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并肩而出,一路打杀过来、身上却无一丝血迹的金暮黎,敛起几分冰冷杀气,淡淡道“这是曹庄主新换的枕边人,还是从城外拉来的助力”
两人一个一身黑袍,一个一身白衣,嘿哟嗬,好一对黑白无常,般配。
只是,高大又英俊的男子一袭白衣,才会显得玉树临风,仙气飘飘。
个子不高还满身肥肉的曹世骑穿上白衣,那却叫个惨不忍睹,楞是把“要想俏、一身孝”这句话给活活糟毁了。
黑衣人帷帽里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曹世骑不仅好男风,且还张张扬扬不捂不避,搞得赤墨城人尽皆知。
如今连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都被顺带着调侃进去,也真是无辜得很。
他斜眼瞟了下曹世骑,心道即便我无比无比缺女人,也不会压这头肥猪。
曹世骑却不以为意“金副阁主名不虚传,居然反杀到我曹家门口。”
金暮黎道“曹庄主可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今日的吃相,有些难看了。”
“这可真是没办法的事,”曹世骑摊摊手,“有朋自远方来,诚意十足地找我谈合作,我怎么忍心拒绝这份盛情”
金暮黎看向黑衣男子“不知你这朋友何方神圣,与我夜月阁有何深仇”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问,”曹世骑同样不急着打,“金副阁主向来言行痛快,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知道,曹家庄与夜月阁总有一天要兵戈相向,一方独大,今晚不过是把时间略微提前了些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金暮黎看着黑衣人“我只想知道你这位朋友姓甚名谁,为何要帮你对付夜月阁。”
之前曾怀疑换月摘星手被曹世骑收买,可想想他一个神偷鬼手,自由自在,没事儿跑来趟赤墨城的污水做什么。
暗桩送来消息时,确定果然不是。
黑衣人竟然发出一声低笑“看来夜月阁得罪过不少人,否则不会猜不到。”
“当然猜不到,”金暮黎垂眸轻抚手中那截鞭身,就像抚摸情人皮肤,“因为与夜月阁有仇的人,都死了。”
黑衣人嗬嗬而笑,笑声越来越大。
金暮黎淡淡抬眸,淡淡看着他。
她知道,能被慈悲教派来灭掉整个夜月阁的统领,绝不会是个简单角色,起码在武力值方面,最少能与她持平,甚至可以将她无情碾压。
毕竟救易锦时,九名慈悲教教众亲眼目睹她使出了蓝色灵力,在弋菱歌和顾清央手中装死逃脱的那位也不例外。
没有人专门去打无把握的仗,慈悲教那位成功灭杀铸剑山庄满门、连幼童小儿都不放过的毒辣圣女更不会。
所以她猜测眼前这位被人反攻回来、还能淡定而立的黑衣男人,武力值最少在蓝灵中阶。
黑衣男人笑毕后,竟在无人要求的情况下,自己缓缓伸手,摘下黑色帷帽。
曹世骑扭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家伙神神秘秘,连吃饭喝茶都不取下帽子,如今见到金暮黎,倒自己主动摘掉,真是令人气不平。
然而,当帷帽被掀开、露出里面头脸时,曹世骑却愕然张嘴,半天合不上。
谁能告诉他这老家伙既然戴有面具,又弄个破帽子层层遮掩做什么
这他妈什么烂嗜好
那面具偏还和夜月阁娘子军脸上的面具材质差不多,都由黑铁制作。
相同的是,两者都很狰狞恐怖。
不同的是,铁侠院魔女们的面具是往上延伸,遮住整个额头后还有多余,即便被人用武器横削脑袋,也伤不到半分头皮或发根。
黑衣男人的面具则是往下延伸,将两边面颊和整个鼻梁都盖住,只余嘴巴与下颌露在外面,好像极为爱惜容貌、生怕被人毁了容似的。
黑衣男子淡淡一笑“现在,金副阁主看出我是谁、来自哪里了吗”
金暮黎看他半晌“慈悲教的法王”
黑衣男人抬手拍了几下巴掌“金副阁主好眼力。“
他的嘴角勾着浅淡微笑,仿佛即将面临的不是生死厮杀,而是佳肴酒桌,“在下正是慈悲教白虎法王童硕榆。”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据说慈悲教的八位法王,地位仅次于慈悲教教主。他们分掌八方,乃慈悲教内实权人物。
“派最高级别的法王亲自过来,慈悲教也太看得起我们夜月阁了,”金暮黎的语气平静无波,“既然白虎法王自报家门,表出身份,咱们也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正有此意,”童硕榆微微点头,“我和金副阁主一样不喜欢拐弯抹角。”
金暮黎道“那敢问白虎法王,你此行的目的,是不是要将易家后人赶尽杀绝,顺便处理掉出手救下义弟的我”
童硕榆出人意料地摇摇头“非也。”
非、非也什么意思
曹世骑道“法王大人,你不是说”
“我是说过要将夜月阁铲平、将他们全都杀掉,”童硕榆面上似有笑意,“但那是在金副阁主不肯归顺我们慈悲教的情况下。”
“什、什么您要竟然要”曹世骑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止他吃惊,事实上,是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就像好端端的正常走着,忽然平地一声雷,炸得他们外焦里嫩。
就连金暮黎都没想到“你”
“对,我们教主很欣赏你,所以我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招揽你,邀请你入教,”童硕榆笑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们教主就立即给你法王之位,等于一入教,便和在下平起平坐。”
金暮黎还没说话,曹世骑的脸先白了。
这金暮黎若是答应加入慈悲教,那转眼之间,他俩就是一伙的了。
而他俩若成一家,那反过来被踏平的,就必是曹家庄。
“白虎大人,童法王,事情不是这么干的,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曹世骑急声道,“为了配合你,我集中所有力量提前动手,你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童硕榆看向他“你是驴吗”
“我这”曹世骑又急又气,老脸涨红,“总之你们慈悲教不能、不能”
“金副阁主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童硕榆淡淡道,“她若答应,你才死路一条;她若不答应,你我便仍在一条船上,赤墨城依然会由你称霸,成为你曹家庄曹世骑的天下。”
“那、那”曹世骑昏了头,居然转向金暮黎劝道,“金副阁主你千万不能答应,不然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给你个法王当又如何上面不是还有个教主压着他能有弋菱歌对你这么好弋”
一道凉飕飕的如刀眼神扫过来,令他不由自主顿住话语,“法王大人,我、我是说”
“你最好别说了,”童硕榆冷冷道,“否则我不敢保证下一刻你的头,还在不在颈子上。”
曹世骑说也不是,不说更不是,都快郁闷疯了。
夜月阁能买通部分官府衙役,他自然也能,所以他很快就知道金暮黎去衙门合法卷走铸剑山的事,也由此推断她对慈悲教法王及部分教众的到来一无所觉,否则不会有闲心去夺人财产,还当街打马,显得那么急吼吼,磕碜至极。
加上慈悲教鼎力支持,他便放心大胆地将所有人力都调动出去,为的就是一举拿下夜月阁,称霸赤墨城。
可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老鸡毛法王肚子里还打着这么个鬼主意。
真是欲哭无泪,想马上弄死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