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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秦明月买人的事,出乎意料让祁煊知道了。

    其实他又有什么不知道呢,反正秦明月总觉得自己背后跟了双眼睛,做什么都瞒不过他。

    “你需要下人,我从府里帮你挑几个就是,买这些人回来,忙帮不了什么,还得给人饭吃。”所以说祁煊这人嘴巴有毒,当你做了些好事,迎来的不是赞美,反倒是被损,恐怕谁都不会高兴。

    秦明月也习惯了这人的口没遮拦,听到不顺耳的,也就混当没听见。

    见她不说话,祁煊睨了她一眼,“你们这种女儿家就是心软,其实屁用都不起。”

    被这么怼了两句,秦明月有些忍不住了,也知道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遂道“你们倒是知道怎么样,可惜什么都不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得就是你们这种人”

    祁煊被说笑了,也是脸皮厚,丝毫不以为杵。他转身往椅子上一坐,大刺刺地将两条大长腿伸直,才道“瞧你说的,跟爷有个什么关系,爷头上就顶了个空帽子爵位,啥差事没有,我就算是急也没用啊,总不能把天给捅破了去。”

    秦明月想想也是,倒是误解了他。可心中忿忿还是难以平复,大抵在现代那会儿也是愤青一枚,多少有点儿仇富的心态。见到这种惨况,可这些当贵人的却一点力都不出,总是难掩愤慨。

    “你不是郡王吗,又是当今圣上的侄儿,就不能和圣上说说,这灾民都快到京城城门口了,难道他老人家都不急”

    所以说秦明月还是太不了解这些所谓的贵人们的处事方针,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一点儿都不为过。能心善的,有几个能爬到高位,都是踩着无数尸体上来的。

    祁煊露出讥讽一笑“这里头的事儿复杂着呢,你别管。”

    秦明月拧着眉“就不怕把老百姓逼急了暴动”

    祁煊当即皱眉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口没遮拦的,这种话你当着爷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可别说”

    秦明月嘴里没说,却是露出个不置可否的表情,历史书上可都是这么演的,难道不说一些事就不存在了

    见她一副愤慨的小摸样,祁煊被逗笑了,有些无奈道“这江山是圣上的,他自然想赈灾平息民怨,可惜国库没银子。”

    秦明月震惊“没银子”

    祁煊点点头“这事有些复杂,爷跟你一时也说不清。”

    同时,秦明月的大脑却是转动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除了排戏和操心戏园子的事儿,其实也没闲着,对目前所处的这个朝代也经过了一些了解。

    明亡之后,历史在这里拐了弯儿,清朝没建立起来,反倒出了个大昌朝。

    当政者是汉人,这江山自然也是汉人的。

    对于太祖皇帝当初能脱颖而出,她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当初在现代那会儿,因为没学历,吃够了没文化的亏,闲暇之余,秦明月从不忘给自己充电。因为演戏的原因,她接触的大部分都是各类书籍,从各种历史文献,到一些文学名著,乃至于各类休闲类小说以及剧本。

    书看得多了,自然知道了许多事。

    认真说来,历朝历代以来,秦明月最喜欢的就是明朝。

    在这里,有骨头最硬的皇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明朝历代皇帝中,有好的,有坏的,有好玩的,有荒诞无稽的,却没有一个是软骨头的。众观历史,强如盛唐,也采用过和亲手段来换取和平,唯有明朝从未发生过拿女人去换取和平的事情。哪怕君王被俘,也绝不割地赔款。

    在这里,有着最华美的丝绸,最漂亮的瓷器,引得无数洋人蜂拥而至。中世纪的洋人贵族谁不以能穿上中国的丝绸,喝上中国的茶叶为骄傲有领先世界水平的火器以及航海技术,也有着最完善的内阁体制。众观各朝各代,有那个朝代的皇帝能几十年不上朝,朝廷还能正常运转的。

    可喜欢的同时,对它也是最恨铁不成钢的。

    因为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中国就是从明朝末期才开始被其他国家超越的。这其中的原因太过复杂,很大一部分就是固执己见,闭关锁国。以至于蹲守在这一方天地里,自认自己还是世界的最中央,殊不知落后就要挨打,才会有之后国人近百年的血泪。

    曾经因为喜欢明朝,秦明月看过许多分析明朝为何会败亡的资料。后世有无数国人曾假设性地进行过无数的猜测,最后得出的解答便是即使没有清人入关,明朝也维持不下去了。

    很不凑巧的小冰河时代,造成全国各地屡屡受灾严重,导致粮食减产,瘟疫横行,民不聊生。同时文官体系庞大,铁板一块,皇权旁落。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土地兼并严重,以及所谓的官商勾结。

