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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应该让毒蛇多咬几口
    当康意料之中容易满足。他虽然纠结没能成为山和郁心中最特殊的那个,但山和郁简简单单一段话便让他一头扎了进去,两人又开始像从前那样亲亲密密地贴在一起。

    陈行带着熊黑等人在河州卫多留了一段时间。

    只要不提熊黑和住持对袈裟的痴迷,他们二人凭借对佛法的理解,轻轻松松就与河州卫附近寺庙中的僧人结下了缘分。

    陈行回到百家村又过了一段时间后,绿色的麦穗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变得金黄。

    为了心心念念想了半年多的作物,在酒肆中干活的村民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回了田中。

    服务的人少了,来往的商人们却没有因此感到愤怒。听到百家村豆麦轮作,商人们也都心生好奇跟了过去。

    大太阳底下,众人不在阴凉处休息,反倒一窝蜂挤在田埂旁,瞪着双大眼睛看人收割,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

    看见金灿灿的麦子打下来,不少商人呼吸急促、伸出双手妄想上前触碰。

    “轮作竟真的可行先前我听他们说起此事,我还以为是他们脑子发昏,整日里光想着不劳而获呢”

    “看收上来的数量,似乎与正常种植也差不了太多。”

    “我看不止,那麦粒似乎比起正常种植的要更饱满一些。”

    “这就是你在胡说,刚才我听到有人在报重量,比起正常亩产量还是要略低一些。”

    “说起轮作,这话我听着倒是耳熟,我先前去河南道南部的时候,似乎也听当地人说过一嘴”

    “回去可得跟家里人说说,也不知道我们那地方能不能轮作比较冬日雪层厚度,两界山这边似乎要薄一些,应该比我们那暖和一点。”

    田埂旁吵吵闹闹,离得大老远就能听到商人们讨论的声音。

    山和郁生怕走过去被人拉住走不了,他没有过去,而是带着当康在隐蔽的角落欣赏丰收盛景。

    豆麦轮作的丰收给当康带来了极大感悟,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得不得了。但事实上,他却有些心神不宁,跺着脚在山和郁身旁绕来绕去。

    “唉,唉”当康哀叹声连连,语气中的哀怨后悔就像是七老八十还得下地种田养家的老头。

    当然,他哀叹的时候没忘记偷偷朝山和郁脸上瞥一眼。

    山和郁并不为之所动,他甚至连低头安慰当康的动作都没有。

    这可让当康心中的小火苗砰得一声燃烧了起来。他瘪了瘪嘴,停下绕来绕去的动作使尽全力朝山和郁扑去“你先前还说要多关爱关爱我,这才过了几天啊,你怎么就对我如此冷淡”

    当康一副得不到安慰就不罢休的模样,让山和郁哭笑不得。

    他弯下腰,将身形长大了一些的当康抱起来“我哪里是不安慰你你最近两天因为来得太晚没种麦子,对我哭嚎过不知道多少遍。我每次都会绞尽脑汁安慰你,说的话都能誊写下来拿去出书了。”

    当康这番作态,是因为他当初出现在百家村的时间过晚。等他跟着山和郁入住山神庙时,已经过了种植冬小麦的最后时机。

    山神庙后头虽然有属于山和郁的田,但当康最多只能种些抗冻的菜,无法种植有温度要求的小麦。

    那时候当康也没有过度思考此事,他认为时间过去就过去了吧,山和郁剩下已经开垦完毕的田也种植不了多少小麦,没多大关系的。

    但眼看村民们的小麦成熟。当康终于发现当时的想法对此刻的幼小可怜的他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没有什么事情比别人都收获粮食,而他却因为没做一点都没有收获来得更加心痛。

    眼看当康又要开始抽抽噎噎,已经熟悉这一套的山和郁赶紧拍了拍当康的脑袋“其实我认为你去年没种麦子反倒是好事一件。我先前没得到天地承认,对于外物关注不如现在多,因此山神庙后头的田中,除了种些时节菜蔬,并没有种过豆。”

    “村民们种出来的麦子颗粒饱满,是因为他们先前种的豆。我既没种过豆,真要种植时间又比他们晚,可别到最后只收获到空瘪瘪的麦粒,到时候没脸面见别人,出门都得躲着大家走。”

    甚至麦子能长成都算好的了,更大的可能是麦苗刚长出来,就因为挺不过冬天的皑皑白雪重新回归泥土。

    那才叫真的丢人。他作为山神名声、以及当康一族出世即天下大穰的名声过上个几百年都洗不干净。

    张着嘴巴干嚎不哭的当康,被山和郁一席话噎得吭不出声。

    闹了好几天的他顺着山和郁的思路一想,发现山和郁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立刻合上了嘴巴,装作沉稳地点了点头“那还是不种为好,种麦子的事情我先记在心中,等今年冬天来临时,我再亲自尝试着种种看。”

