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某海鲜酒楼包厢。
宋世杰看着眼前的卓凯，能清楚感觉到相比两人在曼谷分别之时，他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阿凯，先吃点东西，我们再慢慢谈，这里的象拔蚌刺身很新鲜。”
卓凯知道宋世杰找自己要谈什么，还哪有细嚼慢咽的心情。
但看着对方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虽然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数次都强行将那股冲动给按压了下去。
好不容易等宋世杰吃饱喝足，他才开口说道：“阿jet，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你插手的……”
宋世杰连忙摆了摆手制止了卓凯的话头，他点了根烟，缓缓说道：
“你知道吗，我们香江人有句说话挺有道理的，叫化悲愤为食量！我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奖励自己吃顿好东西。”
“你看，我现在心情好多了！我知道你觉得那几位卧底伙记的牺牲是你们cib的事情，不想我这个‘外人’插手，对吧？”
卓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他何尝不知道宋世杰虽然只是刚踏入警队宪委级，但身后的能量极大，据说现任二哥（警务处副处长-行动）李文斌就一直很欣赏宋世杰。
然而，警队作为一个高度纪律性的组织机构，其内部的决策和命令具有权威性和执行力。一旦上级做出了决定，下级想要试图去改变它，那是千难万难，即便最终能够取得成功，也难免会给人留下一种不遵守纪律、挑战规则的不良印象。
卓凯知道宋世杰前程远大，也清楚以他的性格遇上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坐视不理，这才不想他趟这趟浑水。
“阿凯，你年长我不少，虽然我们相识时间不长，我在警队的职级也在你之上，但我是真心把你当兄长的！所以我以下的话说得直接点，你别介意。”
见卓凯露出了凝神倾听的表情，宋世杰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句不客气的，你一个高级督察，即使这几天东奔西跑，又怎么可能轻易改变一个助理处长的决定？”
“这种事情你就应该找有关系的熟人去跑，例如我。曼谷的事是我和你一起查出来的，你居然不告诉我，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面对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年轻了十几岁的宋世杰，那如连珠炮般的质问，让卓凯一时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但同时心中却又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说说吧，当时的内部审核是怎么回事，你记忆力这么好，每一句也不要遗漏。”
卓凯仔细回忆了一番，才缓缓说道：“当时我回到香江，负责审核的是助理处长（刑事）许启发；我的直属上司，高级警司张雪晴，以及一位内部调查科总警司陈sir……我说想把四位牺牲的卧底警员安葬在浩园，许sir说，警队没有这样的机制……然后ada张补充了一句，要是把四名卧底伙记安葬在浩园，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警队有卧底在曼谷殉职了……”
“接着许sir又说，要是事情闹大了，媒体和市民就会质疑我们卧底行动的安全性，甚至议员也会开会质询，会减少我们警队的行动预算……”
“他们还说，要我对这次内部审核保密……”
听着卓凯对那次内部审核的复述，宋世杰露出了沉吟的神色。
他当然知道什么警队没这个机制就是胡扯，当初对付倪家，韩琛等社团牺牲的罗继和陈永仁等卧底警察不都好好地安葬在浩园吗？
宋世杰觉得这件事背后隐隐透出了一点古怪，这让他把原本想直接找李文斌给那位许启发施压的想法暂时放下了。
嗯，先把事情彻底弄清楚再说。
……
三天后，某私人会所。
“什么，宋世杰直接找了刘杰辉？”
某政府高官质问着眼前的助理处长（刑事）许启发。
“嗯，和我们原本的猜想有出入，他居然没有找李文斌向我施压！”
许启发面对对方的质问，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他是最近两年才被“发掘”加入这个组织的，虽然贵为警队宪委级管理层，在这里只能算是个新人。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花费了这么多气力，到头来还是没能让他有半点损失？”
某女性大法官不禁发出了不满的感叹，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嗯，速龙被他挖出来了；原本以为这次引他去曼谷查这个案子能在国外把他做掉，谁知他要不就待在警局，要不就整天不见踪影，好不容易单独行动了，谁知他居然有枪！”
“我们从cib盗取回来的资料里面没有黎瑞权那五名暗中招募的卧底，现在暂时还不知道宋世杰查到了哪一步。”
“还有，针对黎瑞权的那场枪杀闹得实在太大了，要不是负责执行的人经验丰富，肯定会被重案组的人摸到尾巴……”
随着宋世杰在警队的火箭般升迁，这个幕后组织对他的重视程度也在不断提升。
许启发是这次密谋的具体执行者，想不到原本天衣无缝的局居然也被宋世杰给破了。
“阿发，你觉得他为什么会不找李文斌，当初不是你说只要他找了李文斌向你施压，就能加深他在刘杰辉那一派当中的不良印象，影响宋世杰的前途吗？”
某地产商不懂警队内部事务，也跟随着大伙继续集火许启发。
“当然了，原本卧底警员是否安葬在浩园根本不重要，反正黎瑞权和卓凯那四名卧底身份我们早已经通过速龙知道了。我见在曼谷动手不成，又做了个局，引宋世杰介入，借机让他在刘杰辉这些管理派心中留下飞扬跋扈的形象！”
“毕竟当时那个内部审核的那个内部调查科陈sir，是刘杰辉的人，拒绝卓凯的提议是我跟他共同的决定。谁知道宋世杰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跳过李文斌直接找了刘杰辉！”
“刘杰辉怎么跟你说的？”
许启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道：“他跟我说，还有家人在世的卧底警员的身份虽然不方便公开，但可以先安葬在浩园，让他们安息……”
……
李文斌听了宋世杰的汇报，也觉得他这件事情办的挺漂亮。
“阿jet，我和刘sir虽然平时行事方式有点不对路，但这次你把情况反映给他确实做得挺好的，不能辜负了牺牲的卧底警员啊！”
对着李文斌，宋世杰就没必要隐瞒了，他嘟囔着说道：“要不是手续还没补完，我还想把乐少文也安葬在浩园呢。”
“这方面我来处理，他毕竟是黎瑞权私下招募的卧底，身份上确实有点尴尬。对了，你说有还有重要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我想查一个宪委级管理层。”
“谁？”
“助理处长（刑事），许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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