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阳安郡边缘。
叶文萱悬于天际,好似仙人出游,身形隐没在云雾之间。
离开梧桐山以后,她本打算直接去大乾皇城的武庙寻人。
没成想路上却是收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妖魔尽数离窟,欲要报复大乾。
“这就是你们想要做的事情?”
叶文萱沉默良久,没忍住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
有些眼红的盯着胞弟。
只因有若隐若现的光幕拦在了县城之外。
青州更是开办武院,已经在考虑向各地收取弟子。
身着一袭宽大的黑色法袍,其上南阳图纹精致大气,好似真的蕴着一轮耀眼大日。
灵兮摇摇头,看着两人奔杀出去,随意挥袖,除了黑熊以外,又将另一头妖皇也给卷了起来。
返虚.天凰不灭真身:入门
说过不动手,那就是不动手,即便下方是最依赖她的徒儿。
分明是千妖窟的报复。
天际的光幕缓缓变得厚重浓郁起来。
就拿大乾举例。
千妖窟的全力报复,竟是连这小破县城都过不去。
竟是主动想要以一敌二。
而最让各地总兵惊讶的,反倒不是这个。
若非阵法相护,整座县城早就塌为废墟。
如她所想的那样。
郦州总兵侯万山撇撇嘴。
习惯了先前那件法袍,沈仪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被人悄然走至身后还没有察觉的事情。
念及此处,她转身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下一刻,他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蠢笨的灵兮儿,可以在大部分存在面前表现出傲然,但绝不包括一尊十大妖皇。
都是在极境困滞多年,对方莫名其妙就一朝化神,直接替了他这个总兵,让他除了在天上飘来飘去以外,竟是无事可做。
看着那凡人朝着妖王拔刀。
“当然,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把我那群不成器的徒弟,全都叫来大乾,替你去镇守什么妖魔。”
青州何德何能,竟然能引起这般存在的注意。
无论是资源还是天地气息,都显得那般匮乏。
若是连这点耐性都没有,那也枉费修了这么多年。
其中那手持宝瓶的黑熊,居然是传闻中的十大妖皇。
随即有些失落的垂下手,挤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
只见在那众多妖魔抬脚的瞬间。
清风觉得他已经足够了解师父。
每当那袭南阳黑袍显世,便意味着血染大地。
况且对方现在也并非傲气十足,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稳。
叶文萱沉默了一瞬,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山中呆了太久,对这世道有些陌生起来。
似乎都是因为坐镇皇城的那道身影。
大乾之外的厮杀,仿佛丝毫影响不到各郡百姓,实在让人很难想象,就在两三年前,他们甚至还因为一头混元境的妖狼,考虑要不要舍弃掉青州。
无论是梧桐山弟子,还是突然多出来的这么多化神修士,包括那些玄奥的大阵。
长街尽头,女人缓步而行,一双眼眸似是刚刚长好,还覆着一层白翳。
按照图上的模样逐一对照了下。
动作间,属于化神境的气息已经是毫无遮掩的席卷开来!
“没关系。”
经历了如此多次的尝试后。
在他们落地的瞬间,两头妖王身躯炸碎着倒飞出去。
“”
毕竟梧桐山修士的威名天下皆知,那尊金身法相更是代表着沈大人。
黑熊携着两位妖皇,提前从灰象身上跃起。
还有大乾,何时出了新的化神修士,还恰巧就在此地。
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叶文萱忽然又感觉到了些许陌生。
“还不滚回来。”
更是有三道身影笔直而立。
一道灵压犹如无形水波般轻柔荡开,然后轰然将它们掀翻出去。
不过看这举动,倒是和曾经全然不同了。
瞬间空荡的大街上,一道身着玄甲红披的身影,手握阵器,没好气的朝着那差役喊道。
叶文萱沉默瞥了眼自己身上亲手绣制的南阳,按捺住原本想要离开的想法,继续看了下去。
将其一口吞下,沈仪打开面板,继续推演着天凰不灭真身。
随着一声令下,众妖齐齐咆哮着冲了进来。
若是让老狗知道自己的行踪,一旦被其斩杀,南阳宗再无拨云见日之时。
脚下一个踉跄,轰然摔倒在地。
县城门口,正在值守的差役刚刚打了个哈欠。
又是自己最喜欢的淬体法。
再看向灵兮身上的法袍。
在她思绪飘忽间,三人已经与妖皇缠斗起来,其余妖王见了这情况,纷纷朝着青州杀去!
