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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九章

    祁珂顿时会意,抬手对主帐中的相熟夫人们比了个退下的手势。

    待夫人们都离开后,常思常念两兄弟也识趣起身,动作迅捷的将主帐四面的纱幔放下,隔绝外围视线后,两人也识趣退出,恭敬分立于主帐外两侧,不远不近的听候吩咐。

    “怎么人不喜欢”祁珂凑近金梧秋小声问。

    金梧秋没说话,只是端着酒杯歪到一旁,忍不住动了动酸疲不已的腰。

    祁珂不明所以,只是亦步亦趋的凑过来,遗憾的安慰说

    “唉,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大不了我再给你找更好的就是了。”

    金梧秋闻言,赶忙抬手拒绝

    “我谢谢你,千万别折腾了。”

    祁珂见她眼底略带乌青,疲惫不堪的歪在大迎枕上,忽然福至心灵,惊喜的扑到金梧秋身旁,难掩兴奋的声音问

    “所以你喜欢那人成了”

    金梧秋好不容易忍住才没翻白眼,凉凉反问“成没成你不知道”

    不等祁珂回答,金梧秋就从袖袋中取出一样东西拍在酒案上,是个用丝绢包裹着的不明物体,祁珂不解

    “什么呀”

    一边问,一边自行打开那半个手掌大小的丝绢团,露出内里四丸黑黢黢的丹药,不觉凑近轻嗅,只觉迎面一阵淡淡的花香萦绕鼻端,挥之不去,仿佛能惑人心神般令人沉醉,祁珂心生警戒恍然回神,吓得手一松,四丸丹药便相继落地。

    没了蛊惑之物,她镇定片刻后才疑惑看向金梧秋

    “这是”

    金梧秋说“昨日有人放在我从不离身的香囊里的。”

    祁珂脸色微变“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金梧秋问“不是你”

    祁珂正要否认,却忽然想起什么,目光不自觉落在滚地的丹丸上,面色凝重,得月楼之事她确实交代了别人去办,祁珂不会授意别人去害金梧秋,但若是有人画蛇添足

    金梧秋从祁珂的神情中看出此事或许另有内情,当即道

    “算了,事情既已发生,那人我便留下。但云儿你当知我身边是绝不会留二心之人的。”

    祁珂立刻明白“是她”

    云儿是金梧秋初来京城时祁珂送她的一个丫鬟,本地宫女出身,对京中各府各人十分了解,祁珂的原意是想让云儿帮着金梧秋尽快熟悉京城各方人物与势力,没想到她竟会背着自己做出这事。

    而云儿自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背后定有人指使。

    祁珂的目光锁定帐外那抹紫衫,长恩伯夫人刘氏主要负责得月楼的事,又曾向她打听过云儿。

    不动声色按下不表,祁珂应道

    “让云儿回来吧,反正你如今也熟悉京城了。”

    金梧秋知她好意,拿酒杯碰了碰她的,两人相视一笑,分别在心里揭过此事。

    “既是遭人算计,那人干脆也别留了,回头我再给你找便是。”祁珂说。

    一想到这件事因自己的疏忽,竟让好友受了场算计,祁珂心中就气愤难当,恨不得立刻将始作俑者揪出来大卸八块,而此事中的另一个人,在没查清他是否也参与阴谋算计之前,祁珂也不愿好友冒险。

    “你当是萝卜白菜,吃完就丢吗”

    对于祁珂要给她重新找人这件事,金梧秋敬谢不敏。

    祁珂失笑“丢了又如何咱俩相识多年,可别告诉我你是个三贞九烈的。”

    自己的朋友自己知道,当初祁珂情场失意,为了个男人摧心断肠的时候,还是金梧秋日夜给她洗脑男人算个屁女人的贞洁不在下三路让他死去,又鼓励她抛开过去,重新出发。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被世俗中用来约束女子的教条所困呢。

    “三贞九烈谈不上,但也不必一杆子打死,他应该也是受害者。”金梧秋说。

    那人是不是受害者,祁珂暂时不能确定。

    不过既然好友有留人之意,不如先这么着,等她派人查清之后再说。

    “看来你是喜欢他的。”祁珂说。

    之前给好友送了这么多男人,知道好友面对毫无兴趣的人有多绝情,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的,更别说留人在身边了。

    “不过喜欢归喜欢,切莫牵扯太深。”

    作为曾经有过一段不堪回首往事的人,祁珂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好友,女之耽兮不可脱的道理。

    “放心吧,就算今后查出他有问题,昨夜之事也银货两讫了。”金梧秋说。

    不欠账,自然也就不会牵扯太深,虽说她没什么跟男人相处的经验,但最基本的防人之心总是有的。

    “银货两讫”祁珂惊讶“你给他钱了”

    惊讶过后,祁珂又不禁扶额叹息,感觉自己担心好友陷进去是多余的,就她这钢铁直女的行为,男人愿不愿意留在她身边都两说。

    “给了。”金梧秋毫无愧色“有问题吗”

