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大元,其实一直并没有真正的统治过这个庞大的帝国,他们用着原始而粗狂的手下,从底层汲取养分,但是也给了更多势力机会和空间。
比如说,倭寇。
自唐宋以来,中原大陆在他们的心目中一直是天朝上国般的存在,他们不断派遣使者来中原学习我们的文化和知识。
而恰恰是元朝的兴起,然学到了我们知识的曾经野蛮人,认识到灿烂而辉煌的中原文明,似乎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所以倭寇出现了。
元朝末年,江南诸地豪杰并起,群雄并没有心思关乎海上的事情,而朝廷又要一心一意的剿灭所谓的反贼,所以这正好给了倭寇一个绝佳的发展自我的契机。
华夏大地,岂止这万里海疆。
他们往来如风,来去自如。
但凡是过往的商船,轻则按照货物抽取过路费,重则杀人越货,丝毫不留活口。
海上有一条条金色的航线不假,但是海底也铺满了埋在货物的商船,以及累累白骨。
别的地方的情报,朱振知道的并不算详细,但是仅仅是淮安附近的海域,就有数股实力庞大的海寇,其中倭寇最为猖獗,他们与淮安内陆的世家豪族互相勾结,一方面搜集情报、提供人力物力,负责倾销货物另外一方则负责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他们恶贯满盈,不论是华夏内地的商船,还是泰西不远万里的商人,只要遇到这些贼寇,就统统没有活路。
海盗不分东西方,全都是杀人不眨眼,手头上沾满了热血的坏人。
眼前被朱振选为开胃小菜的这支倭寇势力号称京都花美男的星野一郎,手底下有几十个脸上经常涂抹的花花绿绿,喜欢鬼哭狼嚎的浪人和破落武士,剩下的则是一些淮安本地的亡命之徒。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也占据着一处岛屿,在本地经营多年,而且将岛屿建设的有模有样,俨然一个独立的王国,就差他们自己分班建制了。
用杨勋的话说,这个星野一郎,太合适了,他不是最强大的对手,但是他手头的财货却值得大家伙跑这一趟。
是个非常适中的对手。
千里之行只为财,所以哪怕是无冤无仇,朱振也会选择对他动手。
多日的阴雨连绵,终于放晴了,夜幕之上繁星密布。
岛上的岛主府,修建的也算是蛮大气的,此时此刻竟然鲜有的灯火通明,号称京都美男,也不知道这辈子去没去过京都的星野一郎,正赤裸着上身,坐在正厅中央,拧着浓浓的眉毛,双手架在罗圈腿上,不住的打着哈切,听着狗腿子属下啰啰嗦嗦的汇报。
“你说在霍山立下赫赫威名的朱振,扬帆出海了?”
“没错岛主。
根据咱们在内陆的朋友送来的情报,信任的淮安行省平章政事,盱眙县伯朱振,在今日傍晚时分,命麾下的军山士卒,乘船出海,曾口出狂言,说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剿灭倭寇,但是咱们的内应不知道,他们到底选择哪一家作为目标。”
星野一郎皱着眉头,用拳头拍了拍因为宿醉而显得很是麻木的脑袋,只感觉里面似乎装满了水,都怪近些日子,手下人没完没了的劝自己喝酒,再加上世家新进献的少年身子太过于水嫩,让自己过分痴迷,导致自己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异样的疲惫。
刚才其实自己已经睡下了,被忠诚的属下叫醒,难免精神不振。
不过想到朱振出海这么大的事情,总算是在恐惧中有了些清醒,琢磨了一番之后,总是觉得朱振的目标肯定不是自己。
淮安海州附近的岛屿众多,海寇汇聚,朱振这又是第一战,他肯定要选哪种软柿子,或者实力最前大的海盗,像是自己这种中间派,打击起来也没有意义。
况且自己素来还算是低调,只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在民间声名不显,不跟他们一样,起什么王霸的名号,让中原百姓听见就咬牙切齿。
自己的名头或许只在同行那里还算是响亮了。
毕竟京都美男,他们那些乡巴佬可是做梦都不知道京都长什么样子。
不过虽然想通了,但是被这么一折腾,星野一郎的睡意也散去了的差不多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快天亮了吧?”
“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天亮了。”
星野一郎很是随意的吩咐道:“你们不必过于恐慌,朱振的目标八成不是我们,传令下去,多加一些岗哨,就算是水师来了,我们也可以借助地利优势跟他们周旋一二,将朱振缠住,使他损兵折将,让他知道知道,这大海上的主人到底是谁,届时不仅仅是我们,正片海域的所有人都会跟鲨鱼一样对朱振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他能不能活着回朐县,都是另说了。”
“属下遵命!”