    明太祖出身微末,深知民苦,加上明朝初年经过战乱,百废待兴,太祖与民休养生息,所以明朝的赋税一直很低。而商税更低,因为太祖是重农抑商的。可到了中后期,明朝经济快速发展,各种贸易空前繁盛,造成农业下滑,而手工业制造业商业却是飞速发展。

    按理说,这是好的,可偏偏征不起来商税,因为一旦皇帝开口,面对的结果就是众文官抱团抵制。到了明末之时,打仗没钱,赈灾没钱,干什么都没钱,可治下江南富商巨贾却一掷千金,众文官个个富得流油。下面人个个都有钱,就是朝廷没钱,所以明朝不亡,谁亡呢

    据秦明月所知,当初大昌朝的太祖皇帝之所以会脱颖而出,除了骁勇善战,也是众文官、富商、世家拱出来的。也就是说,其实沉疴痼疾一直没解决,不过是因为外忧内患,大家都怕自己混不下去,所以联手把外忧先解决了,而内患还一直放在那里。

    “可是因为收不上来赋税抑或是收上来了,也入不敷出。”思索之间,秦明月不经意地开口。也是到话出口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祁煊有些震惊地望着她。

    见此,秦明月抿嘴掩饰道“我又不傻,且我出身微贱,在你们上面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其实下面人都能看到。只是有些人会想,有些人不会想罢了,而我就是属于那种闲的没事喜欢多想之人。”

    这个说法似乎没能敷衍住祁煊,他目光依旧很深沉,良久才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眼神看她,“我应该能想到的,能编出那样戏的人,不应该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众人只当秦先生惊艳绝才,殊不知秦先生背后还有个更惊艳绝才的小妹。”

    这还是祁煊第一次如此夸奖自己,秦明月觉得有些受之不起。

    大抵也是将自己看得太低,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没有大哥,没有念儿,没有老郭叔他们,她就算有再好的想法也没办法,因为专攻有术,她只会演,可其他却是没办法的。可她忘了,没有她,庆丰班这一群人很可能早就流离失所,各奔天涯。没有她的指引,秦凤楼大抵还在写自己的乡村狗血剧,抑或是一些悲风伤月的折子戏,因为他走不开也脱不了自己固有的思想,而秦明月的指引给他打开了一扇门,他才能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就好比秦画,起初不过是秦凤楼的练笔之作,一个只有短短几百字的小故事。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和理解,秦凤楼如今已经深谙如何吊人胃口,如何去埋下一个又一个的小彩蛋,如何去烘托气氛,如何去制造悬念。

    “郡王爷夸奖了。”

    “爷有没有夸奖,你应该心里清楚。嘿,我就闹不明白了,别人是生怕自己被人瞧低,偏偏你总喜欢往低调处弄。怎么你还懂得过犹则不及韬光养晦的道理啊”

    秦明月苦笑,良久才说了一句“因为我是女子啊。”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严苛,她真不认为出太多的风头是好事。她会站在台上,是喜欢,是不得已而为之。即是如此,她也是女扮男装的,因为她十分清楚若是被人知道自己是女子,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烦扰。

    听到这话,祁煊陷入沉默之中,秦明月说的意思他懂。

    大抵也是聊开了,祁煊多了几分想聊下去的冲动,让秦明月坐下之后,就开始诉说当下大概的局势。

    与秦明月的料想差不多,虽然太祖和先帝已经做过许多努力了,可伤口里的脓依旧没有拔除,甚至烂得更加厉害了,只是现在还保持着表面上的一种和平,让大家还以为是太平盛世。

    只可惜这太平盛世就宛如镜花水月,可能丢一块儿石头下去,就足够打碎了。

    “那就没办法了吗”谁也不想当亡国奴,更何况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像他们这种社会底层的人,恐怕是时会更惨。

    祁煊自嘲一笑“这不该是我们操心的事,就算想操心也操心不过来。”

    可是

    “我还是想做些事情。”秦明月抿着嘴角道。

    即使明白这些事情是自己没办法去管的,可没办法管,就能不管了不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大话,聚沙成塔,聚少成多,每个人做上一些,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

    就好比买人,秦明月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大势,她只能尽自己微薄的一些力量,不求有功,但求无愧于心。哪怕有一日真到了那种地步,最起码她可以告诉自己没白来一趟。

    “你想干什么”

    “郡王爷听过义演吗”

    “义演”

    “就是演戏给人看,收上来的银子却捐出去。”

