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对于毛文龙的懵懵懂懂,就忧心忡忡的回答:“还不是那个内喀尔喀部惹的祸”
毛文龙就一个头两个大了,这怎么又出来一个内喀尔喀,他们是什么鬼
叶向高看到毛文龙的疑惑,就不得不再提一下这个渊源:“当年建奴挟萨尔浒之战余威的努尔哈赤率军围攻铁岭,内喀尔喀中最有实力的宰赛(斋赛)率万人援明,不料抵城时铁岭已失守,其后又与后金兵交战,大败,宰赛及其二子与巴克、色本、桑噶尔等均被俘获。现在建奴用这三个人要挟已经归化到林丹汗的内喀尔喀归顺后金,当然林丹汗要为属下部落出头,要不岂不是丢了自己大汗的威信,但凭借林丹汗的实力是打不过的,于是他就想用和平手段用牛羊换回人质。
所以,就在前些时候,我们派去派监军王猷带着四千两白银出使察汉浩特,林丹汗称病不见,又借口自己手下没有懂汉字的人,将明朝使臣带来的谕帖弃置一边。这不是要绝我大明而投靠建奴是什么”
这的确是大事,天大的大事,自己知道历史上林丹汗是死磕皇太极父子,但自己这个大活人这么折腾,大明都有了第三党了,那历史还能相信吗看着有些不靠谱。
“那这又和辽西蒙古人有什么关系,唉不对啊,辽西哪里来的蒙古人啦。”
叶向高只能告诉他:“努尔哈赤占领广宁后,在你的牵制下不得不退回辽东,而明军在大败之后,也无力出击尾随敌人收复失地,只能固守山海关,这就在山海关至广宁这片区域,也就是辽西成为了一片无人地带,没有明军,没有后金军,这个空子被蒙古各部钻了,那些蒙古人就举家携口都成为了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而当时督师辽东的王在晋推行联虏(蒙古)政策,当时拿出一万银子奖赏这些蒙古人,希望让他们驻扎在辽西,成为隔绝大明和建奴的一道缓冲地,以便咱们大明安心的收拾烂局,安心的筑城推进。”
毛文龙就不得不佩服怕死的王在晋了,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花钱不多就等于让蒙古人给自己当了保安防线,而所费不过每年一万赏赐,这可比现在动辄几百万,最后达到一年上千万的军费省的太多了。
看着毛文龙有松了一口气的意思,叶向高就哀叹一声:“毛帅不知啊,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不辽西的蒙古人,一旦他们受到林丹汗的态度影响倒向建奴,那就等于整个辽西转眼失去,而最可怕的是,现在的宁远城花费无数,却是正在半成时候,而宁远不但起不到保护山海关的作用,反倒被蒙古人包围其中,一旦真的蒙古人叛乱,宁远危亡啦。”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让蒙古人替自己守卫大门,结果保安反了,那大门就是敌人的通道了,保安就直接登堂入室了,这下局势是真的要糜烂的不可收拾了。
“所以孙师傅要求我赶紧赶回皮岛”毛文龙就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叶向高就点头:“内阁也是这个意思。”然后看了看天启,就不再多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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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就痛苦的道:“孙师傅一日三催,要毛帅赶紧回皮岛,发动对辽东后金后方的攻击,以牵制建奴不能全力西顾。”
听到这个消息,毛文龙第一时间就是感觉的一种酣畅淋漓的畅快,虽然这种畅快是要不得的,是卑鄙的,是——
以往,大家对自己在皮岛的作用都是嗤之以鼻,一个个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就是要钱要粮,根本就起不到牵制后金的作用,其实就连现在在前线的孙师傅都对自己的作用不置可否,更别说好大喜功自以为是的袁崇焕了。
现在好了吧,现在大家都想起自己的作用了吧,这下知道东江镇的作用了吧,这下,我还就不去了,我还就看看,在你们眼里的我,是不是真的很重要。于是,毛文龙就赌气的道:“臣——”
结果魏忠贤立刻站出来道:“毛帅不可去。”
天启就不说话,叶向高就皱眉。
“万岁,叶相,现在皇商的事情已经发完了名额,开始正式运作,但其中许多细节还需要毛帅斟酌指导,天津卫新港即将募股开工,没有毛帅坐镇,我们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啊,如果毛帅回了皮岛,那我们一切都要停摆啦。”
这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皇商和开港都是商贾小利,牵制后金不让他们进攻山海关这是国事,怎么能因利益而坏国事魏忠贤,难道你要祸国吗”
朱由检就直接指着魏忠贤的鼻子大声呵斥。
天启,魏忠贤不敢顶撞,对叶向高也只能忍气吞声,但对这个小屁孩,魏忠贤就不惯着他了,当时就反驳道:“这皇商之事怎么是小事如果没有皇商预先缴纳的二百万定金,孙师傅那里有军饷筑城练兵如果没有未来的一千万的红利,我们哪里有钱赈灾修河道,哪里有钱给九边将士订购棉衣,哪里有钱继续往孙师傅的无底洞里填”
一说关宁事就来气,就开始抱怨孙承宗:“孙师傅十一万关宁铁骑已经花了无数的钱粮,结果就是一个可能,记住,是可能蒙古人不稳,就立刻让他手足无措心神不宁,就急火火到了这个程度,往日不见他夸奖一下毛帅,袁崇焕那个大嘴巴还总是胡说八道说毛帅根本就没牵制后金之功,之所以建奴不敢进攻辽西,都是他筑城之功,吓住了建奴不敢西来(历史记载如此)现在好了,到底是谁把谁吓到啦难道他铸造的宁远城是纸糊的吗远处看着威风,近了一捅就破吗难道孙师傅报上来的十二万关宁铁骑都是纸人,或者干脆就是子无需有吗那已经拨付给他们的五百多万银子都干什么啦”
魏忠贤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然不顾皇上和叶向高已经因为尴尬而黑了的脸:“不行,我明日就派锦衣卫东厂去山海关查账,查人头,查城池,查大炮,如果他们真的敢糊弄咱家,即便是拼死,我也要将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拿下。”
“放肆。”天启一声断喝,让魏忠贤一愣,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司礼监,这是和皇上和叶向高在一起呢,这说的也不是别人,是皇上无限倚重的师傅,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自己一时气愤真的放肆了,于是咕咚跪倒磕头求饶,但挺直了腰板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愤愤不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