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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17章

    几日后。

    “您说有没有名字里带岫字的师兄您也不确定是哪个秀字”胡止抬起头来。

    羡泽点头“年纪倒是轻。可能跟你差不多大,但可能比较穷,衣衫十分老旧。”

    胡止摸了摸下巴“容貌呢”

    羡泽还特意画了个图,她将纸推向胡止,胡止捏起那纸片子看了半晌“你画的真不是个鲛人顶海带”

    “哪里有海带这是长发”

    胡止又看了看“这不是鳞片”

    “那是衣摺”

    羡泽放弃看图说话了,叹气道“总之就是年轻、穷、长得不错,是个热心人。”

    胡止觉得这也太模糊了,他想了想道“要不你还是用墨经坛找找,那上头人多,咱们明心宗也有自己的分坛。”

    “墨经坛”

    这回倒是胡止惊讶了“修炼之人,有谁不知道墨经坛你不也是散修出身,难道没有借着墨经坛上其他同道的文帖来修炼入门”

    胡止拿出一面祥云纹窄镜来,他施了简单咒法,上头便浮现细密的墨字来,她仔细看过去,竟然是全修真界的论坛

    上头能看到,按照门派、修为、专长分了许许多多的小组论坛,比如剑修分坛、符修分坛、器修分坛;成丹组、结晶组、元婴组;还有千鸿宫、元阳书院的分坛,在这个列表下头,能看见不起眼的明心宗分坛。

    胡止点进去,能瞧见里头有着密密麻麻的文帖

    经楼借书指南哪些秘籍最值得优先兑换

    切磋妙箴峰十月二十三日切磋报名已备医修药费自付

    今日摆摊中下品丹药八折起,回灵丹买三送一

    以及

    陆炽邑罪恶多端、罄竹难书,前夜再次袭击弟子

    羡泽很快就发现,讨伐陆炽邑的文帖,竟然占了明心宗分坛的半壁江山。

    不要辩解了,想看的都可以来弟子院看看案发现场的惨状,陆炽邑就是要杀人

    报羡泽姐姐昨日离开数个时辰后才回来,强烈怀疑她找医修治伤了

    她真的我哭死,她把自己治好了,就是不想让事情闹大

    一个大胆的猜想不会是陆炽邑暗恋羡泽吧,他反复在羡泽面前跳脚的样子真的小丑

    下毒预告陆炽邑你等着把肠子都拉出来吧此帖已被删除

    羡泽眨了眨眼“这”

    怪不得之前一群年轻弟子说着要罢课,这都在墨经坛里沟通好了的。

    胡止转头问道“姐,你真的前夜去找医修治伤了吗”

    羡泽摇摇头“没有。他并没有伤到我。”

    胡止大为赞许“我就知道,没人能伤了您”

    他说着,以灵力为笔尖,就在窄镜上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新文帖

    羡泽姐毫发无损

    ,陆炽邑不过是外强中干,还想罢课的弟子请发帖响应

    下头迅速就一呼百应,多人回复,甚至商量好谁发号施令,下课一同围攻陆炽邑。

    羡泽心痒痒“我也能发帖吗”

    胡止点头“只要是明心宗的相关人士,都可以提交申请加入分坛。咱们食堂的几位厨子也在分坛里,经常会提前告知当日菜品。”

    除了一些跟课业密切相关的贴文,还有大量从其他分坛转过来的八卦、爆料以及时事帖子。

    而且明心宗分坛下面还有其他的友好论坛比如说,山脚下陵城定期开放的“闲丰集”,竟然那也有自己的闲丰集论坛。

    胡止没忘了正事,用灵力搜了搜“岫”字,却没找到相关的词语,他道“要不要替你发帖寻人,找个地方约见”

    羡泽却摇了摇头“不必,不想惊动太多人。”

    胡止看她对墨经坛爱不释手,道“墨经坛并没有门槛,几乎只是能够引气入体,就可以用一面有灵力的镜子入坛。你拿着我这面镜子吧,我自己再回去取一面就是。”

