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摔倒了, 她却还笑话人家, 她真是太坏了季听一想到这个,就又开始眼泪汪汪了,同时还不忘去扶申屠翌。
只见申屠翌躺在地上喘息, 脖子上也开始起红疹, 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季听到他身边蹲下, 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靠坐在花坛边沿“你还好吗”
“先回家, 叫家庭医生过来。”申屠翌呼吸有些困难, 四肢也开始无力了。
季听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去开车。”
申屠翌难受的闭着眼睛,闻言也只是微微颔首, 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偏偏此刻的季听是个没眼力见的,见状还一脸天真“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是不是过敏也会影响听力呀,你还好吗”
她像只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申屠翌不耐烦的睁开眼,对上她泛着水光的眼睛后,生生忍下了一半的暴躁“我听到了, 你去吧。”
“好的,那你不要乱跑啊”季听认真的嘱咐这个连站着都困难的人别乱跑, 然后才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申屠翌深吸一口气, 觉得自己能忍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季听很快将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 按下车窗对他笑眯眯“大少爷, 快上车呀。”
申屠翌已经休息片刻,感觉身体好了点,于是咬牙撑起身体,晃晃悠悠朝车走去,等到副驾驶上坐下,已经是两分钟后了。
车子缓缓朝大路上走,在快要到路边时,申屠翌突然问了一句“你今天是不是也喝酒了”
他突然想到,这个女人从包房出来时还好好的,不一会儿就变成这种这种奇奇怪怪的德行,怎么看都不正常。
季听闻言愣了一下,努力回想之后不太确定“我喝多了吗”可是她刚才喝了一口不是立刻吐出来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
“我喝酒了吗大少爷。”季听很认真的看着他问。
申屠翌身上冰碴似乎快要掉下来了“这是我问你的问题。”
季听点了点头,突然解开安全带朝他倾身,撅起嘴道“那你闻闻有没有酒味。”
“”他要辞退她,这么放浪形骸的女人不适合做小寺的家庭教师。这么想着,申屠翌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唇上。
刚才他亲过,实在没办法不去在意。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申屠翌怔了一下,随机别开眼,只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快点闻呀。”季听踮脚踮累了。
申屠翌漠然往后退了一步“你喝醉了,停车,我们打车回去。”说罢他就要开车门。
“可是我想开车。”季听吸了一下鼻子,可怜兮兮的把车门锁了,成功把他锁在了车内。
申屠翌额角青筋直跳,只觉得过敏都没有这女人难缠“不能开,等你酒醒了再开。”
“为什么呀”季听撇嘴,随后自己想到了原因,“是怕警察叔叔抓我们吗不会的,这里都没有交警,我们肯定没事”
咚咚咚。
季听和申屠翌同时顿了一下,扭头看向站在外面敲车窗的人。
季听“”
申屠翌“”
十分钟后,等把驾驶证和车一同上交完,季听瑟瑟站在马路边,看着黑脸的申屠翌不敢说话。她的酒已经稍微醒了点,没之前那么闹腾了,同样的,也开始隐隐不安起来。
申屠翌拖着难受的身体叫了辆出租,冷着脸去开车门。
“你不要我了吗”季听小小声,在他背后忍不住哽咽起来。
申屠翌不知为何,心脏被狠狠戳了一下,本来想把人丢下不管的他再挪不动步,半晌,他冷眼看向她“还不快过来。”
“好。”季听一看他没打算丢下自己,急忙小跑着往出租上钻,结果被申屠翌拦了下来,他坐上车后才让她上来。
报了家里地址后,出租车缓缓朝那边行驶,路上后座的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申屠翌倚在靠背上闭着眼睛,正在默默消化过敏的痛苦,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温热抚上自己的脖颈。
他顿了一下睁开眼睛,只见季听一脸认真的帮他把衣领往下拉了拉,然后低声道“这样会舒服点。”
申屠翌目光沉沉“酒醒了”
“嗯。”季听一脸认真。
申屠翌肩膀微微放松,重新闭上眼睛后,语气严肃的开口“季听,你今天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跟小寺一起来见同学都是违背师德了,等一下回去后你就收拾行李,我们的合约正式作废,听懂了吗”
“”
申屠翌久久没得到她的回答,不由得蹙眉又问“听懂了吗”
“”
