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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附身毛文龙
    吕玉龙醒了,他感觉整个脑袋晕沉沉的,尤其是后脑海,疼的要命。

    这时候他想起来了,自己出差下火车回家,走到一个黑暗的小巷子的时候,有个半大小子在黑网吧里晃晃悠悠的出来,拦住了自己的去路,然后歪斜着身子,一脸痞子气的向自己这个大叔“借钱。”

    其实,四十几岁的吕玉龙是个单身狗,还是一个月光族,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当然,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半大小子,以这种不礼貌,不讲道理的方式张嘴就向自己借钱,这本身就让人气愤,但若是借钱有正经的用处也就罢了,这明明就是要上网游戏吗,这样助纣为虐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帮

    于是,吕玉龙就坚决的给予拒绝,不但拒绝,还要义正词严的替他的父母教导一番。

    结果那个毛头小子很不耐烦:“借不借由不得你,磨磨唧唧的,真是的。”然后冲着吕玉龙身后喊了一嗓子:“兄弟,动手。”

    就在吕玉龙错愕的时候,就感觉后脑猛的一震,吕玉龙最后的判断是——被打闷棍了。

    吕玉龙倒下了,那个毛头小子就很潇洒的弹开了手中的烟屁股蹲下身子,开始翻看吕玉龙的衣袋和手包。

    吕玉龙身后出现的那个同伴道:“我最烦磨磨唧唧的人了,这次我给他一个狠的,算是对他磨磨唧唧的一个教训。”

    结果翻捡着地上东西的那个半大小子,就歪嘴道:“我靠,这次你倒是打了一个狠的,这后脑海都瘪下去了,估计这个家伙挂了。”

    结果那个小子满不在乎的道:“死活谁管他快看看有多少钱”

    结果这个小子翻捡了半天,只发现了一张火车票,剩下的几个钢蹦,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失望的站起身,冲着这个穷鬼踹了一脚:“真是穷鬼一个,白费了这么半天的口水手脚。”然后将手中的钢蹦在空中抛了抛:“走吧兄弟,还够一人一瓶矿泉水,然后我们等下一个倒霉蛋儿。”说完之后,两个人就勾肩搭背的扬长而去,只留下吕玉龙渐渐冰冷的尸体。

    但这时候吕玉龙绝对没认为自己死了,在迷迷糊糊里,后脑的剧痛反倒让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活着的痛苦。

    想着黑暗的街巷可能没有什么行人经过,按照后脑那一闷棍打击的力度,理工毕业那精于逻辑算计的习惯,吕玉龙认为,自己必须呐喊自救,于是,吕玉龙还没睁开眼睛,就大吼一声:“救命啊——”

    这一声呐喊,绝对起到了召唤行人的目的,因为就这一声喊后,吕玉龙立刻听到眼前身边一群人,是的,是一群人欢喜的呼喊:“义父醒了。”

    “大帅醒了。”

    “总兵大人醒了。”

    然后,吕玉龙就感觉自己干裂的嘴唇上流入一股清泉,正是失血过多的吕玉龙就贪婪的猛喝几口,一时情急,却是噎住了肺管,于是就是猛烈的咳嗽。

    这一咳嗽可不打紧,吕玉龙就感觉浑身上下无数伤口一起剧痛,似乎自己身上的鲜血也在随着身上无数伤口的迸发而喷薄而出。

    吕玉龙大惊,难道一闷棍竟然打的自己浑身全是伤口吗难道这就是江湖传说的七伤拳吗

    似乎是失血过多,浑身乏力的狠,疲惫与困倦如黑幕一般袭来,即将将他死死的包裹住,吕玉龙咬牙告诉自己,这是生与死的一道坎,不想死就必须坚持睁开眼睛,否则,就再难睁开了,那样,自己将在这种明白的昏昏沉沉里死去。但是,现在的眼皮重过千钧,怎么努力也抬不起来,这让吕玉龙慢慢的气馁了——休息一下,积攒下体力,然后再睁眼吧。

    吕玉龙在给自己找着睡下去的借口,虽然他心知肚明,这样睡下去,估计自己再也醒不来了。

    但沉重的眼皮,因失血而渴望睡觉的大脑,还是将他慢慢的拉进甜睡的梦乡。</p>

    <strong></strong>“父帅,义父,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您不要死,抗金大业还要您带着我们担当啊。”就这一嗓子,立刻让吕玉龙大吃一惊,什么抗金大业父帅这是怎么个梗,自己不过是一个理科的小书办,怎么的也不能被称作帅啊,而最主要的是,自己四十几岁,家徒四壁,还是单身狗一个,哪里来的儿子义父这个词怎么听着如此新鲜

