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一片清明,呆呆看着霍景席房门,然后直起腰、爬下床。
霍景席去了地下室,里头该在的人都在,包括那个在门口哀求霍景席去的男人,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
男人一进去,所有人都看着霍景席。
没有人开口说话,地下室里一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却入了所有人耳里的动静。
求过霍景席的男人蹭的站起身,“首长求您了,今晚跟我走吧,那边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的话,傅阳会死的”
门外听见傅阳二字的南南陡然瞪大眼睛。
眼前一挥摔了下去,砰的闷响叫霍景席浑身一震战栗,想也没想冲出去,门一推开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南南。
“南南”他急得大喊,蹲下身迅速将她抱起来,“林泉择”
林泉择疾步从地下室跟出来。
霍景席抱着南南直奔回卧室里,边跑边压着嗓子哄道,“南南,我哪都不去,你别吓我”
眼前的黑色逐渐褪了去,南南意识重新回笼,听见霍景席的话,心里疼得厉害。
他怎么可能不去
那是傅阳啊。
而且,她早就知道的,就算不是傅阳,他也一定会去的,他从来不会让他的兄弟轻易就丢掉性命。
南南攥住霍景席的袖子,闷闷吐出两个字,“去哪”
霍景席身子一僵,没有回答,与此同时,林泉择跑了进来,“首长,夫人。”
男人刚想起身,让林泉择给南南检查身子的状况。
南南忽地窜起身一把扑进霍景席怀里,埋首在他胸膛里低声道,“让他出去。”
那么不安。
又那么浓烈的不舍。
霍景席难过看着南南,好一会儿,才动了指尖,揽住南南,掀开被子将她裹起来,让林泉择离开。
门一关上。
房间陷入了压抑的静谧。
南南努力控制着泪腺,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霍霍,告诉我,你要去哪”
别让她,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真的无法再经历不知其踪也不知其安危的痛苦,塔木市那回是她凑巧看到电视上的新闻才总算得知他在哪里。
可这一次呢
至少,至少啊,让她知道,他在哪里。
她可以不跟着他去,她也知道,他不会让她跟去。
霍景席轻柔捧起南南的脸,俯身舔掉她脸上的泪痕,温柔覆上她的唇。
他吻得很轻,所有的深情都蛰伏在小心翼翼的举止里,舍不得伤她分毫,只想永远将她捧在手心。
可他将她的眼泪舔掉,就有新的眼泪流下来,南南用力挣开霍景席的钳制,哭着抱着他,“霍霍,告诉我,我想知道,我要知道你在哪。”
霍景席扣住她的十指,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封住她的唇。
“别哭。”
男人大手探进她衣服里,轻而易举挑下她的裤子。
“乖,不要哭,你一哭,我心里很疼。”
南南有些崩溃,“那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就不哭好不好霍霍唔”
封了唇,填了心。
只有难过,将人淹没的难过。
男人伏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南南,等我回来。”
“乖一点,等我回来。”
南南意识溃散,下意识的摇头,“不要,不要霍霍”
夜慢慢的沉寂了。
所有的一切都逐渐平息。
霍景席搂着南南,目光如炬深深锁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似永远看不够般,舍不得眨眼。
直到熟悉的痛楚淹上心头,男人脸色惨白,忍着疼轻轻将南南推开,然后翻身下床。
刚一沾地便跪了下去。
眼前一片黑沉,呼吸大喘。
药因怕被南南发现,所以霍景席并没有带在身边,而是让林泉择给了杨里。
没有药物缓解,翻江倒海的黑暗越来越重,然而就在他即将被黑暗淹没之前,房间里突兀的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呼喊,“霍霍”
霍景席身子陡然一僵,费力挣扎的瞬间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
掐得流了血,挡住了那一瞬间的窒息。
黑色褪去了。
心口的疼也慢慢消散。
霍景席迅速抬头看向南南。
床上的小女人还在睡,可眉心紧蹙,满脸的泪。
“霍霍”
霍景席的心登时揪成一团。
男人探起身,拂掉南南的泪,覆住她的唇,“南南,我一定会回来的。”
夜越来越深了。
灰色的云层越压越低,直至将黑夜里唯一的光一一覆盖。
天亮的时候,没有阳光。
窗外正在下雨。
南南很累,一半因为肠胃不适,一半因为霍景席的折腾。
但天刚亮的时候,她便醒了。
下意识朝身侧伸出手,什么也没有了。
她陡然睁开眼睛,蹭的起身。
床边空空如也。
房间空空如也。
她白了脸,跳下床冲进洗手间。
没有。
她头也不回冲到门前,刚将门打开,就看见两排守在房门外的保镖,见她出来,迅速围成圈挡住她的去路,且异口同声,“夫人”
南南怔住。
好一会儿,出乎意料的平静,只面无表情道了声,“让开。”
“夫人,首长让我们送您回荼城。”
南南依旧面无表情,“他在哪”
“我们不知。”
“那就找个知道的人来见我。”南南目光空洞瞥了说话的保镖一眼,语气无甚波动,却噙着不容抗拒的坚定,“现在让开。”
可保镖巍然不动。
南南四周看了一眼,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目光一定,刚准备行动,就听见一阵慵懒的脚步声传来。
保镖们自动散开了一条路,苏礼煜走到南南面前,优雅从容。
一见到他,南南如同溺水的人儿抓住救命稻草般,脸上一喜,直奔到他跟前,刚想说话,却被苏礼煜先一步打断。
疼得她一呛,“你要明白,阿席是个军人。”
“这种情况以后可能是频繁发生,难道每次你都要这样患得患失阿席爱你,你要做的,是成为阿席回首的港湾,而不是负担。”“你可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