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另一个大英雄,墨奈斯,杀死了丙狐,挪丙的第六个儿子。丙狐长着一双灵巧的手,善于制作各种精致复杂的东西;他本来是一个那个最能搞事情的羊眼天使最钟爱的凡人;正是他,为那些前来的此地的挪丙族人建造了平稳匀称的海船,那种导致灾难的航舟,最先的征兆,就是给挪丙的族人带来了死亡,而现在,这个厄运临到他自己的头上,他对这背后的一切一无所知,而且茫然无知有极大的危险向他笼罩过来,他被墨奈斯盯上了
墨奈斯不是别人,乃是墨得斯、墨劳斯、墨纽斯的四弟
他的三个哥哥都是大英雄,不出意外的话,他也是大英雄的可能性很高
果然没有意外,墨奈斯也是一个本领高强的大英雄
他既然盯上了丙狗,当然死盯着不放,快步追赶,渐渐逼近,出枪急速刺出,击中丙狗的右臀,枪尖长驱直入,从盆骨下穿过,刺入膀胱。
丙狗疼痛难忍,再也站立不住,不得不双膝着地,厉声惨叫,很快,死的迷雾把他团团围罩。
紧接着墨家的第五个兄弟,墨格斯,杀死了丙狼,挪丙的第七个儿子。
丙狼是挪丙的私生子,他出生以后,就死了母亲,那个时候挪丙还有些不务正业,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以至于丙狼出生以后被一头母狼叼了去,抚养长大,十岁以后才被挪丙找回,让他认祖归宗,赐姓取名,丙狼才有了丙狼这个名字。
丙狼性格狂野,和其他人的关系冷漠,哪怕是他的亲兄弟,他也不想理睬,唯独对挪丙很是显得亲密,大概是一缕亲情的维系,尤其是战争期间,因为挪丙也是一个经常亲临前线的统领,丙狼总是护卫在他的身边,哪怕有时距离比较远,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挪丙的安全,有人趋近挪丙,意图对挪丙造成威胁,他会奋不顾身,将那个危险的源头打掉,也就是咬死吃掉;因为他最锋利的武器,就是他的牙齿,而且每咬必中喉咙,总是一次就把喉咙咬断。
今天墨格斯冲了过来,以他敏锐的感知,虽然还离挪丙二三十丈距离,他已然知晓这人是挪丙的最大威胁,面对这个杀人如毛的壮士,丙狼不退反进,迎着墨格斯的来路逆行而上。
墨格斯同样感觉高度灵敏,别人都被他的悍勇吓退,唯独这个凶悍之气四射的家伙向他冲了过来,他的战意再次高涨,手中的长枪对准丙狼疾刺而出,丙狼伸出狼爪子一样的双手,向长枪抓了过来,他要来一个故伎重演,抓住长枪,夺将过来,再一个冲击,咬住敌人的喉咙。
可是,他不如墨格斯的力气大
他的双手一抓,如愿以偿地抓到长枪,可是力大无比的墨格斯大怒之下,顺手一甩,将丙狼整个甩得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往地上一拽
哪怕丙狼钢筋铁骨,这一下也给摔散了架,他那宁死不撒手的双手只好松开不松开不行,再来一下,脑袋都摔掉了。
墨格斯大枪得到自由,顺手一枪,扎在了丙狼身上,犀利的枪矛打断了丙狼后脑勺下的筋腱,枪尖从里深深地扎进去,挨着上下齿层,撬掉了舌头。
丙狼一声凄厉的嚎叫,倒身泥尘,嘴里依然咬着冰凉的青铜矛头。
脑袋里最后一丝念头如果依然在那个深山里,不跟老爸回家,就不会有这种灾难。
墨家的第六个兄弟墨洛斯,杀死了高傲的挪狮,是挪丙的第八个儿子;挪狮今天一如既往杀敌特别踊跃,获取敌人的盔甲已经有十副之多,是到目前为止斩敌最多的第一位勇将,只是可惜他遇到墨家第六子,就是号称战神一样的墨洛斯,他使用一柄又宽又长的重剑,脚步如同飞鹿,一招击败丙狮,吓得丙狮掉头就跑,墨洛斯立刻追赶,逃循中的丙狮慌不择路,很快就追上,被墨洛斯挥剑砍在他的肩上,利刃一下子将他手臂和身子分家,臂膀滴着鲜血,掉在地上,殷红的死亡和强有力的命运拢合了丙狮的眼睛。
