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莫过救驾,罪深不过害主,义父,您疯了。”毛承勇好久之后,轻轻的说道。
毛文龙看着帐篷的门口,门口有亲卫在往来巡视戒备,在这个帐篷周围,最少有五十个毛文龙最忠实的侍卫看护,不必担心这里会有锦衣卫的暗探。
“我疯了吗我不认为,我不但我没有认为我疯了,而且我认为我现在清醒的很,冷静的很。我认为我摆脱了许多纠结,彻底的冷静下来,彻底的做到了我该做的位置上,站在我该站的高度,看这个世界,看这个世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毛文龙的心慢慢的变得空旷起来,他的脑袋慢慢的变得虚无起来,他的灵魂慢慢的从身体里飘荡出去,飘出那个狭窄的帐篷口,飘向了无边无际的草原,飘向了苍茫辽阔的虚空。
梦游一样的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神情有些麻木,跟着自己的灵魂,慢慢的走出了帐篷,走到了那辽阔的草原之上,走到了那秋阳里的天地之间,扬起脸,让秋阳不多的温暖,涂洒在自己的脸上,让草原上,带着鸟语花香和泥土气息,以及隐隐隐藏在里面的血腥味道的风,从自己的脸颊上吹过,但是他没有任何感觉,现在的毛文龙的躯体,就是一句行尸走肉。而他的灵魂,就漂浮在苍茫的虚空之中,俯视着这广袤的大地。
地做棋盘天做子,在虚空中俯视着这个世界的毛文龙的灵魂,这时候深深的感悟到了这句话的精髓与广博。这时候他又感觉到了当初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那种感觉。
那时候,他总是感觉自己不是真实的存在,而是灵魂的虚无,在千万人厮杀的战场上,他感觉到无限的孤独,他感觉到在他面前厮杀的千万人,都好像是虚无的存在。自己一刀过去,穿透的不是实实在在的身体,而是扎在虚空之中一样,在他面前惨叫躺下的,也不是实实在在的身体,而是一个又一个3d投影中的虚幻。他时常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幻想,自己不过是在玩一场战争的游戏,按照游戏的规则,遵循着游戏的程序,在一步步的打怪升级,最终建立一个虚无的属于自己的王国。但其实无论自己多么的努力,当供电局断电的时候,眼前不过是一片漆黑的屏幕,然后大家轰然散去,这一场游戏一场梦,就结束了。明天,明天在艳阳高照的时候,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或者继续重头来玩这一场已经
深陷其中的游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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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战争结束,自己每一次坐在房间里,面对着那些兴奋的手下,他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恐惧,这个程序员将眼前的每一个人,编程的太真实了,真实的已经分不出真假。但在他的心中,总感觉眼前的这些人是由1和0组成的程序影像,无论他们在自己面前如何的活灵活现,如何的有血有肉,但只要自己将手伸过去,要么触摸的就是冷冰冰的屏幕,要么就是穿透他们的身体,发现他们不过是一个3d的投影。
直到他遇到了语嫣,在洞房里,那种真实的感觉才慢慢的回到了他的身体,当他看到自己第1个血脉的结晶降生的时候,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才彻底的离开了自己,让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实的人,在自己周围的,也是一个个真实的人,而不是自己存在于这个游戏里。
从那以后,大概是真诚的感受着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和爱,他拼尽一切来保护和关心周边的爱他的和他爱着的人。因为他实实在在的知道,一旦失去了他们,他们就不可能像游戏里满血复活,他就彻底的失去了他们。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思想里,而且实实在在的感觉自己的灵魂漂浮在虚空中,俯视着这一片大地天空做成的棋盘。在那棋盘上每一个走动的人,不管是高低贵贱,不管是敌人还是战友,都如同一枚枚棋子,黑白分明,即便是那个站在一个小小帐篷前面,仰脸望天,双手高举的那个家伙,那个叫毛文龙的家伙,也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按照围棋上的术语来说,他唯一与其他棋子不同的地方,他就是一个棋筋,是决定这一盘棋胜负生死的关键罢了。
那么现在,自己就不应该再逃避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自己就是应该以穿越者的大手,拨弄这一盘棋局,下出一盘漂亮的棋。
“义父,义父,夜已经深了,请回到帐篷里,喝一碗热乎的马奶,喝一点温暖身体的美酒,不要伤了身子。”毛承勇担心的看着,在这里站了两三个时辰的义父。无论他做了什么,他想怎么做,自己是他的义子,是他的马前卒,自己必须接受他的安排。毛承勇突然间有了这样的一种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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