“”
然而。
就在这时。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的确是给了叶文萱不小的惊讶。
如今,这头妖王却只不过是個先锋将而已。
反倒像是飞蛾扑火般,接连冲上来送死。
沈仪满意的看向面前多出那一大堆颜色各异的“天凰丹”。
难道就不能是承了沈仪之恩,想要出力偿还恩情何况他们本来也不喜欢看见妖魔为祸苍生,只不过之前大多时候在山上,如今亲眼看见了,想要做点什么又何错之有。
沈仪沉默片刻。
对方大概只需一道呼吸,就能让这小差役灰飞烟灭。
他回眸而去,便是看见了一道身着白袍的陌生倩影。
“”
就像现在,即便自己恰巧路过,看见了,也绝不会有什么出手的想法。
沈仪取出刚被青花送回来的妖魔精血,禽妖的精血早就用尽,他想了想,干脆把跟火性沾点边的妖血通通拿来试试。
“呼。”
对方居然有了脑子,知道倚仗那件法袍的保护,熟稔的使出各种手段去应对。
“算了,都不重要。”
她平静看向远处,眼中多出几分感慨。
至少不怎么炸炉了。
却始终没有太大进展。
“碾过去,踏平青州。”
不出多时,密密麻麻的身影,肌肉涌动着,一步步走到了县城旁边,其中身形最大者,好似一口就能吞下整座土城。
侯万山收回目光,朝着静谧祥和的诸郡看去。
他终于知道先前为何会觉得有桎梏感了。
后来听说那头老狼死的极惨,凄厉的狼嚎声充斥了整个县城。
“本皇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被金翅三番五次打的抱头痛哭的傻子。”
但只要修为足够高,千妖窟内的大妖们,便极少敢于出来为祸世间。
那小小的县城,乃是沈大人的故土。
但还是未曾想过。
她走至沈仪身旁,默默盯着天际。
分明是返虚境的后续功法,却只是让神雀涅槃法得到了境界的跃升,其中蕴藏的神通,迟迟捉摸不到。
他的手法也是愈发熟练起来。
“我确实没想过,你能做到这般地步。”
第两万九千年,你服下各种杂丹,借助药力淬炼灵躯,你很快消耗了药力,灵躯再度凝实几分
“不是,又来?”
吼!
腥臭的妖风席卷着朝城内肆虐而来。
这么多年来,何曾有过灭亡的风险。
“”
相较起来,只对妖王出手的镇狱法相,十余丈高的身躯,在暗金色羽披的加持下,更是近乎收走了数十条妖王的性命。
阳安郡大将颤颤巍巍的取出一张图,这是许清儿姑娘专程给每个州绘制的。
若非窟主有令。
黑袍下的身躯瞬间紧绷。
看着金身法相再次带着一大堆妖魔尸首离开了郦州。
在她的注视下,密密麻麻的身影从晨雾中踏出,朝着此地迈步而来。
天际的叶文萱却是略微蹙眉,朝着街道的另一侧看去。
就在不久前,他才刚见过一头人形老狼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叶文萱默默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又看了看以一敌二仍旧不落下风的灵兮。
九州之地各处都爆发了妖祸。
这群不知死活的妖魔,竟然还敢来犯?
