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将落,手里的对讲机猛然传来一道惊急的声音,“首长,夫人不见了”
刺啦的尖锐响声割破磅礴大雨,霍景席险些将对讲机捏爆,“你说什么”
封图猛然掉转车,往军区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南南就是老大的命,这是封图这几日来最深刻的感受。
军区院的事发生在五分钟前
林放秘密掩护王玫的女儿和母亲进了军区院,医院现在可不太平,护送霍景席的那支军队刚抵达医院,枪声就响了。
被这场大雨掩盖的,是赵坤的人马,是枪林弹雨的声音。
林放急急将俩人放下,见俩人被护送进楼梯里后立即上车离去,赶去医院帮忙。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那个小孩猛然推开一直牵着她手的姥姥,头也不回冲进雨幕。
所有人都一时被震住了,没有人料到她会突然冲出去。
“秀儿”姥姥率先反应过来,想跟着冲进雨幕,被一旁的兵哥及时拦住。
林放进来军区院的时候,南南在窗户上看见了。
为了保护俩人的安全,周秀儿和姥姥会送来军区院,霍景席之前就已经和她说过了,所以看见林放的车进来时,她便下了楼,刚步入一楼,就听见姥姥的惊吼。
另外两个兵哥跟着冲进雨幕,迅速追向周秀儿,可就在他即将抓住她时,一颗子弹猛然打中他的膝盖。
在几乎看不清人的雨幕里,南南只看见兵哥猛然倒在地上,她惊呼出声,“怎么回事”
血色刚流逝出来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是以南南并没有发现他受了伤,只看见兵哥一倒地就再也没起来。
而周秀儿越跑越远。
数个兵哥从大楼里冲出来,几人去追周秀儿,又不知是谁大喊了声有突袭,狙击手呢
整栋大楼霎时响起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即便是在这么大的雨里,也格外刺耳。
“保护夫人”随着声音落下,数个兵哥从外头涌进楼梯,包围住南南,“夫人,现在外面有危险,我们先上去”
姥姥看着周秀儿越跑越远,直接哭了起来,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用力抓住南南的手,“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外孙女求求您”
老人家原本就因营养不良整个人非常虚弱,这般哭起来,整个人说不出的悲呛。
南南吓得立刻将老人家扶起来,“您先起来,我承受不起这一跪我会救她您放心我会救她”
与此同时,外头传来大吼,“拦住她”
南南抬头看去,就见周秀儿被门卫的保安一把抓进保安室。
周秀儿使劲挣扎,两眼发红,狠狠咬住保安的手臂,用尽全力,血丝都出来了。
保安不堪其痛,手刚松周秀儿便跑出军区院。
保安抬头就要追出去,一颗子弹滑过他的脸颊险些打穿他的脸。
姥姥更激动了,“秀儿回来”
周秀儿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刚刚在车上无意中看见的王玫,那是她的母亲,“妈妈”
南南见周秀儿跑的方向会经过另一扇守卫门,立即推了兵哥一把,“快去拦住她,你们从这边。”
又点了几个人道,“我们从这边,包抄”
周秀儿是王玫和周默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肉了,且她身上还缝有芯片,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
听见南南的话,几个兵异口同声,“我们去可以,但夫人不能去”
南南妥协,急急道,“小心点”
几个兵哥原本想留下两人保护南南,被南南拒绝,“这里是军区院,你们还担心我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周秀儿救回来”
闻言,数人面面相觑,才小心翼翼探出楼梯,试探了下,确定没有狙击手的攻击后,大步追向周秀儿。
兵分两路,冲出军区院包抄周秀儿。
可周秀儿很是聪明,见两头人包围,猛然从大门的栅栏里又穿进军区院,细胳膊短腿,一下子就穿过去了。
冲进军区院的周秀儿冲向另一面墙的栅栏,见状,南南头也不回冲向周秀儿。
跑进雨幕,南南才发现这场雨到底有多大,她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雨水顺进鼻息里,她只能用嘴呼吸,努力眯起眼辨清周秀儿的方位,可她还是慢了一步。
当她冲过去时,周秀儿已经钻出栅栏,南南只摸到她的手臂,未能抓住她的手。
与此同时,不知又是谁大喊了一声,“还有狙击手”
可磅礴大雨里,南南并没有听见。
周秀儿冲出军区院后大步往前冲,南南在军区院里直追,结果冲进军区院的厨房,瞥见房里的窗户,南南想也没想冲过去,直接跳窗越墙,准确无误落在周秀儿跟前。
周秀儿还想跑,被南南一把抓住,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跑,被所有人包围直追,也还是要跑,气得不轻,“你到底要去哪”
周秀儿浑身发冷,嘴唇直哆嗦,隐隐约约,南南听见她好像在说话,凑过去正想听听她在说什么,后脑勺猛然一疼,下一瞬,一阵黑暗侵袭而来,直接将她吞噬。
狠狠砸了南南一脑门铁棍的陈画嘴角勾起笑意,跌坐在地的周秀儿惊恐看着陈画。
陈画冲她露出几颗白牙,抬眸见军区院的军人都追了过来,抓起南南和周秀儿,头也不回,悬殊上车,淹没在雨幕里。
霍景席抵达军区院的时候,雨还在下,依旧那么大。
陈画抓着南南和周秀儿离开的时候,因为雨势太大,追上来的兵哥只能依稀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却无法辨出那个人是谁。
封图给霍景席撑着伞站在南南被陈画打晕的地方,牙关紧绷,浑身暴戾,“将赵坤在塔木市的所有据点,一个一个毁了,直到找到他为止”
“是”
“地下室那边,也不用再等了,将黄金送给塔木市,这一次,我要赵坤死无葬身之地”
“是”封图周身一凛,老大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震怒过了。
南南醒来的时候,后脑勺一阵生疼,忍着疼,她刚想睁开眼睛,头皮猛地被人攥住,很用力,疼得她嘶叫出声。陈画笑得狰狞,抬手狠狠扇了南南一巴掌,打得她自己手都有点麻了,她甩了甩手,道,“还算过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