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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战死
    西厥军在青云卫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博达见大势已去,一声令下,带着残兵往关外退去。

    常衡抱拳道“殿下,是否要乘胜追击”

    谢停舟望着西厥人撤退的方向,平淡道“令季武追击三十里,先将他们逼过石马河。”

    常衡领命下了城墙。

    很快,城墙上又响起了脚步声。

    谢停舟微微侧头,见近卫兮风一手压着腰间的剑,气势汹汹地上了城墙。

    “殿下。”兮风单膝跪地。

    谢停舟低头拢了拢袖子,问道“梁建方人呢”

    兮风道“西厥人打过来他就带着人先跑了,刚追回来关在囚车里。”

    “带上来。”

    梁建方被带上城墙,连同他的两个侍卫一起。

    城墙上风很大,梁建方被谢停舟的近卫按倒在地。

    眼前是墨色的袍摆,上面缀着暗色云纹,在风里悠悠地荡着。

    梁建方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颤抖着想要伸手去捉谢停舟的衣摆。

    还没碰到,就被他身边的近卫一踹,顿时跌了个狗吃屎,脸在地面磕得鲜血直流。

    “世,世子殿下,我我我,我乃朝廷命官。”梁建方瑟缩道。

    “朝廷命官”

    谢停舟手臂轻抬,往城墙外一指,说“让他自己看看。”

    近卫拖着梁建方,将他按在女墙的垛口上,半个身子都悬在城墙外。

    战线早已远离,留下的是鲜血浸透的土地,血水汇聚成溪流在雪地上勾勒出一道道纹路,成千上万的尸体混乱地堆叠在一起,一直延伸至远方。

    太惨烈了

    若是在梦醒时分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阿鼻地狱。

    可这是现实,是他梁建方闭门不开造就的人间炼狱

    那底下死不瞑目的尸体睁眼对视着他,似乎想要向他索命。

    “啊啊啊”梁建方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嘶吼,脑袋晃动着不想再看,却被侍卫从身后死死抓住了头发。

    谢停舟缓缓抬手,修长无瑕的手指从袖口露出来。

    呲啦

    长剑出鞘的声音。

    谢停舟把剑锋抵住梁建方的下巴,迫使他望向远方。

    他低声说“别低头,给我看仔细了,这一片人间炼狱,可都是你这个朝廷命官的手笔。”

    梁建方哭求,“不是我,不是我,世子,世子饶命啊世子。”

    谢停舟轻笑了一声,转眸时目光从跪在一边的梁建方的侍卫身上。

    那眼神太过凌厉,看得侍卫直冒汗,“殿,殿下,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我家中还有一家老小,我”

    侍卫猛地睁大了眼,视线里映出自己跪在原地的尸体,头颅咕噜噜在城墙上滚动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

    风里除了血腥味,竟飘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侍卫一松手,梁建方便软成了一滩烂泥。

    谢停舟嫌恶地暼了梁建方一眼,“你猜,我敢不敢当场斩了你”

    他把剑丢给兮风,身侧近卫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殿下。”

    谢停舟接过来,敛眸擦着手指吩咐,“看好他,盛京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

    沈妤在尸山血海里翻找着,一具一具的尸体翻找着,每一刻都是煎熬,生怕下一瞬就看见父亲或是哥哥的脸。

    她在尸体里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人,有送饭的小哥,有巡夜的士兵,还有和她一同突袭过西厥北营的将士。

    有人被砍断了手脚,有人被开膛破肚,还有人被铁蹄踏得面目全非。

    燕凉关外依旧寒风呼啸,她咬着牙忍住眼泪,指甲已经破翻过来,她仍旧没有停止翻找。

    终于,在她将一具插满箭矢的尸体翻过来之后,再也没能抑制住喉咙里的呜咽。

    “爹”

    她紧紧搂住尸体,可尸体背上插满了箭矢,甚至连下手的地方都没留下一寸。

    她的父亲,她心里那座巍峨的高山再一次倒塌了,这一次塌在她的面前。

    “啊”

    沈妤死死地抱着沈仲安的尸体,尸体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她很想要抱一抱父亲宽厚的肩膀,可他背上全是箭,变成了一只人形的刺猬。

    尸体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拔出箭时只剩下一个一个的血窟窿。

    最后一支箭拔掉,沈妤用力地拥住了沈仲安的尸体。

    那些曾经的委屈和不甘突然之间蜂拥而至,劈头盖脸地翻滚着将她淹没。

    他们这些人拿命去搏,却有人视他们如蝼蚁。

    他们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到头来却连顿饱饭都没吃上,就被自己人送上了西厥人的刑场。

    奸佞当道,残害忠良,这大周朝的内里,早就烂透了

    大仇未报,愤怒,仇恨,不甘化作了扯不断的线将她紧紧束缚住,只有一声一声的呜咽传进了风里。

    士兵在打扫战场,将没断气的伤员带回去救治。

    甘州校场人来人往,不时有伤员被抬进来,也有撑不住断气的被抬出去。

    谢停舟站在营帐前,侧耳听着身旁的将领汇报战况。

    “我们按殿下的命令追击了三十里,途中西厥人死伤数千,越过石马河就是西厥的土地了,我们在河畔守了几个时辰,确定西厥人不会回头便让大军后撤了。”

    将领韩季武刚刚从战场上回来,一身甲胄都还没来得及卸,一路策马归来,身上还冒着腥气。

    韩季武没敢离谢停舟太近。

    世子有点洁癖,这是军中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甘州的守备军都是些废物,从前全靠沈仲安守住石马河沿岸,如今沈仲安几乎全军覆没,咱们青云卫要是撤走,甘州怕是”

    谢停舟望着来往的士兵,道“西厥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恐怕也难以重整旗鼓,这个冬日不会再发起进攻,我们给盛京争取了时间,够他们重新建起防线了。”

    想到此战的惨烈,韩季武忍不住唾骂了一声“那些杀千刀的狗东西,根本不把将士当人看。”

    谢停舟没接话,又有伤兵被陆陆续续抬进来。

    “欸,等会儿等会儿。”

    说话的人嗓门忒大,是谢停舟的副将常衡。

    常衡拦住两名抬担架的士兵,弯腰瞧了瞧担架上的人,又用手指探了探鼻息。

    “要断气啊,怎么回事这是这人伤得很重”

    作者有话说

    在这个故事里,重生并不意味着无敌,这不是爽文。

    阿妤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中成长,我想要铺陈的故事绝不只是为了救下父兄这么简单,阿妤的使命远远比这个更重,她会在路途中遇到那个与她并肩同行的人谢停舟。

    估计有很多小伙伴会说既然没救下父亲,那重生有什么意义呢因为阿妤的使命远远比这个更重。

    前文的情节和后面的剧情一定是有联系的,安排沈将军的死亡,一定有理由。

    情节不能满足所有读者的喜好,如果你喜欢,那是我们的缘分,如果这篇文不合胃口,支持弃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