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风起云涌,无尽杀机此起彼伏,将那三位道人都笼罩在一起。
紫袍道人这会儿真是冷汗都下来了,现在这个情况,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武夫是真动怒了。
旁人动怒大可一笑置之,但眼前这位武夫真动怒,并且在动怒之前便已经杀了一位忘忧之上的武夫,那可就不见得真能不当回事了。
紫袍道人脑子飞快运转,最后犹豫开口道“陈澈,事已至此,咱们之间恐怕是有些误会存在,既然你已经杀了孙符,这件事不如就此揭过要是真打起来,你也不见得就当真能全身而退。”
虽说刚才大梁皇帝已经打杀了一位忘忧之上的武夫,但是那毕竟是武夫,而且是他们有意无意故意没有倾力相救的缘故,如果现在再继续厮杀,说实话,他们不认为大梁皇帝能够以一敌三。
之所以提出就此作罢,其实也简单,那就是大梁皇帝虽说不见得能如此全身而退,但一旦是真要不死不休,那么他们三人,也一定会有某个人会留下性命。
大梁皇帝看向那紫袍道人,没说话。
紫袍道人趁热打铁道“陈澈,到了这个地步,修行为重,非要拼得个你死我活做什么”
大梁皇帝没说话,只是一步踏出。
海面波澜壮阔,四周更是有海浪升起,一片一片,将他们几人全部包裹在里面。
紫袍道人慌张道“陈澈,三思,你要三思啊”
大梁皇帝没有太多反应,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然后吐出一口浊气。
“晚了。”
这是这位绝世武夫留给三位道人最后的话。
那片所谓的仙海,此刻无比平静,大概因为有个白衣少女,赤脚踏在海面,让这里暂时安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白衣少女在海面缓行,眼睛却始终看着前方。
“这件事你们理亏在先,那小道士已经进来了,就不该让他出去,好吧,退一万步说,他出去也就出去了,修道这么久,算是修到狗身上去,被三个小家伙弄死,也是他自找的。”
白衣少女此刻嘴里的那个小道士,毫无疑问,就是说的那位无恙真人了,要是让旁人知晓,昔日的道门执牛耳者,天下道门魁首在她口中只是个小道士,只怕就要惊掉下巴。
“他自己找死,谁能拦着死
了也就死了,那个叫太乙的凭什么出头,好好好,就算是出头,救回那个小道士也就算了,怎么还想着大开杀戒那你们说说,这一个修道几百年的家伙去欺负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小家伙,有这个道理吗”
白衣少女说的有些累了,干脆就一屁股坐在海面上,两只脚,也就顺势泡在了海水里。
“即便是太乙的错,陈澈杀了他也就罢了,之后孙符他们,为何也要杀”
一道声音自前方传来,无比平静,但却十分威严。
“你们这群家伙,是打定主意不讲半点道理是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们几人是打算联袂去杀陈澈的”
白衣少女皱起眉头道“去杀人,技不如人就该死。”
那道声音犹豫片刻,平淡道“若是陈澈杀了他们几人,也没人能容他。”
白衣少女哦了一声,自顾自说道“讲道理讲不通了,我也就不讲了,这样吧,你们划下道来,我都接着,老娘就坐在这里,你们要来多少人尽管来,但凡有一个人能从老娘身边过去了,老娘跟你们姓”
说话的时候,白衣少女挑起眉头,不是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颇有气魄,而是觉得自称老娘这件事,很不错。
但这幅场景,要是让旁人看去,肯定会觉得十分荒诞,毕竟眼前这个少女,看着真的很年轻。
果不其然,她开始摆出这幅不愿意讲道理的姿态后,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有些软,“孙符死了也就罢了,事情就此打住如何”
白衣少女摇摇头,“要真是这么点事情,倒是不见得不能谈,但谁让你们动手的时候,还非得杀那小子,这件事,现在善了不了。”
“一个有些天赋的年轻武夫罢了,如此放在心上”
那道声音里有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淡然。
“真只是个年轻武夫吗”
白衣少女嗤笑道“不过是些传言,你们还非当真。”
里面的声音沉默了。