属下一脸喜色。
其余的几个当家人觉得老大说的没什么问题,所以接连告辞而去。
星野一郎活动了一下他那有些酸胀的四肢,想起了昨夜的兴致,一团热火又从小腹升起。
在自己的家乡,就像是自己这等下贱的身份,可没有机会尝尝这等大家闺秀的滋味。
况且,就算是自己有地位,以家乡的富家人的本事,也养不出这等白嫩的大家闺秀吧。
现在想想,那仿佛羔羊一样,楚楚可怜的眼神,还有被自己每一次冲击,都会在嘴里发出一阵阵的细嫩的哀鸣声,星野一郎便会忘记眼下的烦恼,忍不住的冲动,转身赶回了卧房。
在大海上,很多生活物资是短缺的,那些该死的世家会把耕种生活物资卖的非常规,这导致星野一郎虽然很有钱,但是却连油灯都要省着用。
卧房里的油灯只点亮了一盏,光鲜很是晦暗,星野一郎急冲冲的褪去了衣服,露出了胸膛的黑毛,像是觅食的野兽一样扑了上去。
然后有某种腥气的液体溅了一脸,星野一郎用手一摸,预想中的挣扎和温润都没有出现,反而是黏黏糊糊的东西,他便知道是什么了。
床榻上一个曼妙纤细的女子浑身赤露的仰躺在那里,本是丰满娇嫩的心口处一个骇然的伤口,涌出的鲜血浸透了床榻,此刻已然渐渐凝固。
一把锋锐的匕首正握在女子手中,面容惨白,死不瞑目。
“呸!”
星野一郎惊魂甫定,狠狠的啐了一口。
那匕首是自己放在床榻的席子下面的,一年四季都放在那里,就是为了有什么紧急情况的时候以之防身,却不想被这女子找到,用以自戕性命。
“八嘎,真他娘的扫兴!”
没想到这女子如此贞烈,已然被自己占有的情况下却依然寻死,这令星野一郎很是不爽。
他一向吹嘘自己傲人的体魄,可以领所有女子趋之若鹜,心甘情愿的拜倒在他的胯下。
这个女子明显是打击到了他的自尊,恼羞成怒之下,抽出腰间的佩刀就是一顿猛砍。
七八刀下去,女子纤弱的尸体早已没了人形,星野一郎这才将喽啰叫来,用床榻上的席子被褥卷起,丢到后崖去喂鱼。
洗了手,就浑然无事的走出卧房,拐进旁边的一个跨院,哪里有去年冬天抢回来的一个高丽国女子,虽然身材矮胖了一些、容貌丑陋了一些,可是千依百顺,什么姿势都玩得很开,星野一郎一直很满意。
但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那种百依百顺,就是没有这些贞洁烈女来的痛快呢?
孰料刚刚走到跨院门口,院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一个喽啰大呼小叫的跑进来:“岛主,大事不好!”
满心泻火不得发泄,星野一郎烦躁得很,闻言顿时大怒,飞起一脚就将这喽啰踹得闷声一声倒飞出去,嘴里大骂:“没头没脑的乱喊乱叫,活腻歪了就去后崖跳海,难道还得本岛主费力送你一程不成?”
那喽啰连滚打爬的爬起来,叫道:“岛主,淮安的水师杀来了……”天边露出鱼肚白,大海之上极目远眺,已然可以望出去很远。
星野一郎目力极好,爬到旗舰的桅杆上远远望去,只见北方的天际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战船铺天盖地的驶来,那船速极快,显然是朝廷经制的战船,既有风帆鼓风又有桨手划水,只是眨眼之间距离便又近了一些。
星野一郎从桅杆上爬下来,脸色阴沉。
他以为朱振不会将他作为首要攻击目标,然而事与愿违,看着对方船只的航行方向,分明就是奔着他这座小岛直扑而来,气势汹汹。
“这畜生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放着那么多大鱼不去打,偏偏盯上老子?”
星野一郎大马金刀的坐在战船的舱中,气急败坏的大骂。
手下喽啰面面相觑,心说您再怎么骂也没用,还能把人家骂走了?
赶紧想办法退敌才是正经!星野一郎骂了一会儿,自然也知道此时最无用的骂人,骂得再欢实,人家朱振的船队也不会绕道去往别处。
心急火燎的想了半天,权衡着利弊,知道自己这几百号人万万不是朱振的对手,那小子手底下的兵卒在霍山杀得整座山都染红了,自己这点人算个啥?
只是后悔没能早一步预防万一,将岛上的钱财转移别处,现在想要运走怕是来不及,都要白白便宜了朱振那个混蛋!赶紧召集人手,将岛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不值钱的就留给朱振,让那王八蛋他自己留着买棺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