“灵兮前辈,有劳了。”
按理来说,丹药有了,寿元不缺,功法也是没问题的。
强壮的大妖们刚刚踏入其中,便是感觉生机被迅速抽走。
待看清眼前人模样,它不仅不慌,反倒发出了讥笑。
“你许诺了他们什么,让他们这般轻易的就忘记了我这个师父。”
直至腥臭的妖血沁入泥土,将整条街道染成一片暗红。
她专心修行,除了有需要的东西以外,这辈子从未刻意去做过什么斩妖除魔的事情。
它们宛如高山般雄伟,仅是缓缓的迈步,便让大地剧烈颤抖。
在黑熊的印象里,大乾武庙仅仅只是依附于梧桐山的一处穷乡僻壤罢了。
叶文萱深知孰轻孰重。
那小差役吓得丢了刀,双掌捂住耳朵,却并没有魂飞魄散。
到时候也好借此一幕,教教那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何谓无为而治。
他们最不能理解的,是那突然出现的十余位化神修士。
身形庞大的凶兽怔了下,倏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听着这轻描淡写的话语,沈仪并未答复,只是淡淡瞥了眼院外。
阳安郡大将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阵器。
大乾或许还有许多地方,阵法还未建成,但阳安郡不同,因为这里有个柏云县。
不过,她倒是不介意多看两眼。
对方几乎把能做的事情,尽数做到了极致。
却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咕咚。”
而情况竟和青州近乎一样。
沈大人在悄无声息间,竟是真的做到了以一己之力,庇佑九州黎民。
它压根都没兴趣关注什么大乾。
让人很难相信这仅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自己这群同门师兄弟,在师父眼里竟然会是那种人。
故此,阳安郡乃是由许家几位族老,再加上清儿姑娘亲手建造而成的大阵。
而在那头最高大的灰象头顶。
它们或许奈何不了真正的妖皇,但对于这些普通的妖王而言,宛如一场无声的屠杀。
一缕缕流光如牛毛细雨般落下。
可直到如今,它们甚至连一座小城都未攻下来。
“”
“”
他运气好捡回一条命。
即便没有法衣,他还是化神后期的修士,能在自己面前做到这种程度的,世间也唯有一人而已。
就在这时,又是两道流光从远处赶来,其中一个身着镇魔司巡查使大氅,另一个则是穿了便服。
差役看着那头缓步逼近的巨大凶兽,手掌颤抖着拔出了佩刀:“何何方妖孽,还不快快退去!”
叶文萱若有所思侧眸看去:“宝丹?还是南阳宗长老法衣?”
他差点没晕厥过去。
黑熊云淡风轻的看向前方,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浪费在这小小的青州。
啧
叶文萱轻吐浊气,盯着这个大徒弟那双半瞎的眼眸。
阳安郡镇魔大将死死盯着城外。
对方显然是吃了大亏,却没有回梧桐山来向自己哭诉。
面前的院落巨震,却始终没有崩塌,被爹娘攒在怀里的稚童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向门外的凶兽,却发现那凶兽的神情仿佛比自己更加害怕。
皇城武庙,甲院内。
沈仪倏然关掉了面板,眼前的紫金丹炉也是从空中落入掌间。
这还是自己认知中的那个大乾吗?
返虚境修士的感知力极其恐怖。
现在如何?
陈忠轻轻拱手,旁边那人也是恭敬点头。
叶文萱没有浪费口舌去介绍自己,到了她们这个层次,有时候仅需一个举动,就能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就以南阳宗目前的状态,似乎很难再供养的起真正的大修士。
她只需安静的躺在水帘仙洞内,便能让南阳宗维持在稳定的状态,虽然仍有妖魔小打小闹,终归是无伤大雅。
如今世道愈发闲舒,听闻朝廷开启宝库,在阳安郡到处都建起了传闻中的仙家法阵。
在那里,正在咀嚼着果脯的稚嫩少年忽然僵住。
“”
当然,聂君并非杀的最狠的那个。
曾几何时,一头啸月妖王便能让整个青州陷入长年累月的梦魇中。
“她交给本皇,杀!”
与此同时。
每张脸庞都熟悉无比,但他们身上散发的强悍气息,却是让人动容。
梧桐山的前辈们各自镇守一地,而那脚踏玄剑的年轻人,则是游走于各州,替诸位师弟师妹收尾。
叶文萱并未理会清风,以她的境界,自然是早就感知到了这个小徒弟的存在。
她没有避着对方的意思,也不在乎清风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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