    羡泽说回头要拿东西跟他换,但胡止可不缺宝贝,他只是笑容中有些认真“他日,还是请您跟我切磋一番。”

    他太知道羡泽的突飞猛进了,虽然他是结晶境界,但如果不再紧追猛赶,或许数个月就会被她赶超

    羡泽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切磋也不过是需要多嗑点药,反正她都已经毒入膏肓了。

    不过出了食堂门,她看到食堂门口又摆起了摊,这才想起墨经坛内也有摆摊信息。

    明心宗虽然人少,但是在食堂门前摆摊过的弟子却不少,很明显大家都穷得要死,有些丹修符修的师兄师姐,看新弟子有不少来自钟鼓馔玉之家,更是大声吆喝叫卖,搞出什么打折活动。

    这些师兄师姐每到了闲丰集也会下山摆摊,所以有些摊位上还支着布幅,写有“内部价格,明心宗特供,比闲丰集更优惠”。

    明心宗真是不一样的门派。

    羡泽记得书中讲到的江连星去过的门派,无不等级森严,欺压严重,先辈一口唾沫就能砸死后辈,长老挥挥手弟子修为就能全被拿去上贡。

    而在明心宗,甚至有内门大师兄、首席大师姐端着灵丹试吃的盘子,堆笑递给弟子。

    单看墨经坛里也根本分不出上下级,大家闹作一团,辱骂陆炽邑也没有删帖除了那个想下毒的。

    宗门的氛围往往都和宗主有关,羡泽大概也能想象到宗主钟霄是怎样的性格。

    她手中也没有几个子,想着要考察考察,回头带着江连星来摆摊卖符文。

    羡泽沿着摆摊的道路左右细看,她虽穿着深蓝色烟笼纱的弟子服,却不像一般女修那样披发,而是梳着凡尘妇人的同心髻,头上别着几朵素色玉兰。

    像是贵家女上元游街逛摊。

    却没想到走到各个摊上,有几位师兄师姐都认出了她。

    “你是羡泽哎,没受伤吧真的没事我这几枚匿声符你拿着不要紧”

    哈我听说你打了陆炽邑脑袋一巴掌太解气了,你都不知道我用来拎丹炉的那个机巧,找他帮忙修了三个月都没修好来来来这中品回春丹给你吃了有劲儿,下次使劲儿点打

    想看马桶上的小孩写的师母带我改嫁八次第 17 章吗请记住域名

    “羡泽,我们反陆炽邑联盟小组,需要你的签字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小组,可以没有会费”

    她没想到食堂前这条没有百丈的路走完,她怀里已经抱了一堆东西。

    羡泽觉得自己的魅力是其次。

    关键是陆炽邑到底遭多少恨啊。

    羡泽在屋内拿起窄镜。

    怪不得之前在山脚下的陵城经常会看到有人卖这种细长的,可以单手持的镜子,许多修仙者都在那里挑选,都是用来看墨经坛啊。

    她将一点灵力灌入窄镜,果然镜面上就出现墨字,并提醒她初来乍到先取个名字。

    羡泽想了想,随便起名为“听取妈声一片”,然后开始在明心宗分坛里搜索。

    每次搜索需要耗费一定的灵力,但灵力对羡泽来说不要钱一样,她就在其中来回换词搜索,终于看到了某个文帖中有线索。

    帖主问,说明心宗是否有类似于族谱之类的东西,他脸盲又不记名,想要恶补一下宗门内的人名。

    下头有个叫“睡完天都变了”的人,作了详尽的回复。

    说在经楼内,有一面墙的宗门传谱,里头记录的是明心宗历代脉主、长老与弟子,包括各人的修为与寿元。

    “睡完天都变了”的回复后面,很多人都在打卡留念。

    “睡姐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楼上怎么就以为是姐,万一是哥呢。您真是高强度刷帖啊,昨儿半夜还在回复呢”

