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就这样走了,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芙宁娜还愣在原地。
缓过来后,芙宁娜看向那张那维莱特传过来的纸张,爬下床愤愤不平的回了一大段话。
“那维莱特,我说的是要一个普通的,有神之眼的人,仆人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过来我都快要被吓死了我不管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打完最后一个字,芙宁娜咬牙切齿的点了发送。
很快,传真机再次收来回信芙宁娜,我已初步探查清楚,虽然仍不知道仆人的具体目标,但我可以保证她对你并无恶意。
另外,我答应此事,是因为还有一个重要条件。
那维莱特将仆人和他的对话悉数告知芙宁娜,在得知这会为枫丹带来许多非常有利的物资后,芙宁娜沉默了。
仆人开出的条件对于枫丹来说,确实无法拒绝,尤其是以重工业闻名于提瓦特的至冬来说,可想而知在灾后重建和技术修复这方面会有多么上道。
而这一切的前提,只需要芙宁娜将仆人留在身边就可以。
可是,仆人一个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血才坐上愚人众第四席的女人,千里迢迢再返枫丹只是为了当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助理
当然不可能。
芙宁娜好歹也当了五百年的水神,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思索间,那维莱特再次传来了回音“选择权在于你,我不会强制你的决定,毕竟仆人再怎么对人再怎么展示优雅与亲切”
她的眼里,也只有疯狂。
虽然知道仆人的风格和形式手段,但保持表面的客套,这是各国高层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那维莱特也不例外。
芙宁娜继续沉默着,此时她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在大家打架,简直乱成一锅粥。
“芙宁娜,我警告你啊,不许去”
“为了枫丹民众,忍忍吧”
“可那是仆人耶你知道有多可怕吗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去吧,你忘记答应老奶奶什么吗一个人能换各种物资,简直超级值当”
芙宁娜烦不胜烦,可看着不远处精致的小蛋糕,那味道飘到鼻子里,又让人欲罢不能。
芙宁娜又陷入了无尽的纠结。
最终,她抬起手,表情凝重,动作缓慢的给那维莱特打去了回音“我同意了。”
为了枫丹民众
好吧,还有小蛋糕
那维莱特那边很快给了回音,内容很简短,只有一行字
“好,若是这位执行官有任何问题,只管告诉我。”
芙宁娜看着上面的字,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芙宁娜呀芙宁娜,你这回,算是跳进火坑了。”
第二天,在壁炉之家休息的仆人就收到了来自沫芒宫的信,信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做芙宁娜的助理需要怎么做,每天需要陪她做什么事,又或是日常的照顾。
甚至还有一份合同。
仆人毫不关心这些,她将信举起,视线落在最后的落款名“芙宁娜”。
既然能收到此信,就代表芙宁娜同意了。
仆人扯起嘴角的笑容,晦暗不明的抬起眼,后面窗户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在黑暗的房间内形成了一束唯一的光影。
“芙宁娜小姐真是幸会。”
下午,忙完一场歌剧后的芙宁娜回到屋子里,一进门就发现仆人坐在沙发上。
“仆仆人”
仆人抬起手,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你,你怎么会在这”
仆人微微抬眸,似乎对芙宁娜的问题有些不满“芙宁娜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已经是你的助理了,不是吗”
说着她靠近芙宁娜,轻声道“昨天有一份合同,上面落款是你的签名,怎么想赖账吗”
芙宁娜一咯噔,暗道不妙,她真是歌剧表演忙的昏天黑地,把这茬给忘了。
“这哪能呢,哈哈,不能。”芙宁娜汗流浃背,根本不敢回答。
仆人身上的味道冷冽,像是冬日寒霜里的香水茉莉,闻起来甜,细闻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到回答,仆人微微挑眉,这才离她远了些。
“那就请芙宁娜小姐为我安排一个房间,我要置放行李了。”
“什么你要在这住”
“不能吗”仆人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合同上写明,芙宁娜小姐你,需要为助理一个住所。”
“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全然不知情,那想必是那维莱特先生起草的条款吧”
“我知道啊,我知道”芙宁娜嘴硬道“一楼有房间,你可以任意选择,我住二楼,除非我同意,否则你不能随便上来哦。”
仆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为了不让仆人觉得她敷衍而撤走对枫丹的援助,芙宁娜也是立即就带着仆人往卧室走。
