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江边,病体缠身,大夏天的披着皮裘的信男君杰,紧了紧身上的皮裘,面对和煦的江风,竟然依旧感觉到寒冷,这种冷其实不是从身体上感受的,而上从内心里发出的。遥望着汉江北岸,真的是忧心忡忡.两个眼睛里闪烁着妖异的火苗,消瘦如骷髅一样的脸上的两个颧骨,染成一片绯色的绯红。
这是严重的身体气虚,血脉亏欠造成的。
现在的信男君杰吐血已经成了常态,时不时的就要来上那么一两口,如果不吐上两口。就感觉胸闷气喘了。
信男君杰知道,自己的大限不久了。
但幕府将军依旧没有派过来一个合适的接替者,这不得不让信男君杰继续为幕府,为日本人的远大梦想继续坚持。
本来划江而治,这不过是一时权宜,等到增兵,移民,稳定南朝鲜之后再次征伐北朝鲜做准备。
但战况却出乎了他的预料,敌人并不甘心南北对峙,有一种趁自己病,要自己命的卑鄙心态。一定要裹挟前战大胜的余威,一口气将自己赶下海峡的决心。
现在汉江的北岸,连日来敌营不断的在扩大,不断有源源不断的军队驻扎进来,每一次一支军队过来,都有一两万人马,有朝鲜军队,也有东江镇的复辽军,各种各样的认旗不断的增加。
每一支军队补充进来,都会让敌人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呼,然后就是无数的民夫,开始为新到来的军队,增建敌营。随着对面敌军的不断增加,联营百里,一眼望不到头,那种气势,简直让人看了头晕。
按照信男君杰的多年带兵经验估算,对面的敌人,最少已经达到了二十万,然而这个数字还在继续增加,也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五十万。
继续增加兵力,为未来渡江作战积蓄力量。
信男君杰不怀疑中朝在江北岸,最终会集结出五十万大军和自己来一场决战。
朝鲜原先有三千万人口,在内乱的一年多里,因为各种原因,起码会损失一两百万。在自己登陆朝鲜的时候,为了给大和民族争取生存空间,自己最少杀了五百万,而李庆掌握的原本有七八百万,但李庆实在是不争气,不断的有大批的百姓逃入深山,逃入当初宣州东江镇控制的地方。
如此计算下来,现在的北朝鲜,最少有一千万人口。一千万人口,有东江镇充足的物资供应,是足可以武装出五十万悍不畏死的大军的,再加上东江镇的人马,实力是何其雄厚
现在,信男君杰后悔了,他不是后悔当初杀了朝鲜人,而激发起朝鲜人悍不畏死但决心。而是后悔当初自己登陆朝鲜,一路狂飙猛进的时候,杀的人太少了。如果当初杀了朝鲜千万人口,那么,自己现在面前的压力将大大的减少啊。
随着敌人军队的不断增加,划着小船想要偷渡过江进行侦查的敌人巡哨,也在不断增加,在这条宽阔的汉江上,每天都有双方的巡哨,你来我往的厮杀。
而敌人就在汉江的北岸,开始建立造船厂,每一天人如蚂蚁,不断的将一批又一批从原始森林里砍伐出来的大木,拖进造船厂,打造船只。
原则上,刚砍伐下来的湿木头是不能造船的,但他们却违背了常规,将大木直接锯成木板,然后乒乒乓乓就打造出一只小船。
是的,是小船,是那种在河道里的平底船,而不是两军需要的那种内河战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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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信男君杰懂得,这样的船只敌人并不是用来运载人马,也不是用来装配火炮,而是用来搭建浮桥的。
为了证明信南君杰猜的正确,就在他披着皮衣,忧心忡忡观察的时候,敌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开展搭建浮桥。
一条条小船向南岸开始排列推进,每往南排出一个小船,就有朝鲜壮汉,包着头巾用木槌,将两根尖木打下江去,固定住小船,然后依次类推。
而后就在船上铺设木板,丁住,然后就是一队燧发枪手冲上推进的浮桥,掩护民夫继续推进。
信男君杰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敌人的主帅在验证水文和江水的深浅,在实验浮桥搭建计划是否合理。但不管敌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必须要拿出应对之法,坚决阻止敌人建设浮桥,实验浮桥的举动。一定要坚持自己三十万大军的到来,一定要坚持到两三百万移民的到来。将战事拖到冬天,只要拖到冬天,朝鲜的寒冬,就会将所有战争压制在苦寒的天气下,如此,就又可以为自己争取一段休息。
开春了,自己有三十万新增援的大军,再有残存的几万将士,再加上移民过来的百姓,保证朝鲜半壁河山是没有问题的了。
而等到明年入秋,大和民族的秋收结束,另一批合计五百万移民到达,哼哼,想要渡江攻击我那你得等,你应该战战兢兢的准备承受大日本帝国毁天灭地的打击吧。
现在自己的第一要务就是将敌人死死的堵在汉江北岸。
一门门重炮早就对准了对面向汉江中心推进的浮桥,在信男君杰点头后,射击距离可达十里的大炮开始轰鸣,一发发巨大的石头弹丸飞向了浮桥,转眼之间,就将浮桥砸的木屑纷飞,民夫和上面保护的将士纷纷落水,松动的浮桥木桩转眼就被澎湃的江水冲的无影无踪。
等在下游的船队,就将那些落水的士兵和民夫救援上去了。
但转眼之间,对岸的炮兵就对这面发动了炮火报复,其实,敌人的佛郎机炮,根本就打不到自己的阵地,他们不过是在示威。
是的,是在示威,因为听声音判断,今天还击的大炮比前几日更密集了。这说明,敌人的火炮数目更加多啦。
用千里眼看去,敌人沿江的炮兵阵地上,正有更多的炮火被安装就位。
而刚刚打过来的弹丸,依旧是铁的。
依据越境深入的探子回报,现在整个北朝鲜成了一个规模巨大的炼铁厂,无数的百姓在各地竖起了土高炉,正在没日没夜的煅烧弹丸,虽然程度不高,但纯度再不高,也高过自己的石头弹丸。
从这一点上看,日本列岛和朝鲜的矿产相比,真是天壤之别,这更加加剧了信男君杰占据整个朝鲜的迫切之心。
今天双方的这种表演,再次落下了帷幕,于是信南君杰被将士们抬回了自己的衙门,然后咳嗽着,提起笔,将自己迫切的心情再次向德川幕府报告,恳请幕府大将军,将已经制定的计划抓紧实行,绝对不能拖延。然后放下笔,计算了一下时间,唉——我又该吐血了。
一弯腰,一口老血再次喷了出来,信男君杰就感觉到自己轻松多了。于是心中就想,是不是再吐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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