    “捐出去,捐给谁”

    “灾民啊。不管是开设粥棚也好,还是发给些衣物也罢,有一点总是一点。”

    祁煊震惊之后,目光越发暗沉,黑黝黝的,像似口井。不过是须臾,他眼中闪过一道耀目的光芒,笑道“你这是在玩火。不过”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有爷在,即使你在玩火,爷也让它烧不着你。”

    广和园的人全员出动了,分派于京城的大街小巷发传单。

    传单上写的大体意思就是,因为新戏实在火爆,座位供不应求,为了不辜负大家对广和园的厚爱,所以广和园打算露天搭台演几场,就当是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广和园的支持。

    且不光只是一处,而是分设了几处,城东城南城北城西都会设一处戏台。并且到时还有新戏上演,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这一消息传出,引来无数人纷纷议论。

    广和园的戏有多么精彩,如今京城里差不多大半人都知道。可就如同那有人所言,资源总是紧缺的,且都只是供着那一部分人。因此有许多订不到座的,或是被高昂的票价拦在门外,私底下都会抱怨嘀咕几句。

    如今有这么好的事送上门,露天搭台,且不说到时候那么多人去看,广和园如何收票钱。能开开眼界,也是一件美事啊。

    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爱占便宜之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你约我我约你,等到了当日,那偌大的戏台子前人山人海。

    当然,这露天搭台唱戏之事还得感谢孙珩。京城这地界可不是别处,你在自家门前搭台,只要不过界,没人会搭理你。可你跑到大街上去占地搭台,那就有人搭理你了。

    不过孙珩是干什么,他五城兵马司就是管这个的,所以祁煊招呼一打,他就答允下来。还忙前忙后给广和园找适合的空置场地,最好面积大点儿的,容纳人数多点儿,地段好点儿的。

    这是祁煊原话。

    而这二货也就照着这话去办,其实孙珩也不二,他只是十分好奇广和园真出去搭台,到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这事儿他没敢给他爹知道,不然南宁公知道非揍死他不可。

    到了当日,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早早的戏台子前就被人给围上了。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

    为此,祁煊特意将自家府上的府卫都给拎出来了,还找孙珩借了不少人,专门用来保驾护航。

    铺设着大红色地毡的戏台子,除了正对着观众的前面,四周都被一层红布所包围。迎面正对着人的,还是一贯暗红色幕布。戏台子下站着几个身穿五城兵马司衣裳的差役,个个腰间环着大刀,显示着不可越过雷池。

    大街都被人堵满了,别说人了,针都插不进去。四周各家酒楼茶楼皆是满员,俱都是被一些过来看热闹的富户人家给订了。

    锣声连着响了几遍,下面还是安静不下来。还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出面喝止,才前面人传后面人的安静了下来。

    又是三声锣响,随着一阵飘忽的乐声,戏就这么开始了。

    不光是秦明月这里,其他几处的戏同时也开始了。

    因为人手严重不够,为此秦明月特意和秦凤楼商量后,拿出了几个简单的戏本子。这几个戏本子都是由秦明月撰写,俱是采用现代那会儿广为流传的一些小故事,大多都是诙谐、引人发笑型的。不求经典,只求博人一笑。

    广和园几乎全员出动,不光是庆丰班的人,还有这段时间买回来的人,甚至是那些前来广和园挂靠的戏班子,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才将将够将四个戏台子搭建起来。

    按秦明月的估计,只要能演好了,应该不会砸场。事实证明,不光没有砸场,反而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为她之后的演艺之路又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当然这是后话。

    秦明月这里,演的还是秦画。

    因为有着之前铺天盖地的宣传,再加上她打的噱头就是秦画,自然不能改唱其他的。

    众人随着戏中的剧情,或是感叹,或是惊诧,整整演了一个时辰,这场戏才算罢。

    戏罢之后,台上的人都退回幕后,而何锦这时候从后面走了出来。因为有着头一天晚上的反复演练,此时的他胸有成竹,并不慌张。

    “多谢诸位的捧场,本是为了感激大家一直以来对广和园的支持,却没想到今日竟来了这么多人。鄙人实在高兴、惊讶、羞愧、恐慌,种种心情,无法言表”

    在经过一番开场白之后,何锦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其实自从广和园打算露天搭台,就遭受到无数人的质疑。因为就如今秦画受欢迎的程度,我们完全不用出来遭这份苦,受这份罪。可是,可是”