还是没有回答,他难得耐住性子,冷着脸往旁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即将被辞退的季老师坐在那里无声流泪,先前已经泛红的眼睛此刻更红了,简直像一只要被抛弃的小宠物。
申屠翌“”
季听似乎知道他在看自己了,终于从无声哭泣变成了有声哽咽“你欺负我”
“”只这四个字,他就知道这位季老师的酒根本没醒。
“呜呜你就会欺负我”季听越想越觉得伤心,哭声也跟着大了起来。
申屠翌听得头疼“这件事我们稍后讨论,别哭了。”
季听吸了一下鼻子,沉默的缩在角落里,模样反倒更可怜了。申屠翌指尖动了动,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到家时,家庭医生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看到申屠翌后给他打了一针,又给他开了药。申屠翌治疗完就一脸疲惫的回房间了,季听本来也想走,却被家庭医生叫住了。
“申屠先生不喜欢家里有人,我恐怕不能留下,周管家又不在,今晚可能要麻烦您了。”医生温文尔雅道。
季听的酒这回是真的醒个差不多了,心里还正在忐忑,闻言疑惑起来“我”
“嗯,申屠先生的酒精过敏是心理暗示造成的,如果待会人格切换了,那这种过敏就会自动消失,但如果一直没有切换,今晚申屠先生还会低烧,您可能得在旁边多多照看,如果超过三十八度,就给我打电话。”医生耐心嘱咐。
季听认真记下了,这才送医生出门。
等把医生送走后,她先回到了自己屋里,洗脸的时候看到通红的眼睛,只觉得一阵生无可恋她刚才都干了什么啊
他们这么一折腾,已经是快晚上了,季听知道现在申屠翌还在休息,就没有过期打扰,而是到床上睡了会儿。
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快到吃饭时间了。季听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换了件休闲的衣服就出去了。
餐厅没有看到申屠翌的身影,季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他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来吃饭的。纠结片刻,她还是决定先去看一眼他。
申屠翌的房门紧闭,里面也没什么声响,季听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就更担心了,抬高声音说了句“大少爷,我可进去了啊。”
说完果然没有得到回应,季听抿了一下唇,还是推门进去了。他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整个屋子都是黑暗的,季听适应了会儿才能看清屋里的环境,摸索到小夜灯开了之后,这才看清床上男人紧皱的眉头。
只一眼她便确定,他没有切换人格。
季听蹙眉走上前,伸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果然是有些低烧。她刚要把手拿下来,手腕突然就被抓住了,季听愣了一下,就对上申屠翌清醒的眼眸。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季听讪讪“医生说你会发烧,让我多注意点。”
“出去。”申屠翌闭上眼睛。
季听顿了一下,干笑着站了起来“那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吧,今天忘了告诉厨师做清淡点的饭了,现在桌上那些你不太能吃。”
申屠翌不语,季听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就出去了。
她本来是想着先给申屠翌做些吃的,但路过餐厅时有些走不动路了,于是心虚的坐下先把自己肚子填饱,由于申屠翌不在,她把两个人的牛奶都喝了,喝得有点犯恶心了,这才去厨房给申屠翌蒸了个鲜虾蛋羹。
等做好之后她就端着去找申屠翌了,这回敲门很容易得到了回应“我不饿,别进来。”
“大少爷,我都做好了,您吃一点吧,这样身体才能好得快些。”季听讨好道。
她最知道这人在乎什么,所以劝说时都只捡最有用的说。
果然,申屠翌沉默一瞬,就叫她进去了。
季听急忙端着东西进去了,到沙发前将盘子放到茶几上,申屠翌很快走了过来,看到蛋羹后沉默一瞬“你做的”
“嗯。”季听点头,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申屠翌看她一眼,垂眸拿起勺子“难怪这么丑。”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申屠翌沉默的吃,季听就坐在对面沉默的看,只是想到他今天说要辞退她的事,心里隐隐的不安。
申屠翌吃到一半,冷淡的问“酒彻底醒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季听深吸一口气,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今天喝醉了是吗”
申屠翌顿了一下,双眸无机质的看向她,季听在他凌厉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努力装什么都不知道。她得把这关混过去才行。
