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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笔钱
    入学第一天,气氛压抑、室友撕逼。

    换寝不可能,抱团是煞笔,只好提溜行李,微笑应对危机。

    一个渣男而已,哭成泪人何必。恨极剁他几刀,切下孽根小弟,乐得太监笑嘻嘻,齐唱“东厂欢迎你”!

    余星弥整理好床铺,拾掇完垃圾,却见妹子嘤嘤啜泣,眼泪都汇成了小溪。

    露米靠墙抱臂,压根不想搭理。反倒颇为好奇,紧盯着妹子的眼皮,似乎想看看她能否解决沙漠的水源危机……

    无法,余星弥长叹一声,递上纸巾若干,蹲下来安慰道:“别哭了。”

    奎莉娅呜咽着,哭花了妆,红肿了眼,难受得想跳楼。她的好友跟着一起哭,像俩株地里黄的小白菜,特别可怜。

    余星弥拖过垃圾桶,劝道:“看见里面的餐巾纸了吗”

    “这都是你脑子里进的水。”

    俩白菜哭声顿止,似有些懵逼。

    “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你干嘛非要找个瘸的。”余星弥继续道,“你把爱情当饭吃,迟早会饿死。”

    “还不如要了那笔分手费……”

    奎莉娅带着浓重的鼻音,再次强调:“我不是为了他的钱!”

    余星弥纹丝不动地补充道:“然后花着他的钱,包养别的小白脸,岂不美哉。”

    全寝室:……

    刹那鸦雀无声,只剩时钟轻响。

    “渣男不值得,爱情不值得,挽回不值得,但是戒尼值得。”

    “而且……”余星弥眉头一蹙,一字一顿道,“女伴不断的渣男,你确定他‘干净’吗”

    反正是一寝室女孩,活得很糙的余星弥半点不避讳:“你们开房他戴套吗如果不戴,他定期体检吗”

    “如果不体检,你……有时间在这里哭,真不如去医院验个血。”

    “万一他有病呢”

    瞬间,奎莉娅脸色大变,她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向露米,眼底的意思有些骇然,有些露骨,还有些犹豫。

    露米看向她:“该检查的是你。”

    “我跟西索是交易关系,并非床伴关系。不过……”露米唇角勾起,精致的五官像是溢出了黑泥,恶劣又魔魅,“西索的床伴,男女都有。”

    子曰:惊吓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露米的话虽短,可爆出的信息量大到吓死人。

    奎莉娅傻了三秒钟,尖叫无数重。几乎是火烧屁股地窜起,抓过钱包和外衣,撒腿狂奔冲向医院,迅疾如“疯”。

    在“渣男有隐疾”的大前提下,再多的爱也抵不上惊吓和恨意。

    最重要的是,女人与女人之间最惨烈的“共用一根黄瓜”的矛盾得到了解决。露米的从容和自信,侧面验证了“只是交易关系”的真实性。

    有了真实性打底,也没有共用过床伴的尴尬,不存在“他更喜欢她”的暗中比较性,女人一般不会死揪着不放。

    于是,宿舍清净,危机转嫁,矛盾解决。

    哪怕不能和平共处,以后多少也能消停点吧……

    余星弥ko掉隐患问题,正打算出门找兼职,却看见露米幽幽地注视着她,在手机上摁下了一串号码。

    没多久,电话接通。

    露米开门见山:“西索,你有隐疾吗”

    几秒后,露米淡淡道:“哦,你没有。”

    “那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我看见你的前床伴去医院体检了呢。”

    “万一她有病呢”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很快传来一片忙音。

    露米开了留言转邮箱,说道:“无论你有没有病,都给我的健康带来了威胁。”

    “我要求你赔偿精神损失费1000万戒尼。”

    “老规矩,打卡里。”

    说罢,她关掉手机,歪头看向不远处满脸震惊的少女。

    只见她脸色几经变幻,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最终定格为一片坚毅。

    余星弥小心凑到露米跟前,微咬下唇,忐忑道:“那个,露米……你能把渣男西索介绍给我吗就问他缺不缺……”

    露米了然道:“床伴。”

    余星弥冷静沉着地补充道:“扫地工。”

    同一时间,友克鑫市。

    猎人协会专属的念能力者医疗机构,迎来了一位不在编制内的扑克牌小丑。

    他顶着一头冲天红发,眯着金色眼瞳,踩着八公分高跟。单手叉腰,颇为“婀娜”地扭了进来。

    然后……普普通通地挂号、就诊、验血、体检==

    西索捻着一张红桃a,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把一叠厚厚的体检报告放在老医生面前。

    他用销魂又喑哑的声线,笑道:“嗯医生,请问我有病吗”

    八十岁老医生推了推老花眼镜,看着一堆各项数值正常的报告,再反复对比着花里胡哨的疯癫西索。

    红毛鸡头、辣眼妆容、尖锐指甲、奇装异服……还玩牌!

