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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少年林逾同样穿着儿童围裙,握着浇花器无措地旁观学习“我觉得很好。”

    “太好了。”谢泓转过脸来,对他微笑,“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很怕哪里做得不好,所以你有什么建议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开心一些。”

    林逾双颊微红,在他热切的注视下不自觉点头。

    对于这个天降新家,林逾始终处于受宠若惊的状态。

    要说他有多开心被收养吗那倒未必,他只是欣喜自己终于逃离了噩梦般的福利院。

    只要能离开福利院,哪怕生活在臭水沟,他都会比从前开心。

    可惜谢泓他们显然不知道这点。

    他们期待着林逾能因他们的努力而感到欣慰,期待他们夫妻能为林逾幸福快乐的家庭氛围。

    林逾安静地学着谢泓的动作浇水,留声机的乐声从楼上传来。

    父子俩同时扬起头,林茜正从二楼探下半边身子,深红色的长发如同帘幕一般低垂,映衬她秾丽美艳的面孔,笑容却无比亲切“小鱼,愿意帮我煮一杯咖啡吗”

    谢泓叉腰劝诫“这种小事你要学会自己做。”

    “都说是小事了,小鱼就帮帮忙嘛”

    “小鱼这次不准再心软,我们不能宠坏了你妈妈。”

    林逾茫然四顾,无论是林茜微微嘟唇故作无辜的表情,还是谢泓叉腰皱眉佯装生气的面庞,他们表现得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幸福夫妻,情投意合的恋爱、无伤大雅的争吵,美好得近乎不真实。

    “我这就去。”林逾脱下园丁手套和靴子,小步跑去准备咖啡。

    林茜一声欢呼“傻眼了吧小鱼果然更喜欢我”

    谢泓重重一哼,对林茜唠叨“不要仗着小鱼懂事就总使唤他,被福利院发现会以虐待为名要求召回的。”

    “这就算虐待了”林茜嘟囔,“老娘叫你给我泡一百杯咖啡,谢家那帮孬种也不敢召回你。”

    谢泓失笑“这能相提并论吗”

    林茜不理会他,兀自踩着翩翩舞步离开了阳台。

    一会儿,林逾将咖啡端上二楼,林茜正在练舞室里压腿,见他过来,急忙捧过咖啡,笑吟吟赶去阳台向下炫耀“谢泓,看见了吗儿子特意给我一个人煮的,羡慕吗嫉妒吗”

    谢泓“”

    谢泓木着脸问“午饭想吃营养剂了”

    “哟呵,谢某人输不起咯”林茜旋转着返回练舞室,顺手摸了摸林逾的脑袋,“想不想去厨房偷学你爸爸的厨艺”

    林逾问“营养剂不可以吗”

    他觉得营养剂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都是果腹。

    “这话可别让谢泓听见。”林茜堵住他的嘴,神秘兮兮地解释,“除了外出作战,他都不可能接受营养剂的。”

    “为什么”

    “这个”林茜想了很久,最终确定地回答,“因为我们想要努力活下去。”

    林逾隐有所悟,安静地眨了眨眼。

    “如果生活里只剩营养剂那种无色无味的东西,

    “谁还愿意在这狗屎一样的世道苟且偷生啊”

    林茜说这话时,双眸还闪烁着熠熠的光彩。

    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以至于林逾长久以来,都将这句话奉为圭臬。

    如果这世上只剩无谓的循环和陌生的谢泓

    他才不愿意在这种世界里轮回下去。

    林逾握紧了剑,死死盯着谢泓及他身后的羊头“爸爸。”

    “教我如何战胜你吧。”林逾说,“我不会尝试理解你了。”

    谢泓静静看着他,随后,他摘下王座上的羊头,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的声音从羊头下传出,闷闷的,但依旧可以听出谢泓的嗓音“嗯。”

    雪风凛冽,林逾感觉冷意几乎在往他的骨缝里钻。

    谢泓正一步步向他走近,羊头上那双与地面平行的瞳孔竟然无端让他感到恐惧。

    他在恐惧一颗羊头

    怎么可能。

    他可是

    他可是

    林逾皱起双眉,甩掉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决定专注当下,只对面前的谢泓严阵以待。

    眼前人不再是他年轻的养父,相反,他要活下去,所以谢泓正是阻碍他生存的敌人。

    他一定答应过很多人,要活着走出这里。

    就如他额心温融的暖意,尽管记不起更多,但林逾确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他现在还不想死。

    谢泓的掌心蓝光浮动,四周风雪更剧“来。”

    似乎是祈愿成了真,任凭谢泓用冰雪封冻他的手臂、撕拽他的小腿,就连左眼也被谢泓的剑锋剜出林逾伤痕累累地躺在雪地里,他的鲜血却像无穷无尽,源源不绝地从身体里溢出。

    谢泓把他钉上山壁;

    摔下悬崖;

    四肢尽断;

    七窍涌血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死去。

    无论如何,林逾都保持着最初的清明,他甚至还能厘清身上的剑伤和冻伤,如同一团烂肉匍匐在谢泓的军靴之下。

    他不可能是谢泓的对手,谢泓十五岁从军,不考虑异能天赋,他也是帝国首屈一指的军事天才。

    林逾的血液融化了周围冰雪,而谢泓动动手指,更加刺骨的冷风过境,冰霜凝得比之前更厚。

    “你”谢泓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离奇的血量。

    谢泓走近过来,戴着纤尘不染的白色手套。他迟疑地摩挲着冰霜剑柄,打量地上苟延残喘的林逾“你是什么人”

    千篇一律的问话。

    只不过这一次,谢泓的口吻中明显多了慎重。

    无论林逾再怎么强调自己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家人、是一名无辜者,谢泓都不会正眼看他。

    唯独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杀死林逾后,军官谢泓表现出郑重的态度。

    这是对敌人的郑重。

    林逾更觉心寒。

    “我是不想死的人。”他回答。

    谢泓蹲下来,伸手抓起林逾散乱的头发。

    乌黑发丝在他指间纠缠,黏腻的鲜血也随之敷上白色手套。谢泓猛一用力,林逾的脑袋便随头皮的刺痛高高扬起。他被迫和戴着羊头的谢泓对视,横向瞳孔审慎打量着他,用一种陌生的、考究的目光。

    痛得想死。

    林逾后悔刚才的祈愿了。早知活着这么痛苦,还不如死了干脆。

    但谢泓根本不在意他的疼痛,谢泓只管攥着他的头发,任由林逾的脖颈都被折出危险的角度。他伸手,扯开了林逾脖颈上松散的绷带,数字编号跃进他的视线,下一刻,谢泓再度提起冰剑。

    “抱歉,但你必须死。”

    丝毫犹豫都没有,剑锋就这样割开了林逾的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