“季老师。”
“嗯”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演技一点都不好。”
“”
申屠翌目露嘲讽“真难想象你酒品差也就算了,还擅长逃避责任。”
“我要是擅长逃避责任,就不会演技这么差了。”事已至此,季听只能干巴巴的承认她没断片了。
申屠翌冷哼一声,低头继续吃饭。季听看着他没事人一样,心里忍不住打鼓,半晌终于硬着头皮道“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了,我其实之前没喝酒的”
“没喝酒会醉成那个样子”申屠翌蹙了一下眉头,他本来不打算计较这些,可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心里总算开始不悦了。
季听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我、我之前真是没喝,就是后面喝了一口而已,就一口您也是看到了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都要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
申屠翌闻言僵了一瞬,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她说的那个时候,他当然是知道的,因为就在他人格切换之后,才喝的那一口
可能是过敏的原因,这会儿心跳突然有些不正常,申屠翌抿了抿唇,非常不喜欢自己这种感觉,强制自己不再去想当时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只喝一口就变成那样了”申屠翌强行改变话题,“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和小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做得对不对暂且不论,就你此刻不断撒谎这件事,让我很怀疑你能不能教好小寺。”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季听见他不打算追究今天的事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因为他给自己扣锅有些着急。
申屠翌心情不太好了“我已经决定不辞退你,你也不用再说了,出去吧。”
“我”季听竟然一时语塞,最后气哼哼的出去了。
申屠翌脸色也不好,再看碗里的东西也没胃口了,于是去洗漱一下继续回床上躺着。
他刚躺下,季听就冲了进来,这回手里还抱了瓶红酒。申屠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谢谢大少爷不计较今天的事,至于我酒量的事,我现在就证明给大少爷看。”季听说完,对着打开的红酒瓶喝了一口。
申屠翌蹙了下眉“出去。”
季听喝完一口吸了一下鼻子,抱着酒瓶就转身出去了。在快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半晌又抱着酒瓶回来,眼眶红红的看着申屠翌“我都跟你说了酒量差,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申屠翌“”
季听把酒瓶把地方一放,丧着脸走到他面前,不客气的坐到了他的床单上。申屠翌随着她的动作眼皮一跳,忍了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信了,你走吧。”
“你在敷衍我。”季听委屈的咬唇,因为刚哭过,眼睛微微发红,连眼角都是染了颜色一般,整个人都如被磋磨过的花一般,娇艳又楚楚可怜。
申屠翌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冷着脸道“别咬了。”
“嗯”季听没听懂。
申屠翌沉默一瞬,觉得刚好一点的头又开始疼了,不由得声音都降了一度“出去,我要休息了。”
“你果然在敷衍我。”季听最后一个字的音落下时,一滴泪跟着滑落下来,被泪沾染过的眼角如涂了胭脂一般,平白多出一分凄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了。
申屠翌缓了缓,勉强自己耐着性子解释“我已经相信你了,刚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你回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
“你相信我没撒谎了”季听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她的眼眸如黑曜石,申屠翌甚至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微微别开脸,半晌才冷淡的应了一声。季听顿时笑了起来“你愿意相信我就好嘤”
明明是高兴的,但说到最后的时候还是带了哭腔,申屠翌沉默一瞬“我又惹到你了”
“没有。”季听撇着嘴擦眼泪。
申屠翌蹙眉“那为什么要哭”
“喜极而泣。”
“”很好,希望她在平时的教学工作中,也能用这种碎片化时间多教小寺几个成语。
