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安酒并没有收到简颂声的回话,干脆关了手机继续睡。
二狗疑惑“安酒,你怎么睡了,他不回你消息你不应该生气吗。”
“我那是苦笑,笑以前那个安酒的舔狗日子也过的太惨了。”安酒伸了个懒腰,迷迷瞪瞪地答复,“而且,简颂声这种渣男回不回消息都是正常的。”
二狗似懂非懂,突然慌张道“安酒,快点,上班要迟到啦”
“你是什么资本家的牛马,命都只剩下了两个月了,还惦记着上班,是等着老板给我冰冷的尸体发绩效奖吗。”
安酒快被二狗催死,叹了口气,像个清晨食尸鬼一般,打开一个搬家箱,勉强从“安酒”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里挑出一套休闲自然的,打扮一番后拍了拍额发,潇潇洒洒出发去简氏了。
自然是迟到,不过安酒没什么心理压力,施施然走进后勤部。
周围同事互相瞧了瞧,终于有一个故作关切地开口“安酒,真是难得,你竟然会迟到,”他扫下目光,“还打扮得这么新奇。”
新奇。
怕是说他今天没像之前穿的那么花俏吧。
安酒整理了身上驼色大衣的领子,故意很迟钝地“啊”了一声,然后说“今天早上简总找我有点事,就过来晚了。”他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把桌面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装饰品取下来,声音不缓不急,问,“怎么啦,你也找我吗”
那人噎了一口,干巴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哪敢,谁能和简总一样让人随叫随到啊。”
“那确实,”安酒揉揉后腰,“简总这人是有点霸道。”
早竖着耳朵听的一办公室人脑袋上仿佛都纷纷竖起了一个巨大的“”。
满电脑桌面杂乱摆放的文件令安酒头疼,他理解“安酒”没太多天赋,但没想到他当真没有办法胜任工作,将一切弄得如此糊涂。
好在安酒也没有为他收拾烂摊子的打算,他在位置上摸了半小时鱼,接到设计部那边来电话,不是越白的,是诸诀。
安酒摩拳擦掌,主动过去了。
相比后勤部的朴实,设计部看上去金碧辉煌许多,人来人往衣香鬓影,好不热闹,安酒穿梭在成衣之中,找到正在剪裁布料的诸诀。
见是安酒过来,诸诀记得他和越白的关系,脸上不免冷淡下来,说“我这台内部电话打不通了。”
安酒哪懂,拿起来摆弄了会儿,说“应该是坏了,给你换一台。”
“谢谢。”诸诀说完,手中针线继续穿梭,等了半分钟,转身时见安酒还在一旁,不免疑惑,又看回自己设计的新衣服,防备道,“你干什么”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小小几根针就能让一块布料变得高级起来,真的很厉害。”安酒对他露出崇拜的表情,“诸老师,你真的很有天赋。”
诸诀愣了愣,随后脸红道“你,你别瞎说,我才不是,这里比我有天分的人多了去了。”
安酒回头看了眼周围的设计师们,又注意到在另一角忙碌的越白,笑着同诸诀说“好的,”随后轻倚在桌边,靠近了低声道,“不好意思,我知道那件事不是你做的。”
诸诀手一顿,诧异地看向他。
“你不是和越白你相信我”
“当然。”安酒点头,手指碰了碰衣物上的一颗钉珠,又扫到诸诀的手指,说,“我绝对相信你。”
诸诀瞳孔震颤,咬着唇露出不少委屈的情绪,但很快将情绪收起,最后认真看着他“那你可以”
“我手上没有证据为你澄清,因为设计部的监控是真的坏了,”安酒抿唇,脸上露出歉意,“抱歉。”
诸诀的面色凝滞了一瞬,最后缓缓看向设计部的另一个方向。
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越白抱臂站着的地方。
“不必在意他,”安酒说,“简总把你的手稿做成样衣,也是相信你的意思。”
诸诀摇摇头“越白也一样,他的样衣和我的样衣会一起参加下周的时装展。”
安酒对简颂声精通渣男的“端水”技巧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让两件相似的衣服出现在同一个时装展上看来简颂声很享受两个男人同时竞争自己的感觉。
真是一坨自恋的臭狗屎。
“我记得,那天在设计部对峙,你说你的衣服设计灵感的来源是你父母,当时场面太混乱,没谁有心听你分辨,”安酒提示道,“但如果是时装展的舞台呢,设计师发言时,你是不是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诸诀思忖片刻,另一边的越白已经注意到了安酒的到来,很远便呼喝安酒过去。
安酒看诸诀一眼,拿起桌上坏掉的座机说了句“下次再聊”,便跨越大半个设计部来到越白身边。
越白将他拖到暂时无人的茶水间,同时也敏锐地注意到安酒今日打扮与平时不同,皱眉道“谁让你这么穿的。”
“噢,我之前住的地方漏水,换了个地方住,今早起来赶时间,随手套的衣服。”安酒解释。
越白当然不在意安酒家漏没漏水,只露出嫌弃神色“你不适合这个风格。”
“那我明天换了。”安酒说。
言归正传,越白问他“诸诀找你什么麻烦”
安酒扬起手“他的内部座机坏了,让我过来给他修修。”
越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你修你懂个屁。”
“我肯定是不懂弄这些东西的,”安酒装作怯懦,“越越,我没打过高尔夫,周末我应该穿什么衣服过去啊”
越白不耐烦道“你随便买一套球服就行了。”
“我我没买过,不知道买什么样子的比较好。”安酒忐忑道,“我总不能丢你的脸啊。”
越白烦躁“你好歹也是在时尚公司工作,能不能提升一下自己的品味啊。”他大发慈悲,“你下班以后去我家里找一套球服穿。”
安酒老实点头,准备回去,越白又叫住他,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我现在没空,你帮我把巧克力送去十九楼给颂声。”
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安酒认得,是初中时期简颂声总喜欢送给越白吃的。
好一个定情信物你侬我侬。
“你不生简总的气了吗”安酒问。
越白冷眸瞪他“你管那么多,叫你去送就去送。”
安酒乖乖点头听话,一手拎着座机一手拎着巧克力从设计部离开。
电梯关上门时,安酒倚靠在电梯里,掂了掂那盒巧克力。
十九楼庄重肃穆,安酒穿过长廊,敲了敲总裁办的房门。
两秒后,内里传来一声充满磁性的“进来”。
安酒不免想到自己落地时扎在简颂声胸口那一瞬间。
他叹气,简颂声如果不是渣男的话,当真算的上他的天菜。
要颜有颜,要钱有钱,声音还那么好听。
门内人似乎诧异无人进入,问道“谁在外面”
安酒回过神来,推开门走进去。
简颂声从文山里抬头,目光先是扫到他的穿着,接着才瞄准他的双手,问“什么事”
“越越让我给你送巧克力。”安酒走近,将巧克力放在桌上。
简颂声抬眸,长手一探,将巧克力盒挪到身前。
他神色如常,没有太大触动,大概是在等安酒自己离开。
安酒见状,手心一松,座机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蹲下身,将座机捡起来。
简颂声看他慌张的模样,随口问道“这是谁的座机。”
“是诸诀的。”安酒说,“他的座机坏了,我帮他修。”
听到这里,简颂声放下手中的笔。
他目光沉沉,如同暗湖幽静,耐心与安酒对视,像是打量,又像是想看穿。
片刻以后,安酒佯装承受不了,心虚地垂眸。
“你搬家了”简颂声问。
安酒猛地抬起头,双眼圆瞪,面露惊色。
简颂声轻笑,颇有些玩味地问“住在我上班的路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