与此同时,其他战将也是这样,全都卷入舍生忘死的厮杀他们在激烈的战斗中冲杀,但你却无法某一个拉麦的后裔在为谁而战,是东城人或是西城人中的一员,因为双方都是拉麦的后裔,或者是以诺的后裔,你可以看到一个勇士在平原里横冲直撞,像冬日里的一条泛滥的河流,汹涌的水头冲垮了堤坝,坚固的河堤已挡不住水流的冲击,那一道道卫墙,防护着果实累累的葡萄园,亦已刹不住它的势头,又如同暴雨汇成滚滚的洪流,翻涌升腾,荡毁了一处处精耕细作的田园。就像这样,墨格斯打散了多支东城人的队伍;敌方尽管人多,但却挡不住他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神箭手挪寅看着墨洛斯横扫平原,打烂了己方的队阵,不由大怒,马上拉开弯翘的硬弓,对准墨洛斯发射,羽箭离弦,击中前冲而来的墨洛斯,打在他的右肩上,胸甲的虚处,凶狠的箭头深咬进去,长驱直入,鲜血滴溅,湿染了胸衣。
挪寅趁机高声喊道“振作起来,心胸豪壮的各路英雄,捶鞭骏马的勇士瞧,西城中最好的战勇已被我击中,吃着强劲的箭力;我想此人危在旦夕,让我们冲杀过去,杀死他”
挪寅朗声宣说,一番炫耀,却不知飞箭并没有射倒对手,墨洛斯只是退至战车和驭马近旁。直身站立,对他的哥哥墨格斯喊道“快过来,五哥,赶快下车,替我拔出这枚歹毒的羽箭,它在我的肩头上,疼的我不能动弹”
听到六弟的请求,墨格斯从车上一跃而下,站在墨洛斯的身边,从他肩上拔出利箭,动作干净利索,带出如注的血流,湿透了松软的衫衣。
与此同时,呼啸战场的墨得斯亮开嗓门,高声作祷“听我说,各位大能者,各位保守我们的天使,如果你们过去曾经出于厚爱,站在我的一边,在那狂烈的搏杀中,帮助我取得胜利,那么,再次祈求你们各位,帮我实现我的企愿。答应我,让那个射伤我六弟的家伙进入我的投程,让我宰了这个家伙此人趁我不备,发箭伤我的弟弟,眼下又在大言不惭地吹擂,说杀死我方的勇士,要让我们见不到明天日照的时光。”
他如此一番祈祷,那个专门挑事的羊眼天使,高兴地觉得得到了机会,他赶了过来,拉住墨得斯的胳膊,扶住他的腿脚和双手,站在他的身边,用长了翅膀的话语对他说道“鼓起勇气,墨得斯,去和挪丙人拼战;在你的胸腔里,我已注入操使巨盾的车战者勇力,让你成为一位不屈不挠的斗士;看,我已拨开在此之前一直蒙住你双眼的迷雾,使你能辨识谁是天使谁是凡人;这样,倘若眼下有一位大能的天使置身此地,打算试探你的勇力,你就可以识别出来,切记你切莫和他面对面地拼搏,例外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狗眼天使,前来参战,你便可举起犀利的铜矛,给他捅出一个窟窿”
原来卷入这场战争的天使也是矛盾很大,其中以牛眼和羊眼天使为一边,主要是支持西城一方;狗眼天使为一边,支持东城一方;双方矛盾非常尖锐,几乎不可调和,只有老大撒旦才能让他们暂时握手言和,但是也不能根本解决。
别人都看不透,老大撒旦却心里有数。
那些矛盾,都是因为他自己叛离了造物主而起,他自己尚且为了自己的利益成为叛贼,就没有那个权威压服别人方向自己的私利来附从他;他老大的权威虽然不低,却远远不能比拟造物主。
羊眼天使和墨得斯说完这番话,离他而去,然后墨得斯快步回返前排首领的队列。他早就怒火满腔,渴望着和挪丙那些人拼战,现在,他挟着三倍于此的愤怒,像一头狮子,跃过羊圈的栅栏,那头狮子被一位牧人击伤,那个牧人正看护着毛层厚密的羊群,但那头狮子却不曾致命,倒是催发了它的横蛮,牧人无法把它赶走,只好藏身庄院,丢下乱作一团的羊群,羊儿堆成了垛子,一个压着一个;那头狮子怒气冲冲,蹬腿猛扑,跃出高高的栅栏。