季听独自啜泣了会儿,见申屠翌迟迟不来哄她,渐渐的也无趣了,不哭之后就站了起来。申屠翌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她到不远处拖着一个沙发往他这边走。
申屠翌“”
沙发是独座的不算大,但也不算轻,至少季听独自一人拖着时还是很吃力的,慢慢的拖得脸都红了,而沙发经过的木地板上,留下了相当清晰的划痕。
申屠翌沉默的看着这些划痕,等季听脸红红的把沙发拖到床边后,才缓缓问“你也人格分类”
“没有啊。”季听完成一件大事,此刻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也跟着泛起红,舒服的歪在沙发上回答。
“精神分裂或者其他的精神类疾病有吗”
“也没有。”季听一脸认真。
申屠翌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很好,等你明天酒醒,我们来谈谈地板赔偿的事情。”
“哦。”季听傻愣愣的点头,然后就坐着打瞌睡。
申屠翌蹙眉“为什么不回你自己房间睡”
“我要留下照顾你,等你烧退了再离开。”季听软软的看着他。
申屠翌怔了一下,没有想到她都醉成这副德行了,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体。他和她对视片刻,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冷了“我已经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刚才还没好”季听一脸无辜。
申屠翌面色不改“已经好了。”他身体还在不舒服,没有精力应付这个醉鬼,所以只想尽快把她赶走。
季听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半晌突然举起手朝他扑了过去,申屠翌没想到她的行为无章法到这种地步,但下意识的不是把人推出去,而是把人接住。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申屠翌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怎么喝酒和不喝酒的区别会这么大,要不是亲眼看着她变了,还真以为她是在故意逗自己。申屠翌看着靠得极近的人,第一次觉得她太过难缠,只想随便找个理由把人送走。
季听趁他发愣的空隙,立刻伸手量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发现还在生病后眼睛里立刻蓄起了泪水“我就知道你还在发烧,你就是想把我骗走嘤”
“”
申屠翌倚着靠背坐在床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完全健康的身体,不能立刻把人撵走。
她死活不肯走,申屠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准备想个办法直接把人拎下去,然后送出去锁门一气呵成,坚决不让她再进来。
季听察觉到他的想法,当即嘤嘤嘤抱着被子死活不肯撒手,嘴里还不忘念叨着“你别想赶我走,我才不走呜呜”
“季听,你放开”申屠翌的声音有些沙哑。
季听给他的回答是把被子抱得更紧,申屠翌拿她无可奈何,只能哑着嗓子警告“再不放手,就后果自负。”
“就抱我就不放手,谁让你骗”
话音未落,季听的世界一个颠倒,刚要惊呼一声,就落进了被子里。她呆愣愣的躺在那里,看着申屠翌的脸有些不知所措,脑子像是清醒了,又好像没有,只是浑浑噩噩的,努力想拨开迷雾,却迟迟走不出来。
“季听,你不该招惹我。”申屠翌冷淡道。
季听盯着他的眼睛看,半晌颤着手指抚向他的脸,此时他脸上的红疹已经消了大半,只是还有些浅红的痕迹,看起来倒比她还像喝醉了酒。
她的指尖温温热热的,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脸上过敏的地方被碰过,好像真的好了一般,申屠翌冷漠的抓住她作恶的手,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厌恶女人,所以你就安全了”
“那你可能就要失望了,我虽然厌恶女人,但也是个正常男人,你现在做的一切,我就当你是自愿,现在你告诉我,还要留在这里吗”这女人,再不管教就上天了。
申屠翌不知是在吓唬,还是认真的,季听哪怕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也看不出半点情绪,只是觉得此时的他叫人害怕。
时间渐渐流逝,申屠翌眼底的忍耐也逐渐消失,终于哑声宣布“时间到,我当你是同意。”
话音刚落,他就俯身下去,一副要给她一点教训的样子
“每次都是你来承担后果,你很累吧”
申屠翌停下,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季听也眼眶红红的看着他,声音小小的“每次他们三个受了伤,或者情绪上有了巨大的起伏,你都会出来,这样的你很累吧”
申屠翌的眼神暗了一分。
