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的两个条件,让扈君庭好半天没说出句话来。
这和入赘,有什么区别
罗烈看着扈君庭半响没说话,呐呐道“要不,这事先放放,过些日子再说。”
扈君庭摇头,大家都是聪明人,与其说是元氏提的条件苛刻,到不如说,元氏打心里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既然不同意,明说了就是,又何必绕这样的弯子
扈君庭不知道的是,知女莫如母,元氏很清楚顾文茵对穆东明的感情,她明说“不同意”怕是顾文茵根本就不放会在心上,与其如此,不若让穆东明知难而退。穆东明一旦拒绝,顾文茵便是再看得上他,以她要强的性格,无任如何也做不出委曲求全自降身份的事来。
只是,元氏却是低估了穆东明的决心,当然,她如果知道,顾文茵和穆东明有约在先的话,怕是无任如何也不会提这样的条件了。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可以,两个条件,我全都应了。”穆东明对前来传话的扈君庭说道。
扈君庭看着穆东明,好半响说不出句话来,等回过神来后,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元氏听罗烈说穆东明应了她的条件后,同样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罗烈见她怔怔出神,好半天都不吱声,小心翼翼的问道“令淑,你是不是怕他的身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元氏叹了口气,目光轻抬朝罗烈看了过来,低声问道“你不怕吗”
罗烈摇了摇头。
元氏眼底便有了诧异之色,只是,没等她开口问,罗烈已经接话说道“怕肯定是怕的,可他是文茵自己挑的,再说你和娃又都是他救下来的,就算是以后有个什么好歹,那也全当是还他今日的恩情。”
元氏再度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她还能说什么
罗烈一个继父都已经这样说了,她身为顾文茵的亲娘,再拿穆东明的身份说事,岂不是显得她既无担当又没血性
“也罢。”元氏唇角绽起抹浅笑,轻声说道“除了他,这世上还真未必有第二人能配得上我们家文茵。”
罗烈下意识的便附和道“嗯,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既然应承了,元氏便放下心里的那点芥蒂,对罗烈轻声说道“这一,我心里有个想法,还得和你商量下,看看你是什么意思。”
“哎,这有什么好商量的。”罗烈当即说道“你想怎么做,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元氏柔声说道“一般的事我拿主意也就拿了,可大事,还是得你定。”
罗烈心里如同三伏天喝了碗冰水一样,说不出的畅意舒爽,目光温柔的看着元氏,“你说,我听着。”
元氏垂了眉眼,轻声说道“文茵这婚事来得太突然,穆东明的身份又太特殊,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对外,就说这婚事是文茵父亲生前替她定下的,当时约好待文茵及笄后便完婚。”
“只是,这几年一直没了联系,文茵这次回京城后,男方得了消息,这才赶了过来,打算依约完婚。你看,怎么样”
话落,元氏一脸踌躇的看着罗烈,好似生怕罗烈反对一样。
“哎,我说是什么大事呢。”罗烈好笑的看着元氏,“就照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和扈夫子说一声。”
话落,起身便要往外走,却在走出几步后,步子一顿,重又走回来了。
元氏眉头下意识的一蹙,不解的看向罗烈。
“令淑,扈夫子替我们娃取了个名,你看看行不行。”罗烈轻声说道。
元氏闻言,不由失声笑道“扈先生是澧山书院的山长,他取的名自然是好的。”
“哎,话不能这样说。”罗烈摇头道“他是学富五车,论做文章他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可娃的名字,你是他娘,你喜欢和不喜欢比名字好不好更重要。”
元氏噗嗤一声便笑了,暗道扈君庭要是知道罗烈这番说词,怕是要气得呕血。
满大周朝,有几人能有如此荣幸若不是因着穆东明的关系,怕是她们跪在他跟前求个名都未必能如愿
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元氏轻声问道“取了个什么样的名呢”
“扈夫子说我们家小娃儿五行缺土,辰字五行属土,辰又通晨,又有草泽一说,喻为高山中的天池,从了他哥哥中间的远字,取名远辰。”罗烈说道。
“远辰”元氏拧了名头,轻声说道“可穆东明当日的封号是宸,用这个字,会不会显得对他不敬”
罗烈到是没有想这么多,被元氏一说,当即便愣住了,半响,犹疑道“夫子说这是他们商量过才决定的。”
也就是说是得了穆东明首肯的。
元氏闻言轻声笑道“即是商量过的,那便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用这个名吧。”
罗烈点头,欲言又止的看了元氏一眼。
“还有事”
“那个,你看要不要给取个小名,取个烂贱点的小名,好养活。”罗烈说道。
元氏想了想,说道“你是他爹,小名你来决定吧。”
罗烈便笑了说道“还是你来取吧。”
元氏想了想,问道“叫阿奴好不好”
“阿奴”罗烈瞪大了眼,半响也想不过来,这“阿奴”是什么意思,又不敢拂了元氏的意,只得委婉的说道“我们一般都是叫狗蛋儿什么的。”
“狗蛋儿这也太难听了”元氏蹙了眉头,沉吟半响,轻声说道“那就叫犬郎吧。”
“犬郎”罗烈不是很懂这和狗蛋儿有什么区别,但他很是尊重元氏,想着已经驳了一回元氏的意思,再不能驳第二回了,当下便说道“嗯,这名字好,以后就犬郎。”
元氏笑着看了眼摆放在床里侧襁褓里小奶猫一样大的儿子,忖道这哪里像只狗,根本就是只猫崽子啊
罗烈掖了掖元氏的被子,“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回了扈夫子,回头再来陪你。”
元氏点头,“你去吧,不用管我,招待好他们才是要紧。”
罗烈万般不舍的走了出去。
元氏却突然想起,自她生产后,香凤一直都不曾出现,有心想喊住罗烈问个究竟,又怕自己留罗烈在屋里太久,招了扈君庭等人的笑话,只得将念头压下,想着等会儿再问。只是,不想,她躺着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了过去。
而屋外,得了元氏答复的扈君庭,当即对说道“成亲的日子,我回头选好了送来给你过目。”
“不急,三日后是小儿的洗三礼,还请夫子用过宴席后再走。”罗烈说道。
扈君庭当即笑了说道“那是一定的,你便不留我,这酒我还是要喝的。”
傍晚的时候,淳于乔从猪泷山回来。
顾文茵这才知道,他进山寻的两味药是用来给罗远辰沐浴用的。
“你弟弟先天不足,又在娘胎里憋得太久,外头看不出什么异样,实则肺腹什么的都没完全长好。把这几味药合在一起煮水让他每日沐浴,即锻炼了他的筋骨,也促进了他心肺的生长。”淳于乔说道。
顾文茵对着淳于百深深一福,“文茵谢过老先生。”
淳于乔摆手,“你不用谢我,要谢,谢你自己。你要不是王爷的小媳妇,我哪认得你啊”
顾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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