    于是,不是与死神战斗,而是对这个称呼的无比好奇,在国人强大的好奇围观心态下,战胜了昏睡和死神,吕玉龙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打自己闷棍的那个半大小子,而是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腌臜汉子,脑袋上还顶着一坨黑乎乎的一块翔,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但这家伙一脸期待焦急,正端着一个暂满黄泥巴的破碗,将半碗半泥半水往自己的嘴边递着。

    看到这个突然的变化,看到这个面带狰狞的脏乱大脑袋,吕玉龙不由得尖叫一声,本能的上去就是一脚。

    这一脚出脚突然,当时踹的那个递水的家伙一个倒翻,那个破旧的水碗也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而让吕玉龙吃惊的是,那汉子被自己一脚踹翻,竟然没有暴起反击,反倒是顺势趴下跪倒,连连磕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赔罪:“义父息怒,义父息怒,都是孩儿莽撞,行不孝之事,还请义父责罚。”

    吕玉龙越听越糊涂,当时赶紧辩驳:“我不是你的义父,也根本没有你这样一个干儿子。”

    事情的确如此,认干儿子,在社会上已经不流行了,再说了,看眼前这家伙,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七八,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给自己做干儿子,绝对是差辈儿了。

    结果吕玉龙这么一说,那个跪在地上的汉子更是大惊失色,磕头如捣蒜一样,连连赔罪。

    这时正扶着吕玉龙的一个汉子开口求情道:“义父息怒,大哥当时见义父死战不退,而战况已经不可收拾,没办法,才不得已打晕了义父,但大哥绝无歹心,不但如此,他让三弟背着义父撤退之后,带着其他的兄弟,奋不顾身阻挡建奴攻击,身上多处负伤之才救得义父性命,请义父看在他一片孝心忠勇的份上,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当时吕玉龙再次大惊,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干儿子,已经让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了,这怎么又出了一个干儿子

    正在他即将神经分裂的时候,又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在耳边:“义父,仲明大哥的确是为了义父好,要是您还在坚持,现在我们这些人,就都折在了奴酋阿敏和奸贼佟养性李永芳的手中了,其实是仲明大哥救了您,救了咱们所有的人啊。”

    奴酋阿敏奸贼李永芳这两个名字一出现,让略懂历史知识的吕玉龙当时眼前一片蓝屏,大脑直接死机。

    这两个名字可不是人名,这是名人。东北人,东北懂得一点历史的人,都对这两个名字太熟悉了,阿敏,那是满清刚刚兴起时候的二贝勒,是努尔哈赤的亲侄子。而李永芳,更是大名鼎鼎,他是明末与后金战争中,第一个投降努尔哈赤的明将,大金的驸马啊,这时候怎么突然出现了他们这是什么梗,这是什么状况

    无限纳闷的时候,吕玉龙才真正看向四周——四周围着一大群人,一个个也是蓬头垢面,大部分身上脸上还带着伤,干涸的血迹随处可见,而他们身上穿的更是离奇,不,应该是惨不忍睹,这些装束不但古怪,更是破烂肮脏的令人发指。

    这样的装束在吕玉龙的印象里,即便是街头的流浪汉也比这些衣服强上百倍,似乎只有五几年拍的老电影里才能看到这样的衣服。

    看到大家一个个充满殷切希望看着自己,也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自己。

    这一看,当时将吕玉龙惊讶的要死,原先自己的那身西装不见了,取代的是一身似乎是麻布一样的长袍,外面还罩着一身缀着铁片的东西,直觉告诉他,那是铠甲。脚上的金猴皮鞋也没了,是一双漏着脚趾头的皮靴子,一阵寒风过来,冻得那是钻心的疼啊。

    一切都出乎了自己感知的范畴,吕玉龙不由得喃喃自语:“你们是谁”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那个汉子抬起头,小心的禀报:“儿毛学礼啊。”

    一个精干的汉子上前自我介绍:“儿,毛仲明。”

    毛学礼,毛仲明,吕玉龙嘴里嘀咕着,好陌生的名字啊,没听说过啊——啊呀,毛学礼不就是后来的尚可喜他爹,毛仲明不就是耿仲明,那么——转回身,一脸惨白的吕玉龙对抱着自己的那个人问到:“那你就是孔有德”

    那个汉子欢喜的连连点头:“正是孩儿,正是孩儿,现在是毛有德,义父总算明白了。”

    我明白我不明白,大明三大汉奸在这齐活了,还一个个称呼自己为义父,那自己是谁还不呼之欲出——大明备受争议的——毛文龙。

    真相明白了,吕玉龙,不,现在是毛文龙,一翻白眼就再次昏过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