    “睡,你之前去哪儿了之前几个月都没动静,最近连回了几百条啊”

    说起来,羡泽还真的对“睡完天都变了”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之前翻找的很多帖子都有他,仿佛都住在墨经坛里。明心宗分坛里,很多人都对“睡完天都变了”说的事笃信不疑。

    她翻一翻,之前某个讨伐陆炽邑的贴子里,竟然也有“睡完天都变了”这人回复

    “支持,陆炽邑应该挨一顿暴揍,他实在是太烦人了”

    看来也是个对陆炽邑颇有积怨的师兄师姐啊。

    此人说到的宗门传谱,她可以去找找,看上头有没有人名字里带“秀”字。

    不能再拖下去了,谁知道那位“岫师兄”会不会将江连星的事说出去,甚至告知哪位脉主、甚至宗主。

    而且这几天江连星都不在她身边,想必是私下去压制心魔了。

    羡泽直奔经楼。

    明心宗的经楼非常庞大,主体楼阁半悬在山腰上,廊腰缦回,檐牙空道交错,还引了溪流水瀑,在日头极好的天气时常能看到一弯长虹,横跨廊桥。

    他们之前借阅心法武学时,只进入了西楼一小片区域。而剩下的绝大多数楼阁,其实都是闲书杂书、地理志经、风俗话本。

    羡泽又见到了黄长老,他那张老脸想起上次说错话的事,似乎不太愿意见到她,心虚的撇撇嘴“你怎么又来了,什么,宗门传谱明心宗的宗门传谱就跟溅了油点子的腰带似的,没几行内容,你找那个干什么”

    羡泽自然不会直说,黄长老也懒得问宗门传谱就在中庭东侧五层靠窗的墙上。”

    她还以为自己的弟子身份不能看,黄长老坐在轮椅上,嗤笑道“这边的杂书想怎么看都行,但这年头大家都鼓着劲修炼,谁会看杂书闲书。也不知道修炼又有什么用。去吧,不许在阁内喝茶吃食。”

    羡泽上了楼,偌大的经楼内洁净无尘,往外能看到半个明心宗的层峦叠嶂、云雾翻涌,她很快就找到了宗门经传。

    其实算是挂在墙壁上的一卷非常长的类似族谱的书卷,就像披帛般,一部分蜿蜒在地面上。

    上部大半像是被水浸透晕染,已然看不清了,能看到的最靠上方的两个人,就是宗主和师尊。

    宗主称谓下头,还写着名字“钟霄”,而师尊下头,只有些模糊的痕迹,只有三个字能看得出来“垂云君”,是师尊被世人敬称的名号。

    也能看到下头记录的俩人的寿元,俩人生龄都不过一百多年,其中师尊垂云君要比宗主年长几岁。

    唔,中年兄妹撑起家业啊。

    再往下就是九位脉主,这些脉主大多数都比较年轻,其中陆炽邑其实是具灵境界,但出生到现在竟然才四十多年,恐怕是奇才中的奇才了

    羡泽有些恍惚,实在是难以把这个奇才,跟走路时马尾一抖一抖的小心眼少年联系在一起。

    她再往下找长老、首席弟子、大弟子之类的,其中名字里有“秀”字音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元真峰的末席长老何袖,主修阴阳堪舆,修为不过是成丹期,但生龄已经近一百七十多年,感觉快到成丹期极限了。

    还有一个是匣翡座下大弟子,名叫曲秀岚,生龄四十多年,也是成丹初期修为。

    宗门传谱上没有写性别,羡泽也不确定这俩人是否是那位“岫师兄”。不过这二人修为都不算太高,她还是有下手的可能性

    她背着手思索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上有些响动,转过头从楼梯往上望去,只瞧见一些古旧的卷轴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有些狼狈的散落在地面上。