一楼有两间个房间,仆人并没有过多挑剔,而是快速选了一间比较靠里的卧室。
安顿下来后,仆人与芙宁娜相顾无言,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那芙宁娜小姐,我们来谈谈吧。”
“谈,谈什么”
“合同第二条,助理有义务了解雇主的喜好,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饮食上的。”
芙宁娜真的很想长叹一口气,此时她真的很想冲进白露宫内抓住那维莱特问一问
“尊敬的那维莱特大人,请问你写那么详细干什么”
但话又说回来,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仆人,芙宁娜只好干巴巴的先让她坐下。
“坐坐。”
她的喜好芙宁娜心想着,全枫丹人民都知道吧无非是歌舞剧,喜欢吃小蛋糕,还有喝下午茶,再不济就闲逛喽。
“好的,芙宁娜小姐。”仆人很认真的记下了芙宁娜口头描述的这些,并再次询问道
“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
“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吗”
面对这个问题,芙宁娜有些疑惑,她看了看一本正经的仆人,犹豫的问道“你会做饭吗”
“很抱歉,不会。”
“那你”芙宁娜欲言又止,不会做饭,打听那么清楚干嘛
“让人送来,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仆人说这话时非常平淡,芙宁娜却欲言又止。
当初自己在沫芒宫时,吃饭虽说是由底下的人准备,但倒也没有顿顿都专门派人送来。
听闻愚人众里有一个非常有钱的执行官,叫做“富人”,愚人众的所有开销都是从他那里出,每天的摩拉流水据说非常夸张。
仆人能说的如此坦然,大概也是有富人在背后支撑。
仆人看着芙宁娜五味杂陈的表情,慢慢开口“不必担忧,芙宁娜小姐,养一个你,壁炉之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哦,是,是吗”
原来这的花销不是出自富人啊,是壁炉之家的营收。
等等,不对啊到底谁养谁啊芙宁娜挠挠头,明明她才是雇主啊,什么叫“养一个你”
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
不管了。今天从歌剧院回来,她已经相当累了,只想泡一个澡,然后回房间呼呼大睡
芙宁娜看了眼仆人,说道“那,仆人女士,你自便吧,有事情我会吩咐你的。”
仆人轻点了一下头,笑得温柔“悉听尊便。”
芙宁娜见状,径直上了二楼,仆人则在她的身后目送她,看起来相当恭敬,可芙宁娜却只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怎么有一种瓮中之鳖的感觉。
看着芙宁娜上了二楼,仆人收敛了笑容,目光冰冷的环视着周围,没有一丝温情。
外面的天色渐暗,芙宁娜洗完澡躺在床上,用被子裹挟着自己的身体,辗转反侧。
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芙宁娜老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又无法言说。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命运裹挟着他们前进,无论是芙宁娜萌生了再度成为真正的神明的想法,还是阴差阳错将仆人招到了自己身边,芙宁娜有一瞬间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但对于仆人,老实说芙宁娜并不是很想将其阴谋论,因为从旅行者和派蒙那里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中,仆人听起来应该还算是挺正直的人
但这样形容又不对,仆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她那副斯文儒雅的表象之下,一定藏着某种血腥又残酷的秘密。
芙宁娜越想越后悔,自己应该从一开始就拒绝仆人,现在想反悔根本找不到理由。
自己真的要带上她,去枫丹各处历练吗
芙宁娜长叹一口气,这一晚,她又失眠到凌晨两点,后来又半梦半醒的做了一个噩梦。
仆人将小小的她放在掌心,任意拿捏,薄唇中冰冷的吐出四个大字
“掌中之物。”
芙宁娜砰的一声从床上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定了定心神,洗漱过后下了一楼,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那是一杯热牛奶和烤过的黄油面包。
看起来品相具佳,应该是出自仆人之手。
不过芙宁娜看了看周围,有些奇怪
“一大早的,她人呢”
“芙宁娜小姐,我在这。”
听到声音,芙宁娜闻声回头,发现仆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身上还系着围裙,俨然一副刚做完饭的模样。
那可爱的围裙简直与她格格不入。
“你不是说不会做饭吗”
“弄杯牛奶和烤几片面包而已,谁都会。”
“好,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