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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勤快办事
    沈光祚听到小太监催促自己写请恩折子如此紧急,当然明白内里,可见皇上召见毛文龙急切之心,心中一阵酸楚一阵高兴。

    酸楚是妹妹能得旌表,高兴是外甥毛文龙在皇帝的心中是如此的简在帝心,看来,自己的外甥以后将前程远大,有皇帝如此呵护,那些攻击他的文官们不过是白日做梦跳梁小丑,外甥无忧也。于是就告了一个罪,立刻坐在书房的书案之后,展开纸笔写请恩折子。

    提起笔来,想起当初妹妹艰辛不由得凄然泪下,小太监在这时候提醒道:“最好还是以毛帅的口吻写为好。”

    沈光祚收住泪光,连连点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于是略一思考,就以毛文龙的口吻写道:“职原系山西平阳人也,寄居浙江杭州。年九岁,父监士毛伟弃世。母沈氏,年二十六岁即守制,家事寥落,职伶仃孤苦,无以为生,幸母舅今顺天府尹沈光祚养育成长。职念母老家贫,因游边塞禄仕,以斩俘西虏功,升万户,旋蒙杨经略加衔都司。是时母年迈抱病在杭,历书召职,私情乌鸟,罔极私衷,南望涕泣,肠为百断,陈情院道,不俞给假。此时职亦念忠孝不能两全,国家正当多事,不即南归,而母因念子,辗转床席,最终含恨病故,当时北望唤儿,遥嘱臣杀敌报国,已成终天之恨矣。虽比皋鱼之痛,竟同吴越之仇,此职所以呼天望云,而每不禁涕泪也。然在辽建言上院,亦未蒙下择刍荛,遂致辽、广连陷。职每念臣子当以身许国,故沙场掩骨,为将之荣。但虑一旦裹革,则职之为臣尽忠,庙堂必为职显扬,而职不及为母氏陈其苦节,则失为子尽孝之道,职实有亏,而职母冰霜之节操,是以子不孝,蔽其善矣。

    今当圣明以孝治天下,以节义风天下,如职母者,应在旌节建坊,以彰风化。而本部院鼓舞将吏之法,必能达其万分填结之心事,以得其寸心感奋之死力。职非真骏,亦怒蛙也,愿居鼓舞之中,敢求心事之达。且职有战无援,自身一死报国,职死而谁为职母鸣节乎即职弱弟毛季龙肄业钱塘庠学,亦安得如职存日,有本院鼓舞将吏,怜职之海外孤危,为职题请旌节乎!庶职生弥奋衔结之心,誓当与贼不共戴天,即或从事疆圉,而忠孝无亏,得含笑见母氏于地下矣。伏乞照详,请建坊旌节施行。”

    奏折有感而发一挥而就,真的是情真意切,让观者落泪,闻者涕泣。

    吹干墨迹,含泪双手递给小太监,那小太监接过小心入怀,这时候早就得到吩咐的沈光祚小厮端了一盘铜钱过来,足足有五贯之多,对于这个小太监来说,已经是丰厚,连连谢赏。

    但沈光祚却认为不妥,于是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腰带上拽下一块玉佩放到上面,小心的道:“那铜钱是给小公公跑腿的鞋钱,这个玉佩是下官答谢魏公公惦记提携之恩,还请小公公代为转交。”

    这个小太监一见,却是一个上好的美玉,在市面上怎么的也能值个百把两银子,若是将这个奉上给魏公公,那么自己也一定落个办事得力的好评,那么以后出宫的机会就更多了,当时就是一番千恩万谢。

    在沈光祚亲自送出来的时候,沈光祚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我的奏折上去,礼部那里要是推脱阻拦,浙江布政使王司马(不是官爵是名字)若是阻挠,却是堪忧。”

