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跨进去,下一瞬,盛暖眼前一花,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扯的飞出去,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白承泽整个人都浸泡在温热的池水中,身上却是一片冰寒,面上没有半分血色,一双眼猩红满是疯狂。
“你要走是吗”他一字一顿。
盛暖愣住“我这不是在这里”
“我就知道你要走的,你终归要走,我从来都留不住你,从来都留不住”
盛暖这才意识到他的神志不清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
没有理会缠在腰间的“缚仙索”,她伸手轻轻抱住白承泽低声安慰“我不走了,小鱼,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永远留下来,留在你身边”
白承泽蓦然一愣,接着便是冷冷咬牙“骗子”
他说“我亲眼看着你离开,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你都没有回来我好不容易终于再见到你,可是,你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盛暖低声安抚“没有骗你,真的,以后也没有别人了,只有你,好不好”
白承泽直勾勾看着她,然后露出惨淡又有些狰狞的笑意“你又在骗我,对不对想骗我放你离开对不对”
话音未落,他扣住盛暖的腰蓦然飞身而起,直接落到隔间的榻上。
白承泽居高临下看着盛暖,满眼猩红,眼中是自暴自弃的绝望,他说“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下一瞬,他蓦然俯身亲吻下来,嘴唇都是冰凉一片
盛暖没有反抗,一直想要让他平静下来,可白承泽此刻就像要择人而食的野兽一般,带着满身嗜血掠夺的气息。
游走在她腰侧的手很用力,盛暖忍不住痛呼了声白承泽所有动作顿时一僵。
他猩红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清明,然后毫不犹豫反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扭头噗出一口鲜血,虚弱的同时他也勉强寻回丝丝理智。
“走”
白承泽咬牙一字一顿“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盛暖衣衫凌乱,怔怔看着他逃一般就要掠开
她倏然抬手,腰间缚仙索被她甩出去缠住白承泽手臂,他身形一滞,下意识回头,猝不及防就被盛暖拽回塌上。
感觉到他身体极致的冰冷和隐隐的颤抖,盛暖心疼不已,伸手抱住他抬头亲上去“小鱼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白承泽彻底疯了
衣料破碎,散落一地,沉重的喘息中伴随着几声娇软暧昧的低呼,低呼声又很快被吞没,只留下一室旖旎
月上中天,缓缓绕着屋檐老树走了一圈落下,没过多久,东方泛起隐约的鱼肚白。
白承泽醒过来的时候,再没之前发病时的痛苦冰冷,只觉得像是饮了琼浆玉露一般通体舒畅,臂弯有纤细柔腻的触感,他下意识摩挲,然后骤然一惊。
猛地坐起来,等看到身侧还在昏睡的人儿还有床榻上下的狼藉,他顿时僵在那里。
他只记得自己头疼发病了,全身冰冷,然后好像看到盛暖,再然后
白承泽的视线落到盛暖身上暧昧却更显触目惊心的痕迹上,整个人如坠冰窟。
顾不上得偿所愿的欢喜,他只觉出浓浓的惊恐慌乱。
他做了什么
他对她做了什么
缚仙索的一端还缠在他手上,而另一端,缠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所以,他禁锢了她,然后,强迫了她
再怎么想着要不顾一切把她留下,可这一刻,看到这样的情形,白承泽还是害怕了。
留下她
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没有理智的疯子他凭什么留下她
他对她做了这种事,还有什么资格留下她。
塌上某处的血色痕迹更是让他心神颤动。
原来,昨夜是她第一次可是,却被他这个疯子毁了
白承泽满心慌乱,胡乱套上外袍,落荒而逃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无耻很卑劣,可是,他的的确确是连面对她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敢想象等她醒来会用怎样憎恶的眼神看他。
他受不了她的厌恶和憎恨
走吧,如果她想要走,那就走吧他认了
他不过是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疯子,难道真要让她憎恨他到骨子里
白承泽刚出汤池,就看到苏澜恭敬守在门外。
“主子。”
苏澜刚要开口,可看到自家主子六神无主的模样,顿时有些诧异。
她试探着说“盛小姐”
“你在这里候着。”
白承泽抿唇低声说“等她醒来,伺候她沐浴更衣。”
苏澜正要应声,就听到自家主子再度开口。
“如果她要离开,不要阻止也不必告诉我。”
苏澜猛地一愣,下一瞬,就见自家主子身形消失不见
片刻后,汤池内间,盛暖缓缓苏醒。
醒来一瞬她就低咒了声感觉全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哪儿哪儿都疼。
缓了会儿,她睁开眼,就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
一夜荒唐后醒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着实不太美妙这白小鱼同学,不够贴心啊。
她问客服“他人呢”
客服干咳一声“他逃走了。”
盛暖一愣“逃”
客服有些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解释“他以为是他强迫了你,吓跑了。”
盛暖气笑了,竟不知是该说他怂呢还是该说他怂
外边响起敲门声“盛小姐醒了”
盛暖看了眼一地衣服碎片,难得有些羞耻,她拉过薄被盖住自己故作平静“进来吧。”
苏澜倒是很守规矩,带着两个丫鬟拿了一套新衣裙进来,放在外间,问盛暖需不需要伺候沐浴。
盛暖自然拒绝了。
等到苏澜出去,她去汤池里泡了会儿,然后穿好衣服收拾好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苏澜小心翼翼看着她,十分紧张的样子。
盛暖笑了笑“我有点饿。”
苏澜顿时目露喜色“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早膳”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可对有的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白承泽听那些追随他的大臣吵吵了一整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满心烦躁。
天黑后,他独自一人缓缓走回去。
看到黑漆漆没有半点光亮的房间,又看看站在廊下欲言又止的苏澜,他眼底光芒黯淡下去,垂眸不发一语推开殿门走进去。
冰冷、孤寂瞬间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察觉什么,他倏然抬头。
前面黑暗中,一道烛火慢慢靠近
盛暖端着自己制作的简易版蛋糕,上面插着一根细细的蜡烛,笑眯眯看着满脸错愕不敢置信的白承泽。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白承泽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来可他知道,今天是他的生辰。
“那时候我们没什么东西,给你做的生日蛋糕都是失败的今天这个还不错。”
盛暖笑着走过去“你该许愿了。”
白承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嘴唇动了动,语调嘶哑“为什么没走”
盛暖想了想,认真说“我这个人,有点贪财有点自私还喜欢享乐,现在你是最粗的大腿,就想抱一抱不知道,你给抱么”
白承泽眼也不眨看着她,喉结动了动,轻声问“以后都不走了么”
“嗯呐。”盛暖笑嘻嘻“你不是做了缚仙索嘛,不放心的话继续绑起来”
白承泽眼睫微颤。
盛暖催他“该许愿了”
白承泽抿唇,时隔十三年,再度许下相同的愿望。
无论十三年前还是现在,他的心愿,都只有一个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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