    “可别先惦记麦子了。”远处的村民与商人们收完那几块地的麦子去了别处,山和郁也抱着当康顺着小道回山神庙,“接下来是种豆的时节,与其惦记大半年后的事情,我们还不如去看看猪刚鬣犁地犁得如何了。”

    猪刚鬣原本说好三日就能从蛇盘山返回百家村。事实上,他刚到蛇盘山,就被山中几块自带弧度、适合用来睡懒觉的石头吸引走了目光。

    在吃喝不愁找到机会就能打牙祭的情况下,他本就不愿意动弹。

    他想着回去又得被人催着干活,趁着在蛇盘山没人管他,可得好好睡上几天懒觉先补回来。

    为了偷懒,他连吃饭都抛在脑后。明明蛇盘山入眼可见皆是猎物,他却从头至尾没升起过火。

    幸好蛇盘山的坏名声依旧在外传播,不然路过此处的行人绝对会听到昼夜不息的打呼噜声。

    猪刚鬣最终是在第五天晚上才返回的百家村。

    他回来的时候,除了带着说好的东西,还多大了一样新奇玩意。那就是比刚到百家村时,被人揍了一顿还要肿胀的脸颊。

    山和郁看到猪刚鬣的第一眼好悬没被吓过去。问猪刚鬣这是什么情况猪刚鬣不答,多看几眼,猪刚鬣同样不乐意。

    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减少山和郁等人的猜测。明明松松软软的床放在眼前,猪刚鬣硬是学着无家可归的野妖怪,去附近山头随便找了个山洞睡石板去了。

    直到他脸上的伤口彻底恢复,他才慢慢悠悠返回山神庙,询问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

    不过虽然猪刚鬣避着人走,山和郁还是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准确答案。

    根据生活在蛇盘山的敖烈、经验丰富的刘家父子二人,以及许许多多听闻过类似伤口的商人和村民。山和郁得知猪刚鬣的伤口,八成是被山中毒蛇咬出来的。

    联系猪刚鬣的作风,事情已然明了。纯粹是猪刚鬣睡觉睡得太死,连有蛇靠近都没有察觉。在毒蛇眼中不会动弹的猪刚鬣可是个好猎物,毒蛇在旁观察一会儿,就对着猪刚鬣的脸颊狠狠来上了一口。

    对此,山和郁不觉得猪刚鬣可怜,他反倒认为毒蛇下嘴还是太晚。脑子里只有偷懒的猪刚鬣还是应该多遭受点磨难,不然别说是五天,指不定现在都瞧不见猪刚鬣的身影。

    绕过山神庙转到后面,推着曲辕犁哼着不成调小曲的猪刚鬣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此时的猪刚鬣和往日不同,在他辛勤工作的身影后面,全是犁过好几遍,将草根都犁出来的肥沃土地。

    画面看着没问题,甚至应该好好夸奖猪刚鬣几句,但当康却皱起了眉头。

    他从山和郁怀中挣脱开来,迈着小短腿跑到另一片没开垦过的土地上。

    当康踩了踩脚下坚硬的土地,他对着干活间隙小心翼翼往这边瞥的猪刚鬣说“这块土地你怎么没有动过你可是自己说要帮我们把这块地一起犁了的,可别转眼又忘了个一干二净”

    猪刚鬣手上动作不停,他背对着山和郁他们开口反驳,如果仔细听,能听出他语气中带着心虚“我先犁完属于我自己的地不是正常得很吗你们的地我会犁的,绝不会忘记。”

    没错,猪刚鬣之所以干得起劲,是因为原定给他的荒地被村民拿去种香料后,他从山和郁手中讨来了、位于山神庙后面,本就属于山和郁的地。

    当康可不会信猪刚鬣的邪,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连村中那些话都还不会说的孩童,都已经知道猪刚鬣的性格。

    “我原本还在想着今天晚上吃什么,毕竟做五个人的饭要考虑的事情不止一点半点。不过看来以后能少一个,真是既村里收获粮食后又一件令人喜悦的好事。”当康冷笑着扭头。

    “别,可别啊”当康路还没有走出几步,猪刚鬣就抛下手中的曲辕犁追了上来。

    山和郁、当康、孙悟空、敖烈,加上他猪刚鬣,一共五个,少一个肯定少他。

    这可不行自从到这就一直蹭饭没动手生过火的猪刚鬣,绝不允许听着就惨痛的事情发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