    结果这个小太监就眉开眼笑的回答:“这个却请大人放心,魏公公已经和礼部尚书王同和打过了招呼,王同和那个老倌现在估计正在大堂里等着您的这份奏折呢,至于浙江布政使王司马那里更不是问题,魏公公就在刚刚已经快马加急,传信给他,同时估计这800里加急,也就是五七日,王司马那里的回复公文就会传到京城,只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千恩万谢的沈光祚一面送这个小太监到了书房门口,一面不由得心惊,感情在不知不觉之中,魏忠贤的势力已经扩展到六部和地方,看来自己的外甥说的对,魏忠贤早晚会位极人臣,权倾天下,可惜自己一个堂堂的顺天府尹,天之脚下,竟然忽略了这个重大的问题,真正的是该死至极。

    看来自己需要紧锣密鼓的布置一番选边站队。

    沈光祚代言毛文龙请为母求旌表的折子递到了魏忠贤的手中,当时上面还有一块美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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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玩了一下这块美玉,当时魏忠贤很是喜欢,毕竟这时候还没有人能如此大手笔的给自己送礼,这沈光祚的先河开的让魏忠贤欢喜,于是将这块玉珍惜的带在了腰带上,然后对着这个小太监道:“铜子你就留着吧,一会你去御马监报个道,做个行走吧。”然后也不去看趴在地上一步登天的小太监,直接拿着沈光祚的折子急匆匆赶本了木工房面见天启。

    天启正在挥汗如雨的大干,原先阴魂不散的那个起居注秉笔也不知道躲到哪里睡觉去了,今日他一定眼不见为净,然后写上一笔:“帝批阅不堕”而万事大吉。

    但天启一边干着木匠活,耳朵却一边听着门外,还好不大一会门外就传来了魏忠贤那特有的猫步,刚刚在门外站住想要请示,天启就迫不及待的对着门外道:“赶紧滚进来,说说事情做的怎么样。”

    魏忠贤就笑嘻嘻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回禀:“沈大人怎么能拒绝这样的恩赏当时就感激涕零的代笔毛文龙写了请恩折子,在这里呢。”

    接过这个折子,天启边看边道:“礼部那里怎么样啦”

    魏忠贤立刻笑着道:“礼部王同和大人倒是先一步将同意的折子上来了,同时还附带着一个请罪的折子,言道让如此旌烈慈母遗于野,真的是罪过,所以请扣三月俸禄,以赞助牌坊修建。”

    对这个礼部尚书如此的转变懂事,天启很是欣慰:“三个月的俸禄,不过是三瓜俩枣,根本就起不到作用,不过却是一份心思,收下吧,嗯,下个月是他老娘大寿,就从内帑里拿一百坛子酒钱。”

    魏忠贤就笑了:“倒是让那老小子赚了。”

    天启就笑着道:“这不是赚不赚的事情,他表了心思,朕回了情义,君臣相得吗。”

    “是是是,万岁说的是。”

    “浙江那边不会有什么反对吧。”

    “浙江布政使王司马那里绝无问题,他在京的儿子已经代替父亲上了折子了,上面说看得毛文龙之母沈氏,青年守节,臣宦浙多年,业闻其概。文龙剔历边疆,伊母依闾屡盼。天涯游子,念华发之垂堂;海外孤臣,感白云之在牖。幽贞成其素志,咸彰伊母之贤;淑德本自名门,玉成厥嗣乎武。文龙为国忘家,为君忘亲,当体必至之情,而朝廷教臣以忠,教子以孝,须为锡类之典,即其立功名于异域,亦宜标懿哲于所生,旌表之恩,似应覃及。浙人之大幸也。”

    魏忠贤虽然大字不识,但记性奇佳,这般文绉绉的竟然记得一直不差。

    当时天启感慨:“难得天下还有几个忠心侍奉我这个皇上的,很好。”然后掉头道:“既然如此,这个朕就批了,拨付白银十万两,在毛帅故居树立牌坊,嗯,你现在就派人去毛帅那里,让他请求进京谢恩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