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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山和郁跟着别人离开,留下当康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在山和郁面前一举一动都带着欢快的当康,独自待着时看上去更加成熟。明明他依旧是特意幻化成的小小一个,背影中却能读出纠结困扰。

    “你不是跟山和郁一起出去了吗,怎么不到一个时辰你就自个儿回来了”捧着东西从山神庙杂物间走出来的敖烈惊讶挑眉,他随口一个疑问狠狠刺激到了本就不爽的当康。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康不含好气地开口,“当然是有别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说是村门口有人找他,听上去像是正经事,我又不能拦着他不去,那不显得我胡搅蛮缠。”

    敖烈点了点头“这倒是。你最近和山和郁单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算多。要是在正事上胡搅蛮缠,再好的关系都容不得这般折腾,迟早有一天会因此而疏远。”

    “说什么丧气话呢好好一张嘴非要来咒我。”当康耳中容不得疏远二字,见敖烈不说好话,他双眼冒火、抬起前腿就朝着敖烈的脚面使劲踩了一下。

    “诶呦,你踩我干什么”敖烈没猜到当康反应如此大,被成功偷袭的他当即扔掉手里的东西,抱着腿在那跳脚,“你这家伙,能不能对自己的体重和能力有点数要是换个法力不高强的人来,你这一脚下去他都能成残废”

    龙族恢复能力强悍,敖烈嘴上抱怨,心里却也没当回事。从前两人打打闹闹,不止一次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比起抱怨当康没轻没重,他的目的更多是想缓和气氛。

    都是老朋友,当康怎么会猜不到敖烈的想法

    眼看敖烈呼痛的语气变得虚假,当康跺跺脚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你心中是不是有了让我和山和郁重回先前美好相处气氛的主意别跳脚了,快与我说说。我的传承记忆只有修行方法,在二人相处上还是你们龙族更有经验。早知道我的行为会引起山和郁的怀疑,我肯定会在事前先与你商量商量。”

    当康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敖烈早就看出他嫌弃猪刚鬣占去时间,想让山和郁的关注度重新回到他身上。

    但在今天之前,他并不认为将注意力抢回来是件难事,因此即便敖烈偶尔会与他八卦几句,他也没打算对着别人剖析他的心理。

    “那你与我说说,从你的立场,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说起八卦,敖烈的劲头可比谈生意甚至吃饭还要充沛。他也不嫌弃地上脏,一撩下摆就大咧咧坐在石板台阶上。

    见当康不过来坐下,他还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完全就是一副近距离听热闹的模样。

    敖烈从头到脚写满了不靠谱,当康见此心生悔意。他是不是不该指望敖烈山和郁本就心有怀疑,要不是他急忙装傻糊弄过去,事态还不知道该如何发展。

    如果他不听敖烈的意见不做出改动,说不定还能等时间过去忘干净,万一到时候他信了敖烈的邪,事态反倒变得更加糟糕可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当康说明情况时语气犹豫了不少。

    但小瞧谁,也别小瞧在蛇盘山憋了百年,都快沦落到自言自语的敖烈。哪怕当康没说全,敖烈连蒙带猜也猜到大部分事实。

    外表看上去完全是世家郎君的敖烈,此刻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气势更像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也就是说,其实你已经差不多挑破一半。”敖烈拖长尾音,他眼睛转得飞快在那替当康操心,“因为你的刻意引导,山和郁认为你缩小的身形是因为对丰收的体验不够多。”

    当康满头雾水“你这不是将我们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当然知道我刻意引导出来的事情是什么,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别遮遮掩掩的。”

    敖烈无奈地瞪了当康一眼“怪不得自从猪刚鬣来后,你跟山和郁的相处时间就在逐渐变少。换做是我,我能按照你们两人已经得知的事情,顺理成章拉近双方关系。”

    “真的”当康用怀疑的小眼神看着敖烈。他刚开始对敖烈的不信任,在敖烈坚定的语气下消散。

    “真的”敖烈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敖烈起了个头,刚说没几个字,他便警惕地抬头东瞧瞧西看看。确定附近连只鸟都没有后,他往当康方向挪动了一步,凑到当康耳朵旁再次开口,“其实这事很简单。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先前说起过,你不去别的地方执意要留在山和郁身旁,是因为山和郁就是让你体验丰收逐渐成长的大功臣。”