“可是你不能、也不会拒绝对不对因为你是他们的保护神,你是痛苦的承受者,主人格衍生出你,就是为了替自己分担痛苦,你真的好辛苦”季听说着,眼角溢出一滴泪,随着重力没入发间,只在太阳穴处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申屠翌在她说出衍生二字时,脸色就微微变了,此刻的目光中宛如夹杂了冰霜“谁告诉你,我是衍生出来的”
“我自己猜的,你别担心,我不是心理医生,也没打算找出谁是主人格,我只是我只是”季听说着哭腔越来越重,酒精彻底放大了她所有情绪,一不小心就把最近观察到的结论说出来了,“我只是好心疼你啊”
申屠翌沉默的盯着她,一双眼眸中看不出情绪,季听抽抽搭搭的哭,哭累了就歇一歇,然后接着哭,在这个过程中申屠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季听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哑了,累得眼睛里也再哭不出东西,哽咽片刻后看着还保持原来的动作的男人,小声的询问“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
申屠翌盯着她看了半晌,面无表情的起身给她倒了杯温开水,端着过来递到她手里。
季听道了声谢,端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喝完之后感觉身体顿时舒服多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再看向坐在床边的申屠翌时,还忍不住夸了一句“你平时有健身吧,保持这么久的平板撑都没有发抖。”
“”申屠翌此刻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
季听没喝够,端着杯子自己下去又倒了半杯,而这个空隙申屠翌已经量了体温,躺到床上把电子体温计扔给她“烧退了,滚。”
季听捡起来一看,果然已经退了,当即松了口气。
折腾了大半夜,情绪大起大伏没个消停,本就不舒服的申屠翌更是疲惫,把温度计扔给她后就闭上眼睛休息,而耳边也没有再传来她的聒噪声。
他眉间的褶皱总算是平顺了,只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被子被掀了起来,接着就是床垫陷落的感觉。
他无语的睁开眼,就看到季听躺在他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晚安,大少爷。”
“出去。”
季听打了个哈欠,抱住他的胳膊用脸蹭了蹭,一脸困倦的闭上眼睛“好困啊,我们睡觉吧。”
“出去”
“不可以,万一你后半夜再发烧了怎么办,我今天在这里陪你。”
“不需要”申屠翌的话没说完,就被季听捂住了嘴巴,鼻尖瞬间萦绕一股浅浅的柠檬香。
季听的声音已经含混“睡吧,我好困。”
“”
最终浑身冒冰碴的大少爷,还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被季听抱着胳膊沉沉睡去。
起初是大少爷躺得像挺尸一样,直杠杠的没有一点弯,季老师只能委屈的缩在旁边抱一只胳膊,渐渐的不知为何换了姿势,变成了大少爷抱着季老师,季老师则是舒服的枕在大少爷的胳膊弯里,两个人睡得一个比一个香。
申屠翌后半夜又发了回热,但不是太严重也没有影响睡眠,而季听这个口口声声要照顾他的人,也是从头睡到尾。
天光即亮的时候,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稍微一动清楚的感觉到怀里有个女人。他顿了一下,挑眉看了过去,却在看到季听的脸后瞬间沉默。此刻的他还抱着她,她睡得一脸安然,身上的衬衣扣子也不自觉的解开了两颗,一副舒适而慵懒的样子。
他的身体太过疲累,所以并不能清楚的感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今天一男一女相拥而眠,季听的眼角又红红的似乎哭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不用语言也能清楚的知道。
该是好事吧,大哥这么多年因为他不碰女人了,如今终于遇到一个不讨厌的,还快速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他应该替大哥高兴的。
可是心里隐隐不舒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男人将手从季听脖子下轻轻抽了出来,起身到旁边多出的沙发上坐下。他盯着季听沉睡的脸看了许久,唇角终于轻轻勾起,眼角发梢都透着风流和不羁。
是有点不舒服,这么多年难得遇到一这么可爱的姑娘,说起来比摩托车还有趣三分,可惜他的好感迟了一步,从今天开始再无资格提起。
季听醒来时,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她闭着眼睛紧皱眉头,只觉得脑子疼得厉害。在床上赖了一分钟后,薄薄的眼皮下眼睛突然乱动,接着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像是印证了她的想法,看到地板上的沙发拖痕后,她生无可恋的捂住脸,很想穿到几个小时前抽那个要喝酒的自己。
她当时也真是冲动,明知道自己喝多了是什么德行,竟然还敢主动喝酒,真是自己要把自己害死了
“醒了”
前方突然传来熟悉的调笑声,季听猛地看向门口,看到他放松的倚门而站时,不由得松了口气“申屠迩”
