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是女孩子的名字。
本来应该在见到芥川的第一时间转身跑路,但听到这个称呼,清柚又难免有些好奇。
港口afia据说在成员的私生活上并不会管制太多,结婚生子乃至谈恋爱都不会干涉。
毕竟黑暗世界的情报网四通八达,能够通过情报组的核查,那十有八九就不会是什么会对组织产生影响的家伙。
因此逢年过节的家属礼包暂且不提,要是因公殉职,组织还会给予一份丰厚的抚恤金。
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人,不能替成员解决后顾之忧,就不会获得最誓死的效忠,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因此,在从祸犬的嘴里听到女孩子的名字时,清柚也难免起了一些联想。
爱恋对象又或者是正在交往的女孩子
前段时间不是很流行吗混社会的传说穿上围裙成为家庭煮夫,又或者是恶魔少爷爱上我这种。
毕竟芥川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和别人亲近到能直呼名字的样子呢。
“诶哒宰桑你好歹起来工作一会吧,国木田先生看起来快要发火了。”
中岛敦好不容易借着电话的摆放位置挡住自家不靠谱前辈坍塌的资料夹,忍不住吐槽。
就收获一如既往的敷衍回复“hiihii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这种数据分析交给清柚柚做就完全ok了嘛怎么了”
太宰治懒洋洋的看向骤然变了脸色的自家后辈。
中岛敦“雨宫桑说遇到芥川了啊啊啊怎么办啊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冷静时间地点最重要的是芥川做了什么”
“ua”
“哈”xn。
以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姿势将屏幕上的讯息翻来覆去几乎看出洞来,中岛敦终于以一种灵魂被抽离的状态继续重复了一遍。
“雨宫桑说,他在ua女孩子。”
事实上,清柚在看到芥川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位于街道二楼的一家咖啡店,这家店是半户外的设计,坐在靠近小花坛后面的座位,刚好可以听到芥川通话的只言片语。
为了防止翻车,她还特地按照国木田先生的要求在武装侦探社里提前进行了报备。
清柚我看到了芥川。所有人
这样就万事俱备。
但鬼知道,为什么剧情走向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最初的“从这里一直向前”、“不要搭理过路的行人”还可以看成是为找不到自己的少女指路。
“那些都是杂碎,无需在现在动手”、“不要打草惊蛇”也可以姑且当做不想让小姑娘弄脏双手的劝解。
但,“不要停下,也不要妄图用你那悲哀的大脑思考,你是屈居于黑暗的卑贱的影子,和垃圾堆旁的那群野犬没什么两样,在淤泥、腐臭和自我怜悯中绝望吧镜花,光明永远不会为我等驻足。”又是什么鬼
靠不断的贬低和挖苦击垮对方的自信心,使得对方成为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的悲惨傀儡
简直是人渣啊喂
就在这时,群里迅速冒出一条消息,大概是怕电话的声音太响,容易打草惊蛇,中岛敦进行了回复。
中岛敦芥川没对你做什么吧,雨宫桑
清柚ua
清柚一脸鄙夷jg他在ua女孩子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两个街区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爆炸声。
“据说是一家炸鸡店的煤气管道老化,连带着把楼上的事务所也给炸没了”
“诶好惨,伤亡情况呢”
“不知道,但这个时间点,炸鸡店和事务所都该是运营状态吧”
虽然最后总体算是毫发无伤,但清柚还是被国木田先生隔着电话训了一顿。
都说了看到那个家伙的第一时间就转头跑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偷听你当你是草履虫吗九条命
“草履虫是单细胞动物,没有九条”
嗯回答是
“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会立刻扭头跑路的”
认错的态度要陈恳,情绪要低落,这是清柚从小在婆婆的严厉批评下积累出的实践经验。
好处是,听到她这么可怜巴巴的声音,纵使是国木田先生也没有继续抓住指责。
坏处是,情绪低落起来容易,再元气满满就难了,以至于清柚和琥珀见面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让对方不免担忧起来。
“怎么看起来没有精神是课业压力太大了吗”