    其中一卷滚到羡泽脚边,她弯腰捡起来,只看到上头写的是上古山川与河床杂记

    楼上的人似乎很轻巧的施了个法术,那些卷轴飘起来朝楼上飞回去,除了她手里那一卷被她攥住了,没飞起来。

    羡泽提裙拾阶而上,准备将卷轴还回去,她也想知道有谁会在这里看闲书。

    走上去,就瞧见了绢纱幕帷后的身影。

    他正跪坐在桌边,桌上堆满了卷轴。松散的簪了大半的

    头发,衣摆散开铺在旧木地板,宽大云袖覆在桌子上,布料与卷轴是一样的褶皱泛黄,日光落在他肩膀发顶好似金雪薄霜。

    她的脚步惊动了男人,他猛地回过头来,脸隔着绢纱幕帷望见她。

    双目对视,二人相隔的绢纱上有题诗文,正巧那句“松腰玉瘦,泉眼冰寒”在他脸边。

    岫师兄

    男人面前桌案上齐齐整整的放着许多书册卷轴,分摞的边角对齐,而在书册之中,摆着食盒,里头几碟点心,还被人咬了半口。纸堆下头有茶壶杯盏,有个杯盏撒了点清茶,被紧急拿开了旁边的卷轴,他袖子上也湿了一片。

    显然有人不但没听黄长老的话,而且还弄撒了茶水,这才慌慌张张将卷轴都撞到地上滚下了楼。

    羡泽故作惊喜,开口笑道“岫师兄正想着要感谢您呢,就在这儿瞧见了。”

    她提裙走过去,不请自来的跪坐到男人对面去。

    他目光有些躲闪,似乎很不适应其他人突然的接近,但还是略一点头“嗯。”

    男人似乎略有些尴尬,似乎故意装忙整理桌面,将每个卷轴长短对齐,挂绳捋直,每一本书册书籍摞的丝毫不差,又把茶盏收拾好之后,列成一横排。仿佛在用行动说我很忙的,你快点走吧。

    羡泽可不在乎,她不会放过他,笑道“我打听了好半天。才知道名字中有秀字音的人并不多,师兄可是叫曲秀岚原来是匣翡脉主的大弟子,实在是失敬失敬。”

    他有些惊讶,看了她一眼,而后沉默的将袖子从桌面上拖下来,两只手搁在膝盖上。

    羡泽端详着眼前的男人,美则美矣,只可惜命要短。

    她找到他的最初目的,就是杀人灭口。

    她指尖有慈悲的毒,身上有可以瞬移的降魔杵和遮掩身形的蛰隐衣。

    杀对方她有很多阴招。

    但羡泽还不确定要不要这么做。

    一是,她还在犹豫,自己是否有必要为了江连星,或者说为了任务做到这一步。羡泽只想让别人为她手上沾血,可不想脏了手替别人铲清道路。

    二是,她是否有把握能杀死这位师兄。成丹期修仙者水平差距很大,万一慈悲对他来说用处不大,那就被动了。

    再加上谋害匣翡手底下的大弟子肯定会被追查,到时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目前宗门上下对江连星的事还没有反应,这位师兄应该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思索片刻,还是先试探一番。

    羡泽笑道“还是要谢谢师兄救了我友人,他总是在修炼上着急,这心性一不小心就可能气血上涌伤了自己。还希望师兄日后也能多指导我们一番。”

    男人垂眼,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羡泽惊喜“师兄是真的愿意指导我们了”

    男人这才反应自己点头答应了什么,有些惊愕的瞪大眼睛,又连忙摇了摇头。

    羡泽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哑巴,可他明明说过话她手指不做痕迹的摸过自己的小海螺吊坠,眉眼看向这位师兄疏朗纯真的眉眼。

    忽然有千军万马如同崩溃哀叫般的声音,钻进了她大脑里

    啊啊啊啊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闲事了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话啊而且我嘴里还有半块桂花糕呢我根本不能说话啊啊上次也是遇上她,我当时都两年没说过话了,头一句话就破音了丢死人了我现在再用匿行隐踪的法术,直接在她眼前消失,是不是太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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