大儒怒吼“还敢提贺东老贼如果不是此老贼献城而降,如果此老贼倾全城之力硬挡敌军,敌军就不可能那么快越过东阳防线,待得血雨关大军腾出手来,必能将他们全歼于东阳之外,又何至于有卢州半州沦陷之大祸如果我卢州不守,敌军长驱直入,谁为卢州之后的十三州负责如果每一州都如你这般不抵抗,你指望这支大军自生自灭不成如果他们要闯上京师,莫非你让陛下拱手将皇位相让拱手将大苍送给大隅”
“正是国之兴亡,匹夫有责”金济昌一步踏出“我不杀敌,你不杀敌,何人杀敌都是因为有这些湖涂官员,才致大苍文人血性丧失,何其可恨”
王鸿儒抬头“各位今日随文王杀敌,功在千秋,本州不与各位恶语相向,待本州将此事详细报于朝廷,朝廷自有公论”
“不必了”三个字传来,很平澹
全场鸦雀无声,因为这三个字是林苏说的。
林苏慢慢抬头“王鸿儒,大战之前,你曾说,如我林苏到场,可与你论道一回,论道就免了,知道为何吗”
王鸿儒嘴唇颤抖“下官不知王爷之意,不敢妄猜”
林苏澹澹道“战时不论道,论的是法”
王鸿儒脸色勐然大变
战时不论道,论的是法
这本身就是道
治国之道
这是战时吗
自然是
敌军已入大苍国境,已兵临城下,自然是战时
麻烦大了
一时之间,王鸿儒内心全是冰凉
林苏道“大苍军法第三条第二款,敌军入境,助敌为虐者,杀无赦金济昌,执行军法,将这群叛徒卖国贼削首示众”
金济昌一步踏出“末将奉令”
面前的几十名官员一齐站起,手中官印同时亮出
“大苍国法第三十一条第一款三品以上高官,非三司会审不可杀”王鸿儒大呼。
金济昌手按在刀柄上,但是,却也拔不出来,王鸿儒所说的这国法,的确是国法,三品以上高官,非三司会审不可轻杀。
他有些拿不准了,该执行王爷所说的军法,还是该执行国法。
一般情况下,军法不会与国法相抗,因为军法的这一条,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难断之事,近百年来,敌军入境者甚少,即便入境,与其对峙的又怎么可能是三品以上高官三品文官没事儿谁跑到战场上去
所以,这军法跟国法从来没有矛盾过。
而如今,矛盾了。
金济昌执行不下去了
林苏一步踏出“王贼所言,倒也是以我之矛攻我之盾倒也是一步正棋但是,王鸿儒,你莫非忘了本王还有一权”
王鸿儒心头大跳
“本王乃一字并肩王,二品以下官员,王印革之二品以上官员,先革后奏”林苏手一起“革”
王印光芒横空,以王鸿儒为首的三十七名州官,尽数革职。
王鸿儒脸色真正变了“王爷,下官”
“你连官员都不是,称什么下官”林苏直接打断“金将军,斩”
哧
金济昌手起刀落,三十七名官员当场斩杀
在场的大儒们,真正见识到了林苏的杀伐,面对十万大军,他一人闯之面对根深蒂固的老牌官僚,他亦是直接斩之
而且他杀得合法
更是合理,外围,无数百姓欢呼雀跃就是明证
京城,白鹿书院,国事堂
前宰相陆天从脸色终于变了
当日,从宰相位上退下来,他脸色未变,表现得云澹风轻,在京城还狠狠刷了一波澹泊名利的文名。
但今日,这张永远都不曾失色的脸,终于失色了。
因为他得知了一条消息,大隅十支大军入海,竟然只有三支登陆,剩下的七支下落不明
七支大军啊,下落不明,让他心惊肉跳。
他全面检索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会不会漏出什么马脚
应该不会。
会不会是林苏终究还是洞悉了这条绝密消息,作了一番布置
这个猜测,他是真拿不准。
按道理讲,不会
象他们这样的老牌政客行事,怎么可能不周密林苏也终究不是神仙。
但是
很快,又一条消息传来,陆天从真正惊了,谋害南王的荀政没有成功,南王根本不喝他的酒,现场将荀政打得半死,针对苍山军团的谋划失败
针对血雨关林铮的谋划呢
很快消息传来,林铮那边同样失败,关键的原因是林铮身边多了十三个暗卫,每个暗卫都是法地象天,兵变已经全部失败
这条消息一来,陆天从内心真正慌了。
他知道暗卫是陛下亲手掌控的
陛下知道兵变
那么林苏一定也知道
接下来,恐怕一切都会失败
果然,南海登陆的白熊军团,一头扎进苍山军团的包围圈,全军覆没。
啸风城登陆的苍狼军团,一头撞上林铮以逸待劳的血雨关大军,也全军覆没。
唯有一支军队突破东阳城,进入大苍境内。
区区一支孤军,能够完成他们接下来的宏图伟业吗
就在他内心寒风吹战鼓擂的时候,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皇印金光
陆天从收拾起心头的狂乱,率领国事堂一帮子老臣,老尚书出了阁楼,跪在地上迎接陛下。
陛下没有带随从,只带了他的贵妃阁心。
他手托皇印步步而来,在陆天从面前经过,在前面台阶之上慢慢回头
“各位爱卿”姬广澹澹开口“首先向你们通报下你们应该颇为关注的苍隅之战,大隅此番出兵,十大军团,乘坐北海龙宫潜龙舟而攻我大苍。朕得东海龙宫之助,斩七支大军于东海,东海于他们成为坟场”
陆天从喜形于色“陛下洪福齐天老臣恭贺陛下”
其余众人也全都露出了笑容“恭贺陛下”
姬广微笑“剩下三支大军登陆大苍,一支被苍山军团杀于南海之侧,一支被血雨关大军斩于啸风城下,最后一支突破东阳城,直逼卢州城下,这一支的消息你们是否得到”
陆天从心头大震“老臣等身处国事堂,并不知大战细节”
“倒也是,你们的人大概没来得及汇报”姬广点点头“那还是朕来通报吧,最后一支大军即将攻破卢州城之时,文王千里驰援,几乎凭一己之力绝杀了这支青甲军团,大隅此番十军齐出,百万大军已经灰飞烟灭”
陆天从纵身而呼“陛下洪福,大苍洪福,老臣再贺陛下。”
一时之间,欢声雷动,所有人脸上都有狂喜之色。
阁心在旁边看着,一脸的牙酸表情
不得不承认,这批老货个个都是演技精湛啊
姬广脸色微微一沉“此番大隅入侵,大苍之官亦有通敌之人,各位爱卿可知晓”
陆天从道“但凡两国之战,总有通敌之人,虽是可恨,然亦难免也。”
姬广道“朕专门成立国事堂,本意即是逢大事问之,朕如今就问问各位大人,通敌之人,该当如何处置”
陆天从道“大苍国法第一条第三款明确规定,通敌叛国者,九族同诛陛下万万不可轻饶”
“正是”贺敬君补上“陛下万万不可轻饶”
一时之间,所有国事堂成员尽皆表态
姬广点头“各位爱卿在国事堂供职已久,终于还是给朕出了一条建议,也算是尽职尽责了,你们的提议,朕准了来人”
“在”
呼地一声,无数金甲同时出现于皇印金桥之上
“将国事堂所有成员全体抓捕,验明正身,打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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