    老医生凝视西索圆滚滚的脑壳,意味深长地说道:“有。”

    西索:……

    握着扑克牌的手,微微颤抖。

    他?有?病!

    ……

    土豪不缺扫地工,不缺洒水工,更不缺园艺修剪工。

    应聘无果,余星弥也没在意,递给露米一个苹果酬谢,并外出寻找兼职。

    幸运的是,大学附近的商业街人手紧缺,她成功地找到了一份轻松又高薪的闲职――美妆师。

    工作时间为周六日,新手时薪一千戒尼,小费自留。

    还当了餐馆的服务生,周一至周五,傍晚六点到晚上十点,都是勤工俭学的自力时间。

    余星弥生活忙碌,稳妥平静。

    现充一周后,她发现宿舍归于和平。

    奎莉娅总算把脑子里进的水倒干净了,恢复了一贯落落大方的模样。虽不至于对露米友好,但也不至于排斥和找茬。

    经历过“万一他有病”的大起大落后,奎莉娅算是看透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先谢渣男不娶之恩,再祝他早日死翘翘。

    心态调整了,她们渐渐地说上了话。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中,余星弥得知了以下信息。

    友克鑫市的大学,上半学期的开学时间统一在3月1日,结束在7月1日;下半学期的开学时间统一在8月1日,结束于12月1日。

    学习环境很宽松,请假制度也自由,称得上是“天堂”。

    奎莉娅还告诉她:“宿舍一年四季开放,只要你是雅伯尔的学生,还缴纳了费用,你就能长期住在宿舍,这是你的权力。”

    “我和卡蜜拉――”奎莉娅努嘴指向宿舍的另一个妹子,道,“来自‘埃珍大陆’的卡丁国。”

    “因为一些原因,并不打算回去。”

    “两个月前,我和卡蜜拉入住宿舍,还参加了雅伯尔大学和友克鑫大学的开学季联谊舞会。”

    “舞会上,我邂逅了西索。”

    奎莉娅叹道:“那个男人,是我的劫难吧……”

    “半个月前,露米?伊入住,啧。”奎莉娅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她是个怪女人。”

    “没有交际圈,总是不见人影。整晚不在宿舍,我从未见她跟人一起用餐。”

    “直到我去找西索时看见了她……”

    说出来都是泪,奎莉娅三言两语带过,明显不想细谈。

    “星弥,你是个好女孩。”

    “别跟露米走得太近,她会把你带坏的。”

    余星弥权衡着点头,她一个普通人,不能跟“麻烦”扯上关系。

    奎莉娅松了一口气。

    但她们万万没想到,世界上有一种定律,叫作“王境泽真香”==

    ……

    起因是宿舍四个人,没一个出门带钥匙。结果傍晚时分,一窝四个伫立在门前,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奎莉娅和卡蜜拉的思维是:六楼的高度,爬窗就是找死。学校没有储备钥匙,要么卸锁,要么报警。

    余星弥和露米的思维是:从一楼跳上来不行,我是个普通人;把门卸掉吧不行,我是个普通人;穿墙……不……我是普通人。

    奎莉娅准备报警求助,卡蜜拉握住门把,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放了上去,左右使劲儿晃动。

    防盗门八风不动。

    奎莉娅握着手机,气得挠头:“占线!占线!占线!友克鑫发生了什么大案啊,警察这么忙吗”

    露米眼皮子微抬,不作声。

    卡蜜拉死命扯门把,陷入绝望:“星弥,星弥,你也来!快帮帮我!”

    余星弥本不想上前,她怕自己一个控不住就……不对,普通人被关在门外,不就会本能地试着推推门吗

    那才是正常的反应吧……

    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问题。

    余星弥点点头,抓住了门把,象征性地晃了晃――

    下一秒,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金属制成的门把竟被整个儿拔了下来,像是纸糊的老虎,可怜弱小又无助地躺在她手心里嗝屁了!

    傻掉的余星弥:……

    看呆的卡蜜拉:……

    懵逼的奎莉娅:……

    “我、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余星弥捧着门把,压根不敢握紧,“防盗门供应商做的黑心生意,跟我一个普通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我真的不知道,它就这么掉下来了!”

    不知是她的表情太诚恳,还是语气太真挚,还是颜值太好看造成了错觉。

    卡蜜拉将信将疑地接过门把,用力掰了起来:“星弥,你怎么能掰下来这根本……嗯!根本拧不断!”

    “我试试。”静默许久的露米忽然出声。

    她上前接过门把,面无表情地一掰。

    又听得“咯嘣”脆响,门把二次重创,断成两截,连个全尸也莫得。

    露米将手中的垃圾丢到卡蜜拉怀里,淡定道:“不是她的问题。”

    只一句,余星弥对露米的好感倍增!

    “是黑心商人的问题。”露米对奎莉娅说道,“继续报警,我要索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