“先不去说那桩事情,光是那个小子本身,你们就动不得,敢动,就想想自家的护山大阵够不够硬。”
白衣少女眼
里神采奕奕,笑道“我可以跟你们提个醒,如果那小子今日还能活下来,那事情还能聊,要是死了,你就等着陈澈之后来找你们的麻烦吧。事先说好,我拉不住,也不会拉。”
她看向远方,似乎有些期待大梁皇帝某天一脚踏碎一座存在已久的仙山。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好奇问道“那个年轻武夫,到底和陈澈有什么关系”
有一片仙海隔绝,加上他们从来都对这边不是太关心,内幕,自然也就不太清楚。
白衣女子有些无趣的用手捞起些海水,然后看着海水从自己的指间流下,才笑道“小家伙运气好,正好姓陈,然后有个好叔叔。”
大小两陈,叔侄而已。
过了很久,郁希夷才从碎石堆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受伤太重,始终没法子,最后还是一旁的云间月伸手扶了一把。
不过看似简单的动作,这两人,都不约而同扯了扯嘴角。
疼。
郁希夷站起来之后,看了云间月一眼,感慨道“还得是你啊,自家师叔,没下死手。”
云间月想了想,自嘲道“可做晚辈的,却是真想杀师叔。”
郁希夷一怔,很快便想到些什么,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云间月的肩膀,到了这会儿,他算是当真把眼前这个年轻道士当朋友了。
同道中人。
本就是最好的朋友。
这种关系比世上一切的关系都要稳固,都要不可撼动。
郁希夷朝着陈朝走去,只是每走一步,都牵动伤口,龇牙咧嘴。
他娘的,打架这么多次,这一次最险象环生,最生死一线。
不过即便如此,郁希夷还是忍着疼来到自己这最好朋友身边,也不跟人搭话,而是从地面捡起一些小石头,一块一块丢下山头。
“这山被干了一半,怎么还这么高怎么丢下去,我堂堂一位大剑仙都听不见响”
郁希夷自顾自叨叨,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不太开心的年轻武夫。
“不是啊,你小子怎么这身材看着这么好我说怎么神都那帮小娘们天天看着你的画像神魂颠倒呢敢情是你脱给她们看了这事儿我可是要写信告诉那谢姑
娘的,你小子最好想着该怎么封我的口。”
眼见那家伙还是不理人,郁希夷开始上手抚摸身侧这年轻武夫的小腹,还煞有其事的满意点头。
硬邦邦,练得不错。
陈朝无奈看了身侧这家伙一眼,刚要说话,就骤然感觉头顶有一道磅礴威压压下,陈朝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推开郁希夷,然后就朝着天幕斩出一刀。
郁希夷被推开当口,第一时间想的是,又来
然后便是埋怨陈朝这家伙不够义气。
傻小子。
结果那道威压在瞬间就破碎了陈朝的刀光,不讲道理的压下,一下子将这位年轻武夫砸入山中。
此刻郁希夷身前,只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深坑。
短暂失神之后,郁希夷愤怒至极,吐出一口鲜血,唤来那柄此刻其实受损也不小的飞剑野草,握剑之后,不顾身上疼痛,就要朝着天幕杀去。
此时此刻,这位年轻大剑仙一掠而起,破口大骂,“狗日的,干你娘”
一道剑光,拔地而起
在他身侧不远处,云间月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幕,天幕之上,又有一道身影悬停。
他眼眸里也有些压制不住的怒意,抬起双手,颤颤巍巍就要再写一张大符。
之前那张大符让大道本源损伤五分,这一次再写,那就是说,剩下的五分不要了就是。
无所谓的事。
而此刻,天幕之上,骤然出现几颗黑点。
随着越来越近,勉强看清,那是几颗头颅。
一道疲惫身影,从万里而归,来到那道天幕上的身影不远处,对着那道人影头颅便是一拳砸出。
砰的一声巨响。
一颗头颅,在刹那间炸开。
红的白的,四溅开来。
海面上,白衣女子抬起头,摇头道“这一下子,你们不死一堆人可过不去了。”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衣女子还是觉得说少了。
毕竟那家伙,曾经高坐龙椅上啊。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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