    这可是,何锦连着说了三声,表情也变得低落起来,在将大家的好奇心勾起来后,他才面露怅然之色,“最近大家应该对外面发生的事有所了解,咱们命好,呆在这皇城根儿下,受不到风,淋不了雨,哪怕外面洪水滔天,我京城的老百姓依旧可以安居乐业。这是我皇的庇佑”

    他双手抱拳,面色肃穆,对着皇宫的方向做了个揖。

    “可同是大昌子民,我们的兄弟姐妹同乡同好都在外面受苦我京城百姓为何能安居乐业为何能坐在家中就能享受到南方的丝绸,北方的皮毛,海边的珍馐乃至于各种各样离我们这里千里之遥的东西,俱因我们是大昌的子民,也是京城的子民,我们天生拥有这些便利

    “可这些东西都是从何而来都是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同是大昌子民的百姓,经过自己的辛劳和血汗,从无到有,然后不远万里送往京城。所以我们这里有整个大昌最低廉的米价,从不用担心有奸商哄抬粮价,哪怕外面人都没饭吃了,米粮也是先紧着我们这里”

    “何某虽是一介戏子出身,身份低贱,可何某懂恩,感恩,知恩。何某说不出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话,何某只能用行动来表示,所以我广和园露天搭台,引众人前来观看,博大家一笑,但求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所得到的银钱,我广和园分文不取,尽皆用在那些还在受苦的灾民身上”

    这大抵是何锦这个素来文弱内敛之人,第一次如此铿锵有力的说话,也是他第一次说出如此具有煽动性的话语。

    其实头一天晚上,秦明月拿出她和秦凤楼合伙撰写出来的白话演讲稿,他还有些不能适应,总是错词望句,因为他的个性,并不太适合做这样一份差事。大抵是看大家都在认真听他说,大抵是真的心有感触,他越说越是慷慨激昂,起承转合,断词断句,没有一个地方出错,而得到的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

    所有人都沉默了,可也不过是须臾之间,就有人开始叫好喝彩起来。

    然后由点到面,所有人都开始叫好喝彩起来。

    而就在此时,走出几名身穿广和园伙计衣裳的人,一人手里端着一个铜盆,围着人群开始绕圈。

    或是一个或是个铜板,或是半角碎银子,几乎没有人不往盆里扔钱的。每有人往盆里扔钱,广和园的伙计就会低头鞠躬说上一句吉祥话。或是好人长命百岁,或是好人一生平安,总而言之,都会说上这么一句。

    见大家都这样,再有那吝啬之人,也不好意思不掏荷包了。

    幕布后,秦明月转头对秦凤楼笑着一捏拳头,露出一个振奋的表情。

    “大哥,成了”

    秦凤楼也是一脸兴奋的表情,“小妹,真成了小妹,你真厉害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的还有那安郡王真是好人,大哥以前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只会遛狗逗鸟欺压老百姓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郡王爷真是胸有乾坤。”

    胸有乾坤吗也许是吧,只是后面的事他能搞的定吗

    明明应该十分担忧的,可看见大家脸上的笑,再去想想祁煊,她突然觉得这世上应该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儿

    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肯定的。

    而终于下了台的何锦,才没工夫跟大家共同分享欣喜与喜悦,他还要去另外三个戏台子里去发表动员致辞。

    这个词语是秦明月说出来的,何锦不明其意,但他想应该是好话。

    而就在广和园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同时,京中无数高官勋贵们都知道了。

    其实想也知道,就在眼皮子底下,谁可能会不知道呢

    大家都在想,这一群贱民,想出风头想疯了。可转念再想,这世上有这么傻的人吗一个小小的戏园子,一群靠唱戏取悦大众的戏子,真敢就在皇城根儿下上演这种戏码

    莫怕是背后有人。

    都在这么想,于是大家都静待后文,也因此出乎意料竟没人出面制止。

    而同时,南宁公那边也收到这一消息。

    南宁公孙巍今年六十,老当益壮,本身是武将出身,年轻那会儿打鞑子剿倭寇,可没少立下一些军功。认真说来,他这公爵之位是实至名归,可不是那些靠祖上才继承来的空架子爵位。

    后来上了年纪,就回京在圣上身边侍候,任着九门提督,也算是惠帝的一心腹老将。

    孙巍是谁那是混迹多年官场的老将,姜是老的辣,收到这信后,他派人询问了下自己的女婿,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邵明义。可连女婿都不知道这事,完全被蒙在鼓里,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当即命人将孙珩强行带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

    “老子叫你惹事,叫你惹事你个小王八犊子,一天到晚给老子找事儿。你什么时候找事不好,这时候找事,你是想让你爹晚节不保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