    “既然和他近距离接触后,他能帮助你成长。那是不是同样意味着,你和他疏远后,会降低你成长的速度。”

    “要我说,你就应该和山和郁摊牌,明明白白告诉他,你想和他成为更好的朋友,就是那种人族吹捧的高山流水知音之交,除你们二人其他人都插不进来的关系。”

    “山和郁对你一向心软,你老实将除刻意变化体型的事情与山和郁摊开来说清楚,你们二人的关系自然会回到从前,甚至更进一步。”

    双方足够接近才能促进当康发展,加上当康心心念念只想和山和郁做知音之交。两件事情砸过去,敖烈不认为事情会脱离他的预测。

    哪怕只是商讨还未付出实际,敖烈嘴角的笑容都已经绽放。替他人解决麻烦并顺带看八卦的感受可真好啊幸好他坚定要离开蛇盘山住到这来,不然他哪来那么多八卦可以看。

    不知道路过的商人有没有困扰需要他帮忙出主意,之前他不往前面酒肆去,日后或许可以抽空去前面看看,说不定能听到感兴趣的事。

    敖烈神游天外,他坐在石板上,魂却已经顺着百家村的道路往商人们来来往往的地盘飘。

    “知音之交听上去确实比我和山和郁此时的情况更为亲密,原来我心中是这么想的吗怪不得我不乐意看到别人搅和我与山和郁的关系。”听完敖烈的形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态的当康恍然大悟。

    不想有人插进来,山和郁注意力在别人那儿他就觉得委屈。钟子期死后,俞伯牙愤而摔琴的确也很委屈。

    觉得山和郁应该和他永远走在一块,睡在一起。作为知音的钟俞二人当年肯定有过抵足而眠的经历。

    说起抵足而眠,真正关系好的友人怎么能缺得了这件事汉昭烈帝刘备与他的丞相诸葛亮,还有关羽、张飞二人,都曾有过抵足而眠的记录。

    当康越想越顺畅,此时的他彻底抛弃了认为敖烈不靠谱的想法。

    哪怕潜意识中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当康也将其归为他与山和郁还没做到知音之交,心中依旧感到不满足罢了。

    “我一定要与山和郁做知音”当康双眼发亮看着敖烈,“你快帮我想想,我该用怎么样的语气,怎么样的态度摊牌听你方才的言论,我就知道你熟知此事,帮人帮到底,我就全靠你了。”

    神游天外的敖烈将视线挪回当康脸上,看着当康可怜巴巴的模样,敖烈得意地笑了一声“这还不简单。你瞧我刚才拿出来的是什么,到时候我们用它开启话题。”

    两人身旁的地上,因疼痛跳脚被抛弃的,是山和郁出游时,当康看竹笋浪费了可惜,他独自一人折腾了好几天功夫掰来焯水晒干的笋干。

    因为猪刚鬣什么东西都想尝两口,但凡好吃的都逃不过他的猪鼻子。所以直到今天之前,当康从未主动提起并拿出来为山和郁做一顿饭。

    这可是像山和郁邀功的好东西当康高兴地蹦起来,他示意敖烈带上笋干赶紧跟他走。

    “离中午已经不远了,他处理完村口的事情就会回来,我们赶紧烹饭。我嘴笨看到他就紧张,你到时候可得好好替我说明,我究竟是如何辛辛苦苦在大半夜去掰笋,又如何为他做出这顿充斥着感情的饭”当康此刻嘴上麻利地眨眼功夫能吐出好几个词,他跳跃的语气间满满都是紧张和期待。

    敖烈被当康指挥地晕头转向。他一会儿生火,一会儿倒水,好好一条身姿矫健的小白龙都快被熏成小黑龙。

    “先前晒的蛇干和肉干呢,炊饭里面加些肉才好吃。”

    “水、水,快加水,糊了我可饶不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