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明天雨停了再回来,走这样的夜路不安全,我不放心。”
“行,听你的”王骁拖着长音,“我一个市局的人天天听你指挥,真是掉价儿”
时鸣又嘱咐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打给严宋,对方也立刻同意“头儿,最近的酒店应该也进了郊区了,我们订好了告你一声,别担心。”
时鸣“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低头看手表,凌晨2:15。
他一进会议室,大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散会,时鸣绝望地想,今晚算是彻底得罪了刘宁川。
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拍拍时鸣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走过去刚想和刘宁川解释,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时鸣一看是程之逸。
这一次他忍了忍,挂了。
程之逸听着对方挂掉电话的时候,短暂了愣了几秒,随后立刻又打了过去。
时鸣站在他开会的位置接了起来“阿逸我在”
“高速不对,鸣,万水回天河的三条高速,只有横泽,曲州两条高速是傍山而建,渡阴地势低平是没有山的,怎么可能泥石流,是有人逼着严宋他们走低速,你提醒一下”程之逸的语速很快,“不,你要他们在原地保持警惕,你派人立刻接应一下。”
时鸣都没来得及回答,直接挂掉打给了严宋。
陈廷策开着车已经进了郊区,算到了天河市的边缘,虽然是夜间,但路灯和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严宋拿出手机就近定个了酒店。
走到十字路口,严宋望着窗外依稀能看清是“华阳街”三个字“廷策,过了这个十字路口五百米就到了。”
陈廷策听了这句话,看着十字路口绿灯最后倒计时,就要加速。
时鸣的电话打了进来,严宋刚一接起,还没来得及听清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车窗外一股狂风卷着残雨飞掠了过去。
“宋”时鸣还没说完,刺耳地刹车声震碎了夜色里所有的风雨,一阵惊天巨响彻底炸裂在耳畔。
时鸣只能听得到手表秒针嘀嗒的声音,2:30,世界都安静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收拾好东西的王城安,对方也学着刚刚想人走到时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站着了,干嘛不找个位子坐下”王城安笑着说完,就离开了。
时鸣的身边如果不是有这种圆桌,他一定会因为腿软跌倒。手机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震动又一次响了起来。
时鸣带着木然地本能弯腰捡起来,熟悉的声音把他拉回到现实。
“鸣,有在听我说话吗严宋他们怎么样了”程之逸不停地问着。
时鸣想说话,却发现声音都在打颤“老,老师”
只这一个称呼,程之逸瞬间凝滞了心跳,他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他的恐惧、内疚、焦心所有消极的情绪唯一的索求,是他喊了他“老师”。
“等着我”
时鸣不知道程之逸是几点来的自己身边,他只知道再看到严宋打来的电话时,整个人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他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望着不停震动的手机,毫无反应。程之逸快步走过来,把他的电话拿了起来。
时鸣拦住他“不要”他带着强烈的情绪拒绝,“我不想听到他们任何人受伤的消息。”
程之逸滚动着喉结,他不敢细想这件事对时鸣的打击有多大,他只是拉起时鸣的手背轻轻地摩挲着,自己接起了这个电话。
“头儿,王,王支队”严宋的话还算完整。
程之逸打断问“你们在哪个医院”
“郊区人民医院。”严宋此刻浑身是血,医院昏暗的走廊里,三个人被血灌满“胸腔”,浸泡着满腹的恐惧和绝望。
“初诊结果是什么”
“颅内,颅内出血。”时鸣听着程之逸温和的声音,像救命的稻草,“王支队发现了不对,才替我们挡在了前头,那个十字路口,本来应该是我,我,对不起,是我的错。”严宋还没说完,陈廷策拿过电话来开始激动地说,“是,是我,是我自己非要加速赶时间。”
程之逸声音更轻缓了些,安抚着对方“别怕,这不是你们的错。先稳定情绪,带着这种情绪只会让事情更糟,我马上联系郊区分局,还有,”他顿了顿,“最好的医生。”
他的声音很有效果,挂了电话之后,三个人站在急诊室门前,努力使自己平复心绪。
时间仿佛不动了一样,时鸣再也听不到秒针走动的声音,他有些慌张。程之逸在一旁先联系郊区警方去事故现场调查,不能错过取证和固定证据的最佳时间,随后他打给了省二院的神经外科主任韩素红,他的师母,严锋的妻子。
对于这样一个夜晚,似乎真的难以等到天亮。等他联系好了所有人,才拉着时鸣的手温柔地说“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时鸣坐着一动不动,眼神空洞而又木然。
程之逸从第一天遇见这个人,对方抱着即将摔下楼的他转身,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程之逸开始,他就无比珍惜他这颗善良又温暖的心。
六年来,在这个岗位上,时鸣和罪恶搏斗,和黑暗较量却依然心怀炙热。今晚这样的变故,打碎的不只是他的骄傲,也不只是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王骁,还有时鸣那在暗处也闪着光芒的灵魂。程之逸看着这样的他,连心疼都觉得苍白。
程之逸蹲在时鸣身前,把手机的倒计时打开放在他的旁边,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随后认真地说“一分钟之后,跟我走。我的师母已经七十高龄现在带着她的团队在赶去救人的路上,你的下属也正在恐惧里不停地自责,又在想尽办法挽救这个不好的结果,你不该躲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这一分钟里,可能对方又锁定了一个受害的目标,也可能,他们在为今晚的战绩而庆贺,我想说,鸣,罪与恶里容身就是这样,随时有被他反噬的危险,但你握着破碎的光芒,是无数人的厚望,其中有王骁,有严宋,有无数蒙冤受辱的心灵,也有我。”
程之逸的声音像温软的轻云渐渐包覆齐时鸣陷于迷惘的思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窒息又难以抽离,就像是大学时输掉的那场篮球赛,最大的责任是自己。
直到他走出办公楼,在漫天雨幕里回头,王城安正站在蓝色的玻璃幕墙后望着狼狈的自己。
“干嘛不找个位置坐下”这句话就像是一种隐讳的宣战,也是胜利者傲慢的审视。这句话还有后半句“我们可以聊聊过去的时光和死去的朋友们。”
那场聚会就是过去的时光,而死去的朋友
第45章 迷局24
他逐渐握紧拳头,怒和恨就从重重的鼻息里喷薄。忽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