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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以逗她为乐
    一队人行在官道上,前后各是几匹骏马,马上之人均携带着刀剑之类的武器。

    中间赶着几辆镖车,其中是一辆外观简朴的马车。

    马上一装扮英武的女子看了眼天色,打马至马车旁,先是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才开口“时公子”

    刚一开口,后方就传来一阵哄笑,有人学她捏着喉咙说“时公子”

    女子扭头瞪了一眼,拔刀指着对方警告,回头时又换了副面孔,轻声细语道“时公子,此处离下一城还有很长一段路程,我们今夜准备在此休整,明早再上路,一会儿我烧些热水给两位洗漱。”

    车内,沈妤一脸痛心疾首,清了清嗓子说“贺姑娘,劳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贺雪卉说完,打马跑到后面,拎着鞭子就往学她那人的马上狠狠一抽。

    谢停舟靠在软垫上撑着头笑,听着马蹄声走远了,缓缓道“这位贺姑娘倒是很有眼光。”

    沈妤默默转身背对着谢停舟。

    也不知那贺雪卉是不是眼瞎,他谢停舟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摆在这里看不见,这两日反倒是频频对沈妤频频献殷勤。

    这事还得从和老丈分别那日说起。

    那日过河后,谢停舟身体欠佳,脚程快不起来,十来里路从清早走到了中午,不过两人运气好,上了官道后碰上了一个镖队。

    镖队将他们捎带进了平潭县后便和他们分开。

    走镖人挣的本就是血汗钱,捎带他们一程已是仁至义尽。

    当晚他们原本宿在平潭县最差的一个客栈,入夜后沈妤待谢停舟熟睡后悄悄出了门。

    等清晨起来,那镖局已经等在了客栈门口,说是他们本就要押镖去盛京,正好捎带他们一程。

    不过一夜时间就改了主意,且看那殷勤的态度,说没付钱谢停舟都不信。

    不过银子是从哪来的倒是个疑问。

    马车在背风处停了下来,外头天寒地冻,两人便没下车。

    谢停舟两指拨开帘子往外看去,余光暼见时雨从包袱里拨了两个烧饼出来,递给他一只。

    “你吃吗”

    谢停舟一松手,帘子就搭回了窗上。

    沈妤见他不接,自顾吃了起来。

    谢停舟默然看着,干脆斜卧着看他啃饼。

    饼子生硬,嚼起来如同吃糠。

    谢停舟等着他把最后一口吃进嘴里,突然开了口“既有那么多银子,何必过这苦日子。”

    “咳咳”沈妤忽然被那口干饼噎住,用力捶打胸口。

    谢停舟看了须臾,猛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那口饼终于吞了下去。

    沈妤狡辩,“我哪来的银子”

    谢停舟撑着头,“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

    其实那晚时雨一起身他就醒了,但他没作声,看着他偷偷出门又偷偷回来,次日一早镖局就来了,这是没有银子万万办不成的事。

    他目光笃定,看得沈妤无所遁形。

    谢停舟不是好糊弄的人,一般的借口定然骗不过他。

    沈妤想了想,单纯的谎言容易被拆穿,最不容易被拆穿的是真假参半的谎言。

    “我那晚偷偷出门了。”

    “嗯,我知道。”谢停舟道

    沈妤不由心惊,他可真沉的住气啊,和镖局上路都三日了他才开口问。

    又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没撒谎,否则立刻就会被谢停舟拆穿。

    她看了一眼谢停舟,他侧靠于软垫上,手指在屈起的膝上轻敲着,仿佛在等一个答案。

    “我出门后,去了城中一富商家中,”沈妤顿了顿,一边打量着他的脸色,接着说“去借了点银子。”

    谢停舟“借”

    沈妤道“我偷偷借的。”

    谢停舟逸出一丝轻笑,“偷就是偷,还偷偷借的。”

    沈妤心中不服,“劫富济贫嘛,正好我们如今都是一贫如洗。”

    不然这马车哪来的镖局哪来的没银子你能在这里安逸地靠着吗您那金尊玉贵的身体受得了吗

    “以后做了坏事别这么盯着人看,”谢停舟道“你那双眼睛藏不住事。”

    最近似乎养成了习惯,哪日不逗一逗时雨总觉得缺点什么。

    沈妤倏地收回视线,“确实是偷的,但是享受的不是殿不是你吗那这银子也算是你欠的。”

    谢停舟是发现了,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

    原来在军中对他恭恭敬敬,自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越发没规没矩了。

    谢停舟看着他便觉得好笑,问“那你偷借了多少”

    沈妤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从胸口摸出一叠银票。

    谢停舟接过来翻了翻,银票上还带着温度。

    他微微颔首,“还真不少,很会借。”

    沈妤抿了抿唇,“你还是别夸了吧。”

    她伸手去接,谢停舟却把手一扬不给他。

    “这是我的银子。”沈妤正色道。

    谢停舟慢条斯理地点着银票,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算我欠的既是我欠的,那本金原也应当落在我手里,你说呢”

    沈妤算是服了。

    既是天生辩才,何苦在这里为难人,你怎么不去清谈呢

    谢停舟逗够了,把银票丢他怀里,笑了笑说“收好了,这么大一笔钱,当心被人杀人越货。”

    沈妤把银票收入怀中,小声说“要死也是一起死,不过你放心,黄泉路上我给你当侍卫。”

    谢停舟笑容不变,但眼里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

    他记得那个女人趴在地上朝他嘶吼。

    她说谢昀你不得好死,你这样的人活该一生孤孑,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谢停舟静静地看着时雨。

    若是那人还活着,他定要叫她来看看。

    你瞧,有人愿意在黄泉路上和我作伴呢,你说的都不对。

    沈妤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兀自收好银票,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车帘放下,她回头盯着马车静静看了几片刻。

    她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谢停舟给蒙骗过去。

    天色已黑,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

    沈妤在篝火旁坐下,拿了根棍子在火里掏了掏,一边思索着。

    那晚她偷偷出门后,便去了陆氏在城中开的铺子。

    往年她不是在边关就是在河州外祖母家,曾帮她管过一段时间的账目,她身上带着陆氏的印信,只要是大周陆氏的铺子,她都能提到银子。

    但她不能让谢停舟知晓,一旦身份暴露,她能不能继续跟在谢停舟身边是个大问题。

    绿药和红翘当日从燕凉关离开时,沈妤曾给二人各自安排了差事。

    她分别写了两封信,红翘负责去往河洲,将信交给外祖母,而绿药则是回京将另一封信交给沈嫣,向她交代后续家中的安排,还有父亲和哥哥的丧事如何操持。

    如今她耽搁在路上,也不知她俩到底把事情办妥没有。

    算起来,如今父亲的葬礼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有什么事正在朝着她不能控制的方向扭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