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天一边礼让着胡大夫往外走,一边回头对白启岩和白启力说道:“你俩个好好的守着月姐儿,别让她下床,让月姐儿好好歇着。”
白振天陪着胡大夫到了外院,等胡大夫给月姐儿开了方子,打发长随阮大去抓药,送走胡大夫,才转身回到后院。直接去到白如月的芳荟苑。
白振天进到暖阁,夏荷带着巧眉刚把地擦拭干净,但屋子里还弥漫着酸腐味儿。
赵大太太坐到月姐儿床边上,双眼泛红的握着女儿的手,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到是月姐儿温言宽慰着赵大太太。“阿娘,你别哭了,月儿过两天就会好的。”
白振天走到床边,对赵大太太说道:“阮大去抓药了,应该快回来了,你让唐嬷嬷到厨房去盯着点,给月姐儿熬药,你再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补身子的吗?让她们给月姐儿做点,好好的给月姐儿补补。”
赵大太太松开月姐儿的手,抬手抹抹眼睛,起身应道:“好的,老爷,妾身这就去看看。”
唐嬷嬷在离开前,对夏荷和巧眉吩咐道:“你俩,把这些拿去洗洗。”
唐嬷嬷指着换下来的褥子,“洗好后,趁太阳好,把它晒起来。”
夏荷和巧眉点头,两人弯腰麻利的收拾起地上的东西走出院子。
赵大太太唐嬷嬷出了屋子,白振天站在窗格前,看着赵大太太她们出了院子,才转身过来,指着白启岩和白启力,沉声问道:“你俩,谁说?这是谁的主意?不准说谎!”
白如月见父亲的样子,心里一紧,聪明如父亲,什么事也瞒不过父亲的眼睛,眯眼看着紧张的三哥、四哥。
白启岩和白启力见父亲板结着脸,两人刚想争说是自己的主意,听到父亲后面那句不准说谎。两人纷纷低下头,谁也不说话。
白如月见父亲生气盯着两哥哥,两哥哥低头缩着肩膀一言不吭。
立即坐起来,利索的从榻上溜下来,一双小手扯着白振天的长衫袖子,撒娇卖萌的叫道,“阿爹别生气,好不好?和三哥、四哥无关,都是月姐儿的主意,是月姐儿不好,阿爹别罚三哥,四哥,罚月姐儿好不好?”
白振天低头垂眼看着女儿睁着清澈明亮的眼睛仰头看着自己,眼神里有哀求也有隐隐的狡黠,心里一软,弯腰把女儿抱到怀里,伸手在白如月的脸上擦了擦,气恼的说道:“把那么脏的尘土往脸上抹,你也不嫌脏?”
白如月抬起小胖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擦着,娇软的声音十分嫌弃的说道:“嫌弃的,那里不嫌弃了?满脸的尘,让我脑子老想起拱桥边讨饭的小乞丐儿。”
白如月那句小乞丐儿说得一阵悲戚,那样子,好像自己就是拱桥边行乞的小乞丐一般。
看得白振天想笑又觉得心酸,扬起手来,用自己的衣袖作帕子替女儿轻轻擦脸。
白启岩见机的转头到净房端盆水,盆里放着净脸的帕子,把盆子放到凳子上,搓一把帕子拧干水递给父亲,“阿爹,用这个给妹妹擦,省得弄脏你的衣衫。”
白振天看了眼白启岩,心里一阵欣慰,岩哥儿越来越懂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