琥珀回想起探班的时候,坐在绣一郎身后的那群黑眼圈都要挂到地上的医院实习生们,不由有些感慨,“现在的人类生活真是艰难呢。”
琥珀小姐是一位高挑的金发美人,但总是容易笨手笨脚,又经常会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因此清柚并没有在意。
“是一件本来被前辈反复嘱托的事,却因为我的好奇心而差点被搞砸。”说到这里,清柚不由叹了口气,“感觉又给对方添了麻烦。”
再这样下去国木田先生会不会未老先衰。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和不擅长的事情,能够耐心提醒的话,就说明对方已经预先为你会搞砸这件事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假设。”琥珀小姐的嗓音温柔的像是风的精灵在歌唱。
她笑着看向清柚,“责怪、抱怨,很多时候只是关心的另一种表现哦。”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清柚从小由婆婆抚养长大,生长过程中遇到的年长女性大多都与自己隔了一代或者两代。
虽然人生的阅历和包容会随着岁月的积累而沉淀,但“婆婆”终究和“姐姐”、又或者是另一个无法提及的存在不一样。
琥珀小姐,就是被她当做“姐姐”一样的存在。
这样被安慰过后,清柚的心情好了一些,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清柚送出自己的礼物,一转眼,又是下午四点。
绣一郎先生整日里忙于工作,担心医院的料理营养不够均衡,琥珀小姐每天都要亲自准备好便当,再去送饭。
两个人在咖啡店前分手,临走之前,琥珀小姐突然一锤掌心“说起来,清柚和新搬去的中原先生相处还愉快吗”
在得到清柚“还不错”的答案后,琥珀小姐看起来松了口气“那位先生在我们搬走之后详细询问了房子的不便之处,在得知隔音效果不好以后,就说是会立刻找人来修缮,应该是个不错的邻居呢。”
因为是老房子的缘故,雨宫家和中原家的房子都是木质的两层阁楼。
两座房子的墙板之间不过半米的距离,因此离得近的那一面偶尔可以清楚听到对面的咳嗽声或者打电话的声音。
清柚一开始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像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错觉,因此在婆婆去世后就搬到了另外一侧。
这样说起来是有一些日子没有听到隔壁的动静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吗清柚想。
那么中原中也还真的算是一个不错的邻居。
回到家的时候,蝴蝶子夫人正收拾好自己的手提包向外走。
“柚子回来了”蝴蝶子夫人笑眯眯的说道。
清柚将打包的一份栗子蒙布朗送给蝴蝶子夫人,问道“您这么高兴,是孙子回来了吗”
蝴蝶子夫人和婆婆年纪相仿,据说也有一个和清柚年纪相仿的孙子,在东大念书,前几天听蝴蝶子夫人说他因为要帮导师做课题,会回来住一段时间。
“是呢,那孩子说是过些日子又要去国外比赛了,总要趁他在家的日子让他好好陪陪我。”说到这里,蝴蝶子夫人向清柚眨了眨眼睛。
三代同堂,三时三餐,是人活在世上最朴素的幸福。
清柚由衷的因为蝴蝶子夫人的开心而替她开心,等到送走蝴蝶子夫人,关上店门,才在走过走廊的时候,在婆婆的神龛面前站定。
“我回来了,婆婆。”
相框里的夫人梳着一丝不乱的发髻,目光严厉中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慈爱。
这是清柚从小到大见惯了的表情,即使在发高烧到几乎成肺炎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一张脸。
“你会因为我拒绝写奖彰的事情而生气吧”
清柚轻声说道。
照片不会说话,她也并没有期望能得到一个答案,只有微风穿堂而过,将那供奉在神龛前的一束紫蓝色绣球花瓣吹得簌簌作响。
手机振动了两下。
fro nakahara回来了吗
清柚不由笑起来,重力使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异能力吗
to nakahara您怎么知道
fro nakahara抬头。
清柚走到缘廊,抬头看去,不远处隔壁二楼楼梯口的小窗户被“吱”一下打开,中原中也扶着帽檐、站在窗口看向她,赭色的发尾略长,垂落在肩头。
也不知道他回来了多久。
“莴苣,莴苣,放下你的头发,让我上去。”清柚笑。
长发公主不,居然是莴苣姑娘吗
不明白对面的小姑娘是怎么联想到了童话故事,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那么要来参观吗,王子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