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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5 章 送他离京
    沈妤心口一缩,强自镇定道“陛下太看得起臣了,臣断然没有重要到那样的地步。”

    与帝王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她知道自己既不能答应得太干脆,也不能将姿态端得太高。

    同绪帝看着她说“你太过谦了,沈妤,朕不妨告诉你,你和谢停舟,朕只能放走一个,让你和他一起,无异于是让北临如虎添翼。”

    “微臣除了这一身武功还过得去,不知道还有什么令人忌惮的地方。”

    “将才难求啊。”同绪帝目光精锐,“你跟着仲安多年,难道就没有耳濡目染个一星半点儿朕要你留在这里,太子性子太过温和,朕需要你这样的人来辅佐他,有你在的一天,北临便能臣服一日。”

    他坐在那个高位十九年,那个位置赋予了他俯瞰万民的权利,他在那个位置上学会了如何看人,将他们看得太透彻。

    “你选一个吧,让谢停舟离开,还是留下。”

    宣辉殿的门开了。

    沈妤走出来,手中握着明黄的圣旨,跨过门槛时,她被绊了一下,在李昭年扶住她之前站直了身体。

    她的身体很重很沉,原计划就是要送他回家,可真正做到的这一日,才知道抉择是如此的让人难受。

    他终于可以回家了,条件是换成自己被困在这里。

    “公公,去北临王府传圣旨吧。”她说。

    李昭年看着她,看见她的眼神从出殿时的彷徨逐渐变为破碎,再到一切都消失不见,眼眶在发红,却仍是一如往常的坚定,好似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北临王府灯火通明。

    下人们来来往往,忠伯忙着吩咐下人收拾东西。

    就在刚才宫里来传旨,准许北临世子即日离京,回北临给老王爷侍疾。

    “慢点儿慢点儿,这东西可磕碰不得。”

    “哎。”忠伯自言自语道“原以为少说要住上个好些年,运了这么多世子常用的物件过来,谁知道又要搬回去。”

    长留蹲在他的脚边,拿棍子拦着蚂蚁的路,“爷爷,那时雨呢她不和我们一起回北临吗”

    他叫惯了时雨,总改不过来口。

    忠伯叹了口气,“这话你可不能当着殿下的面说,戳他的心窝子。”

    “我知道。”长留不高兴地说“可是我挺舍不得时雨的。”

    忠伯说“她对人实在,对身边的人都好。”

    长留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她对人可好可好了,她送我老值钱的缸子,又偷偷给过我好几次零用钱,还经常给我点心吃。”

    他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虽然有一次是下了药的。”

    忠伯擦了擦眼睛,“总有来日的,熬过现在这个坎,总能相见。”

    长留瘪了嘴有些想哭,用力忍住了。

    谢停舟听着来来往往收拾东西的声音,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他已经在椅子里坐了很久,倾着身子,垂眸看着手中的圣旨。

    盼了许久的东西,如今拿在手中,却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不在,那他回北临又有何意义

    手指一松,圣旨落在地上散开,上面的字迹凌乱轻浮,显然是同绪帝醒来所写,盖着皇帝的御印。

    谢停舟起身便往外走,走到院中,兮风当即冲上前来。

    “殿下,宫门没开,您进不去。”

    谢停舟的呼吸微微颤抖着,“我有办法。”

    他往前跨出一步,兮风错身挡在他面前,“就算能进,属下也不能让您进去。”

    同绪帝醒来,该是要向齐王动手的时候的,宫中一旦生变,步步皆是万分凶险,他不能让世子冒险进宫。

    更何况现在离开这个将要乱起来的是非之地是最好的选择,不会被任何一方牵扯其中。

    “你要拦我”谢停舟一字一顿,气势逼人。

    兮风被那扑面而来的气势压住,膝盖发软,却仍旧一步也不肯挪动。

    “殿下,咱们先行离京再做打算,在京中处处都受约束,我们也放不开,况且沈姑娘武功高强,她在宫中想要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话音刚落,只听“唰”的一声,兮风只觉得脖子一凉,一垂眸,眼睛便被刀上的反光刺了一下。

    谢停舟幽幽地说“今日谁也别想拦我。”

    兮风咬牙,“兮风是殿下亲自挑的近卫,近卫以主子的安危为己命,今日便是死在殿下刀下,我也甘愿。”

    “哟。”院门口忽然响起了李霁风吊儿郎当的声音,“大晚上说什么死不死的,怪吓人的。”

    谢停舟看过去。

    “别管我。”李霁风说“先解决你们的窝里斗,本王就当看热闹了。”

    他手里夹着一个棕黄色的信封,故意一晃一晃的,若不是处处都点着灯,还不容易看清。

    谢停舟目色一凛然,收了刀快步地走过去,“是她的信”

    “昂。”李霁风说“不然大晚上的我不睡觉跑来干什么诶诶诶”

    手里的信被谢停舟抢了,顺道还反手将刀拍在他胸口。

    李霁风拎着刀生怕割到自己,一把塞给兮风,追在谢停舟身后念叨,“谢昀你不地道吧,我可是大晚上的来送信,你连杯茶也”

    门“哐”一声在他面前关上,险些拍到脸。

    李霁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子,“这待客之道,啧,算了,今日不和你计较。”

    他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回头看了眼窗上映照的人影,眼中调笑收敛。

    兄弟一场,终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谢停舟展开了那封信,熟悉的字迹,却略微有些潦草,看得出来写的时候有些心急。

    他想到了她在灯下奋笔疾书的样子,会微微垂着头,脖颈的线条拉伸着,眼神专注认真,或许唇角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谢停舟将信按在了胸口,呼吸之间是抽搐的疼。

    “阿妤阿妤”他喃喃呼喊着她的名字,仰起头,眼泪顺着下颌滴落在了信纸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