    祁珂委婉发问

    “你可有想过,一夜春宵后给钱是什么行为”

    金梧秋想了想,自信回道“是信守承诺的行为。”

    祁珂嘴角抽搐神他么信守承诺

    “你给了多少”祁珂无语发问。

    希望价格别太低,毕竟这钱意味着侮辱

    “二百万两啊,事先说好的。”金梧秋说。

    祁珂闻言点了点头,幸好价格不算低

    等等

    “多,多少”

    祁珂意识到问题,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金梧秋对她比了两根手指,口齿清晰的重复

    “二百万两。”

    祁珂僵在当场好一会儿,然后才发出一阵如雷般的质疑吼声

    “二百万两”

    一时间,花园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纱幔紧闭的主帐,守在帐外伺候的常思和常念也不禁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等震惊。

    毕竟花园里的人没听到主帐里说了些什么,但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金老板不愧是金老板,随便找个男人,一出手就是二百万两这也太壕了

    突如其来的爆吼在耳边响起,金梧秋耳膜差点被穿透,正要抱怨两句,肩膀就被人截住疯狂摇晃

    “金梧秋啊金梧秋,你疯了不成啊”

    金梧秋好不容易挣脱

    “冷静点这不是你定的价格嘛”

    祁珂感觉一口天大的锅叩向自己,她是那种会让好朋友花这么多冤枉钱的人吗

    她不是

    “你放屁”祁珂忍不住用嘴淳朴的方式对金梧秋直抒胸臆,然后坚决否认“我没有”

    “你有”

    金梧秋认真替她回忆了一番,祁珂欲哭无泪、欲言又止,因为她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开玩笑问过金梧秋愿不愿意给见面礼,给多少,金梧秋随口说两成产业,她就自己估算着金额对外放过一段厥词。

    “那不就是一块大饼嘛。”祁珂恨铁不成钢的解释

    “你们做老板的不都喜欢给人画大饼我不过是帮你画了个大饼,吸引更多人去得月楼参选罢了,难不成我真要你付两成产业吗谁都不会当真的好不好”

    祁珂声音虽然压了下来,但心情却依旧激动。

    “我当真了。”金梧秋平静无波的说。

    祁珂抓耳挠腮,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好了。钱的事不谈了,比起钱我其实更担心他的身份。”金梧秋不想祁珂再纠结,干脆换了个话题。

    祁珂揉着被气到的胸口,努力让自己从二百万两的惊怒中抽身出来,但真的好难,蔫了吧唧的问

    “你怀疑他身份”

    哈,怀疑身份还给他二百万两,祁珂咬牙切齿到不禁想给她点个破赞。

    金梧秋说

    “有点。他说他姓谢。”

    祁珂揉心口的动作一顿,神情顿时郑重起来

    “姓谢不可能我让人盯着京中所有世家子弟呢。”说完顿了顿,又问“他叫谢什么”

    “谢映寒。认识吗”金梧秋说。

    乍听这名字,祁珂先是神情一松,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对金梧秋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从她的眼神中,金梧秋看出谢映寒此人应该不是信国公府的人,但肯定另有一个叫祁珂都为之惊讶的身份。

    “你认识”金梧秋肯定的说。

    祁珂自己用手在心口顺了两下,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她已经被震惊了两回,有些难以平静。

    她不想骗好友,于是犹豫片刻后便点了点头“算听过吧。”

    “方便说吗”

    尽管看祁珂的表情,金梧秋就猜到了答案,但她还是开口问了问。

    果然,祁珂为难的摇头。

    金梧秋心中疑惑更胜,现已知谢映寒不是谢家人,那他究竟什么身份才会让祁珂都有所顾忌呢

    不能跟好友明说,祁珂也很无奈,只好旁敲侧击的提醒

    “虽然我不方便说他,但若是他的话,那情香一事,应该跟他没有关系。”

    金梧秋不死心的问

    “能不能再多给点提示不必明说,指个方向也好。”

    祁珂思虑一番,对金梧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金梧秋做恍然大悟状“哦,皇帝”

    祁珂一愣,然后就忍不住翻了她一个白眼“滚少开这种倒胃口的玩笑。”

    “不是皇帝啊啧,真可惜”

    金梧秋装作有些遗憾的样子,惹得祁珂指着她鼻子骂

    “可惜个屁要真是那个古板无趣腹黑邪恶的暴君,你这辈子就算是到头了嘶,光是想想我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晦气晦气,真晦气”

    作为祁珂的朋友,金梧秋这些年没少听她骂皇帝,先前也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

    至少现在她算是知道了一点,谢映寒不是世家子弟,但却跟皇宫有关。

    跟皇宫有关的话,除了太监就是侍卫

    而他显然不是太监,那就必定是侍卫,而且是那种不能随便暴露身份的侍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