“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申屠迩依然笑着,只是唇角的笑意味不明。
季听头有些疼“没有那个,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啊”又到了她的解释时间吗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厨房烤了小蛋糕,刚出炉的,你现在要吃吗”申屠迩并不想听关于她和大哥的那些事。
季听见他一副不关心的样子,干脆也不解释了,反正她早就厌烦干这事了“好啊,等我回去洗漱一下,我们去吃饭。”
她说着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拖鞋急急忙忙往外走去,她在经过他身边时,申屠迩还在笑着,只是身后一传来关门声,他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申屠迩也有些无奈,本来就只是一点点喜欢而已,怎么现在反而一副拿得起放不下的德行
不知道二少爷在反思什么的季听,回到屋里后看一眼自己红肿的眼睛,不由得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洗澡换衣服,等完全收拾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申屠迩就坐在餐厅里等她,看到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过来时勾起唇角“蛋糕已经凉了。”
“凉了也好吃。”季听说着坐到他对面,拿起一个纸杯蛋糕开始吃。她真是饿坏了,嘴巴塞得像小仓鼠一样才罢休。
申屠迩觉得她的吃相太有趣,看了看后又忍不住别开脸。季听没有察觉,只是专心吃自己的。
“要牛奶吗”申屠迩问着,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刚好的温度,到肚子里的瞬间,整个人都舒服了。
季听摇摇头“昨天喝了好多,这会儿有点犯恶心”
“噗”
她话音未落,申屠迩一口牛奶喷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全撒她身上了,就连她手里的蛋糕都没能幸免。
季听的脸瞬间黑了,一脸嫌弃的看向他“你干嘛呢”
申屠迩也不好受,呛得咳嗽许久才缓下来,皱着眉头看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她和大哥之间的细节,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说什么了,至于那么大反应”季听有些无语。
申屠迩不自在的别开脸,原本潇洒自在的脸上有些尴尬“这些事以后都不准往外说,大哥会生气。”他说完就直接走了。
季听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吃过早餐她就回房间换衣服了,申屠迩的牛奶弄了她一身,她实在是嫌弃得不行。换完衣服已经是十点多了,到了给申屠寺补课的时候,按照那几个人格的决定,这个时间申屠寺一准会出来。
他们之间的换岗机制一直挺奇妙,季听一早就发现了,虽然平时可以按照四个人的想法进行换岗,但是一旦有外界因素的影响,或者情绪上巨大的起伏,老大就会出来,也算是有秩序中夹杂着一丝不确定性吧。
她换好衣服去书房,申屠寺果然在那里等着了,不知道低头专心在捣鼓什么,一看到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手也慌乱的藏到兜里“季、季老师。”
季听扬眉“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叫老师吧”
本以为申屠寺会反驳,结果只是闷闷的看她一眼,小声道“你要是喜欢听,我以后都这么叫。”
“这么乖看来我昨天帮你是对的呀”季听的眼中染上笑意。
申屠寺飞快的看她一眼,局促的盯着地面,嘴上还在硬撑“我才不是因为昨天”
“那就行,我们上课吧。”季听招呼他坐下,开始上今天的课。
申屠寺出乎意料的配合,只是偶尔脸会突然红一下,要么走一下神,但跟之前叭叭个不停还不认真比起来,简直是小天使。
一堂课结束,季听合起数学书夸奖“不错嘛,继续保持。”
申屠寺轻哼一声,不屑的别开脸,眼睛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欣喜。
季听好笑的看他一眼,拿起书就准备往外走,却被申屠寺急急忙忙的追上,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这个给你我刚才叫人加急送来的”
他说完就跑了,季听一脸莫名的看向手心,只见上面放着一个水晶苹果,非常的乡土气息。她挑起眉头,好奇的捏起苹果上多出来的一节杈,然后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按钮,整个苹果突然闪起夜店般的光,还唱起了小苹果。
季听“”她是穿越到十来年前的非主流时期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