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面对楼安翔的逼视, 孟明知的神色一直都很平淡, 丝毫没有变化。

    楼安翔狠狠地蹙了蹙眉，最终还是被周围的人群挤得有些不耐烦，于是上前装模作样地拿起了一个疫苗的样品，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接着询问价钱“这个多少钱”

    听他问到价钱, 孟明知才舍得把目光落到楼安翔的脸上。

    然后他瞥了一眼楼安翔手里捏着的疫苗样品，语气很平淡“病毒疫苗三百块钱，算上运送费等等一系列的费用, 大概要五百左右, 如果你愿意批发超过一千支的话, 价钱就可以稍微商量一下。”

    “唔。”听完孟明知的回答，楼安翔点了点头, 不过没有多说，而是直接把疫苗样品重新放到了原位。

    他不负责疫苗采买方面的事情, 所以只是想要找个理由和孟明知搭话, 具体要不要买疫苗，买多少都是由幼雅和她带来的相关人士负责的。

    听完孟明知的回答，楼安翔走出人群, 把孟明知的报价告诉了站在外围的幼雅。

    幼雅和身后的专业人士一起认真考虑了一下疫苗采买的数量和他们手中金钱的数量，大概确定了能买下多少疫苗后, 稍微松了一口气。

    “疫苗配方的事情还是要往后拖延一下，看疫苗目前受欢迎的程度，他们肯定不愿意把配方卖出去让人跟着分一杯羹。”幼雅身后有个男人皱眉把情况分析讲解给幼雅听, “就算是能把配方买到手，也需要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我觉得这个不划算。”

    “是。”幼雅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她扭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楼安翔，发现楼安翔正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落在人群中的孟明知身上，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于是她伸手拉了楼安翔一下“别想了，先回去准备好，等首席他们不忙了，我们就去邀请他们吃饭，顺便在饭桌上谈一谈疫苗的事情。”

    被幼雅拽了一下，楼安翔才回过神来。

    他有点儿茫然地望了幼雅一眼，几秒后意识回笼，才想起来幼雅和他说了什么。

    对于谈判的相关事项，楼安翔一概不管，因此这回他也是自然地跟着点头，一起离开了这里，但在快要走出去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身瞥了一眼广场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孟明知，但脑海中回旋着的依然是孟明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是眼角眉梢的那点儿淡定。

    大众经常说的第六感一般都是属于女人的，所以楼安翔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类似的直觉，可今天他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告诉他，孟明知和齐水的确是有关系的，他们两个不像他的理智和他说的那样，是完全没有联系的两个人他们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楼安翔不相信这个荒谬的想法，但这个猜测在他心头反复盘桓着，以至于楼安翔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孟明知和齐水的相同以及不同之处，反倒搞得自己整天心情不畅。

    想到这里，楼安翔下定决心，想要试一试孟明知和齐水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孟明知明显感觉到楼安翔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其实孟明知和首席今天已经被请了好几次了，他们刚开始还会象征性地吃点儿东西，但连着在饭桌前坐了好几个小时，饶是他们有再大的胃口，也丝毫吃东西的兴致都无。

    孟明知跟在首席身后，去了基地最豪华饭店的包厢，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坐在幼雅身边的楼安翔那过于尖锐的目光。

    他没有理会楼安翔的打量，直接搀扶着首席坐到了另一边的主位上。

    刚开始大家都在看似随意地互相恭维着，聊着无用的事情，想要借此拉近关系，让饭局的气氛热络一点儿。

    大家也都知道这次吃饭是为了合作，所以都很给面子，你来我往地反复开了几次玩笑，氛围逐渐好了起来。

    在酣畅的时刻，幼雅身边的一个面容非常慈祥的男人笑着开口，说要去给首席敬酒，感谢他帮众多普通人研制出了丧尸病毒疫苗，有了这种疫苗，大家就再也不用害怕被丧尸咬到，也变成丧尸了。

    把话说完，他跟着顺理成章地问到了疫苗的价钱，然后含蓄地表示他们想要多买点儿疫苗，不知道能不能稍微便宜点儿。

    当然，在提出请求的同时，他的马屁也像是不要钱一样往首席和孟明知身上扔。

    首席身边自然有专门帮忙挡酒的人，他出面挡住了所有向首席的敬酒，然后一面毫不犹豫地一杯杯喝酒，一面周旋着说出基地可以给出的最低批发价，再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彼此试探，最终一锤定音。

    幼雅身边的男人见把价钱压到了他还算是满意的程度，一时间喜出望外，连忙兄弟老哥地称呼了好半天，还不忘热情地干了好几杯酒，还直接派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单子拿了出来，表演了一个现场签单。

    在现场签单的时候，包厢里的气氛异常热烈，几乎是所有人都欢腾了起来，楼安翔也趁着这个机会站起来，蹭到孟明知身边，举起酒杯“恭喜，来喝杯酒吧。”

    没想到楼安翔居然会主动向他敬酒，孟明知诧异地挑了挑眉，接着露出一个笑容，跟着轻轻碰了一下杯，仰头直接喝光了一杯酒，还非常豪爽地把杯子翻过来展示给楼安翔看。

    “孟明知”楼安翔注意观察着孟明知的言行，语气带了几分小小的踌躇，“你认识一个叫齐水的人吗”

    在说出这句话时，楼安翔紧紧地盯着孟明知，想要看清孟明知的每一点细微的反应，借此来确定孟明知的真实情绪。

    只是孟明知丝毫没有给出楼安翔期待的反应，他整个人滴水不漏，只是有些疑惑地望向楼安翔，眼神里清楚地写着“疑惑”二字“齐水是谁”

    “她”楼安翔顿了顿，语气中带了几分酸涩，“她是我的爱妻。”

    实际上楼安翔和齐水的关系完全没到这种层度，他们两个连标准的女朋友都算不上，但楼安翔就是想要把他和齐水的关系夸张一些，借此能够更好地放大孟明知的细微情绪。

    只可惜孟明知蹙了蹙眉，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顺耳“我记得你的爱妻不是穆甜小姐吗后来还有那位幼雅小姐”

    他端着酒杯，微笑着看向楼安翔，笑容一点儿都不和善“没想到楼队长的爱妻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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