就像这样,强有力的墨得斯怒不可遏,扑向东城那些壮汉。
墨得斯迎面遇到两个东城的勇士,一个是丙羊,一个是丙马;墨得斯左手的青铜长矛,一枪刺出,从他前胸中部直透心脏,击杀了丙羊;右手高举一柄硕大的铜剑,砍在了丙马肩边的颈骨上,让他肩臂垂离,和脖子及背项分家。
墨得斯丢下二个死尸,扑向丙鸡和丙鸭,强有力的墨得斯双手并举,左右开工,登时就杀了他们哥儿俩,一个是透胸而过,一个是一剑断头。
紧接着,他又盯上了挪丙更年轻的两个儿子,一个是丙兔,一个是丙龟,别看这两个儿子名字不扬,却长得非常得体,都是高大英武,不过长得雄壮,似乎没有减慢他们死亡的速度,这两人也是被墨得斯枪剑齐发,当然杀死。
墨得斯杀的兴起,没有丝毫停留,接着又杀了丙驴和丙骡,这二人同乘一辆战车,还没有来得及跳车,就被墨得斯像一头捕杀肥牛的狮子,逮住一头食草树林的牧牛或小母牛,咬断它的脖子一样,墨得斯不管他俩的意愿,把他们打下战车,倒卧地上,死于非命,墨得斯凶狠异常,剥去他们的铠甲,同时带过驭马,交给身边的伙伴,赶回自己的海船。
与此同时,东城人都看到了墨格斯横闯队阵冒着纷飞的投枪,穿行在战斗的人群,他们就寻找挪寅,直到找到了他。
然后,东城的众首领对这位豪勇、强健的斗士,走上前去,站在挪寅的面前,喊道“挪寅你的弯弓呢,你的羽箭呢,你的名箭手的声誉呢你弓法娴熟,没有对手,谁也不敢声称比你卓杰。振作起来,对着战天使举起你的双手,瞄准那个强壮的汉子,不管他是谁人,引弦开弓,射死他此人已给我们带来深重的灾难,折断了许多英勇壮汉的膝腿,你要制止他,否则,他这样虐杀我们的勇士,谁能当得起呢”
听罢这番话,挪寅答道“那个人是墨得斯,非常骠勇,瞧他那面战盾,那帽盔上的孔眼,以及那对驭马的模样倘若他是一个凡人,如此怒霸战场,当非孤勇无助,他一定得到某位天使的助佑,就在他的身边,双肩笼罩着迷雾,拨偏了飞箭的落点,使之失去预期的精度;我曾射出一枚羽箭,打在他的右肩,深咬进胸甲的虚处,以为已经把他射倒,送他去了属于地狱的冥府。然而,我却没有把他放倒;此乃天使的干扰,出于内心的震怒;现在,我手头既无驭马,又没有可供登驾的战车,虽说在拉麦爷爷的房院里,停放着十一辆漂亮的马车,甫出工房,簇新的成品,覆顶着织毯,每辆车旁立站着一对驭马,咀嚼着雪白的大麦和燕麦。离开精工建造的府居前,年迈的拉麦爷爷曾三番五次地嘱告,让我带上驭马,登上战车,领着挪丙的兵勇,奔赴激战的沙场;但是,我却没有听从他的嘱告如果我那个时候听爷爷的话,该有多好我留下了驭马,因为它们早已习惯于饱食槽头,使它们不致困挤在人群簇拥的营地,忍饥挨饿。就这样,我把它们留在家里,徒步来到西乃山,寄望于手中的兵器,使我一无所获的弓弩;我曾放箭敌酋,他们中两位最好的战勇,就是挪丁和挪戊,两箭都未曾虚发,扎出淌流的鲜血,但结果只是催发了他们的愤怒;由此看来,那天我真是运气不佳,从挂钉上取下弯翘的硬弓,带着我的族人,来到迷人的东部大城,给卓越的挪丙送来欢乐。倘若我还能生还故里,重见我的乡土、我的妻子和宽敞的、顶面高耸的房居,那么让某个陌生人当即砍下我的脑袋,让我的脑袋从我的肩头滚落,我必亲手拧断这把弯弓,把它丢进熊熊燃烧的柴火,因为我把它带在身边,它却像一阵无用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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