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一番,又吃了顿热饭,坐在花厅紫檀木的玫瑰椅里,覃宵这才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穆东明放手里的茶盅,看向覃宵,“你来干什么”
覃宵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歹,这大过年的,宸王爷你能不能客气点呢
只是
有求于人,到底是骨头软了点。
“王爷,我是奉旨来请你和王妃回京的。”覃宵说道。
穆东明和顾文茵交换了一个眼神,顾文茵看向覃宵,问道“出什么事了”
覃宵英朗的眉眼间有着不加掩饰的沉重,目光扫了眼花厅里的人。尚小云和胡十三早被穆东明打发了下去,眼下花厅里除了他们夫妻俩个,就是燕歌。
对上覃宵看来的目光,燕歌想也没想便要起身退下,不想,覃宵却突然开口说道“一个月前,皇上在坤宁宫突然晕倒。”
穆东明瞳孔骤然一紧,但嘴里说出的话却仍旧是淡淡的,“他晕倒了,请太医就是,千里迢迢的来找我们夫妻干什么”
覃宵没有理会穆东明的嘲讽,垂了眼睑,闷声说道“皇上后来请了华老太医进宫诊脉,华老太医说,皇上的脑袋里长了个东西。”
脑袋里长了个东西,难道是脑瘤
顾文茵陡然便想起,当日智拙留下的关于武玄风短命的说法。
如果真的是脑瘤,在这个医资匮乏的时代,武玄风除了等死,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她突然就想起那把被她压在箱子底的尚方剑,没来由的心底生起些许的忧伤,眉宇间也跟着露出淡淡的不忍来。毕竟,武玄风他比穆东明还要小上两岁啊
覃宵不动声色的将顾文茵的表情看在眼里,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拿定主意,要从看起来略显柔软对自家皇上尚有几分同情的顾文茵身上下手。
穆东明是什么人
几乎是覃宵的一个抬眉间,便猜到了他打的什么主意,当下便不客气的说道“你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就走吧。”
覃宵一瞬间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他马不停蹄的跑了十五天啊跑死了八匹马结果话还没说几句,茶也才喝了半盅,就要被踢回京城
“王爷”
覃宵才开口,穆东明已经站了起来,“好了,你去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
“王爷,临来前,嘉诚县主托在下给王妃带了封信。”覃宵突然说道。
穆东明看了眼身侧坐着的顾文茵,缓缓的坐了回去,问道“信呢”
覃宵却答非所问的说道“王爷,皇上请你和王妃回京,没有别的用意,他只是”
“是不是本王不答应回京,信,你就不拿出来了”穆东明打断覃宵的话,问道。
“在下不敢。”
穆东明冷冷一笑,“可本王瞧着,你很敢啊”
覃宵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拿红漆封印的信,恭敬的双手呈给顾文茵。
顾文茵接在手里,对覃宵微微颌首道谢,“辛苦了。”
覃宵连称不敢。
穆东明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对将信拿在手里的顾文茵说道“我们走。”
顾文茵站了起来。
覃宵大急,“王妃”
顾文茵对覃宵笑了笑,“你远道而来,肯定很累了,先去休息下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明天再说
覃宵眼底掠过抹肉眼可见的欢喜之色,有了顾文茵这一句话,宸王不会再赶他了吧
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的覃宵突然就觉得万般疲惫,目送着穆东明和顾文茵离开,刚想一屁股坐回椅子里,眼角的余光却觑见正低眉垂眼往外走的燕歌,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内侧,他重新站了起来。
“燕歌。”
燕歌步子一顿,默然片刻,转身朝覃宵看了过来。
“好久不见,你还好吧”覃宵扯了嘴角脸上露出一抹自认为阳光温暖的笑,却不知道,他虽然洗漱过了,
但也仅限于衣裳和脸干净了些,眼底的血丝以及下巴上青青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丐帮净衣弟子。
燕歌点头,“挺好的。”
本该最亲近的人,此刻却是相顾无言。
便在燕歌打算转身离去时,覃宵却再次开口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不可以吗”燕歌目光轻抬看向覃宵。
覃宵摇头,“当然可以,只是你还年轻,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燕歌笑了笑,“子非鱼,焉知鱼所乐,我的事我自己清楚。不过”顿了顿,“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覃宵笑了笑,没有说话。
燕歌等了等,见覃宵没有话再说,想了想,轻声说道“客房在倒座,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好的,我知道了。”覃宵说道。
燕歌摇了摇头,抬脚走了出去。
不想,还没走几步,便看到胡十三在月洞门后探头探脑的朝这边张望,燕歌看在眼里,少不得提了声音,问道“十三,什么事”
“燕歌姐姐。”胡十三一溜的跑了过来,憨笑着看向燕歌,“晚上还吃锅子吗”
燕歌笑了说道“吃啊,怎么了今天不吃还什么时候吃”
“可是,爷和夫人,他们”
恰在这时,覃宵从花厅里走了出来。
胡十三很是不待见的哼了哼,覃宵这会子站着都能睡着,哪里还会再计较胡十三的态度,冲燕歌点了个头,就朝着倒座的方向去了。
燕歌目光复杂的看着覃宵离开的方身,良久,沉沉叹了口气,对胡十三说道“锅子肯定是要吃的,只是没这么早,你先去巡一遍院子,我这边准备好了就让尚小云来叫你。”
胡十三“哎”了一声,当即高高兴兴的去巡院了。
燕歌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主院去寻顾文茵和穆东明。
主院。
顾文茵拆了信,一目十行将手里的信看完,末了,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这才抬头对穆东明说道“嘉诚县主信里说,右贤王为感激大周的相帮,愿以宗藩关系向大周进贡十年。”
穆东明闻言,淡漠的脸上绽起抹似笑非笑,说道“这个右贤王到是个聪明人”
这场王位争夺战,虽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但却因为老王的昏聩和左贤王的疯狂,而大大的削弱了南越的国力。与其说右贤王是和大周臣服,不如说右贤王是在寻求大周的庇护,毕竟在它的北边,古蜀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
“嘉诚县主信里有没有提武玄风有疾之事”穆东明问道。
顾文茵摇头,“没有。”
“没有”穆东明目光微凝,轻声说道“那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还在武玄风的控制内,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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