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深吸一口气,把木棍放下“你不是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人太多,我就随便找个……”
“季听。”申屠川目光沉沉的看向她。
季听无奈的耸耸肩“我就是想起之前他们欺负你的事,有些气不过,所以回来看看。”
“你回来看看能影响什么?万一他们抓住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想起当初那些人看季听时轻浮的目光,虽然当时没感觉,但现在他觉得无比恶心,而这女人竟然还敢独自回来,真把自己当英雄了?
季听嘁了一声“你呢?为什么要回来?我打不过他们,难道你就能打过了?”
“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双拳难敌四手的状态,”季听看向他手里的木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哦,还真是不一样,你有棍嘛,下面想干嘛?把他们打死打残然后去坐牢?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我不会坐牢。”申屠川冷着脸回答,握着木棍的手却松了。他刚才,的确有过跟这些人同归于尽的想法。
季听看到他明显缓和下的神色,叹了声气把木棍抢过来扔了“如果你是这种想法,那我还真是比你强多了,至少我没想过犯法。”
她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了警笛声,接着就是这些人被包围的画面。申屠川怔愣一瞬,不由得看向身边的女人。
“看见没,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用暴力的手段,才能让人受到教训的,也麻烦你每次要冲动的时候,多想想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季听适时教育,她要把不能违法的观念种进他脑袋里。
申屠川盯着那些被抓的人,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
季听扫了一眼,接着道“至于这些人,明显是吸了什么,他们本来就不干净,不查还好,稍微一查就会有一堆罪名,至少也得坐上几年牢,也算是为他们欺负你付出代价了,以后别再惦记他们,知道吗?”
申屠川眼眸微动,半晌看向她“所以你是为了解我的心结,专门回来的?”
“废话,不是你,谁愿意搭理这些社会渣滓啊。”季听随口道。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眉眼被柔和许久,一双漂亮的眼眸里全是他,申屠川心头微动,别扭的朝她伸出手。季听嫌弃的看了一眼,没有要跟他牵手的意思,申屠川抿了抿唇,不悦的抓住她,季听没忍住笑了一声。
两个人牵着手回家,季听感慨一句“更像母子了。”她仿佛提前三十年进入了带孩子生活。
“……闭嘴。”
吾儿叛逆伤透吾心啊,这句季听果断没有说出口。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路过公园还盯着人家广场舞看了半天,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为了抢浴室,季听一开门就冲进屋,先一步跑进浴室锁门“我先洗!”
申屠川本来就不屑跟她抢,然而她每次都要演一次,因此只能勉强配合两句“每次都是你先,这次该我了。”
“不行,先到先得。”季听说完就把花洒打开了。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虽然浴室的门关着,但在客厅里还是能清楚的听到花洒声。申屠川喉结动了动,想到里面的女人正在做的事,无端觉得有些热。
他轻咳一声,转身到沙发上坐下,手脚僵硬一瞬后开了电视,只想用电视的声音盖过水声,至于电视里演了什么,他半点也没看进去。
季听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在看电视,当即带着一身水汽到他旁边坐下,随手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看什么呢?”
“……没事。”申屠川猛地起身,绷着脸往浴室去了。
季听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把浴室门关出一声巨响,伸手把遥控器拿过来换了几个台,看到娱乐新闻上李拓容晶回国的消息后一愣,随后眉头皱了起来。按照原文描述,他们应该回来给李拓复查一下身体就会离开,再回来就是几年后。
她要抓住机会,尽快让李拓恢复记忆,然后带他来跟申屠川解释,尽可能的消解申屠川心中的仇恨,避免二人以后再对上时,申屠川会因为恨意自毁人生。
浴室里的申屠川浑身发烫,大脑仿佛不可控制一般,不断亵渎臆想中的季听,这种冲动之前也出现过,只是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来得汹涌而直白。他在浴室磨蹭了半个小时,这才换了睡衣出去。
刚出浴室门,脸上的薄红还没完全褪下,就看到电视里熟悉的面孔,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拄着拐到季听旁边坐下,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以后不准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他的声音不可控制的夹杂了怒气。
季听看到他后自觉往旁边让了让,申屠川刚在浴室做过不应该的事,此时虽然生气,但面对她却不可控的心软,僵站片刻最后还是坐到了她旁边,再次强调一句“以后看到有关李拓的任何事,都不准再看。”
“好啊,但是你首先得告诉我为什么,”就像他的残疾一样,一直捂着反而会让他心理创伤越来越重,所以她想让他主动告诉自己一些事,哪怕那些事她比他还要了解,“上次你生气好像也是因为他,你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吗?”
申屠川别开脸不说话,季听有些伤心“你不告诉我,我就没办法感同身受,然后就会不长记性,你以后难道要一直因为这种事发脾气?”
“……我没有发脾气,只是不准你看有关他的事。”申屠川语气放缓。
季听并不买账“可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申屠川沉默,季听正考虑要不要继续用一哭二闹那套时,他突然开口了,声音比起之前有些沙哑“他背叛了我……”
季听一顿,安静的倾听。
和原文中一样,只不过这次是从男配的角度描述,一起受伤的好友突然消失,他以为对方遇到不测,拖着伤腿找了三天三夜,最终伤口恶化截肢,醒来后残了一条腿,就在生不如死时知道了对方跟首富孙女订婚的消息。
这比对方死了,更让他愤怒难受。
“他不想认我这个兄弟,可以提前说,我不会耽误他谋前程,”申屠川表情平静,仿佛一切都过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出这些话时,仇恨仿佛跗骨之蛆,折磨得他快要疯了,“可是他偏偏选了不告而别,如果不是为了找他,我的腿也不会出事。”
季听眸光微动,半晌伸出手,安慰的揉了揉他还潮湿的头发。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最终如小动物一般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医生说,我的腿伤本来不严重,只要清洗一下创口包扎一下就好了,但是我为了找他,根本没想过去医院……”申屠川声音微颤,突然说不下去了。
季听抱住他,许久之后低声道“都过去了,有我在。”她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劝说几句的,可是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管李拓的消失是不是误会,他的腿都没了,自此再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奔跑跳跃。在实质的伤害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有些苍白。
这天晚上他们没有回房,而是拥抱着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太阳升起,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申屠川什么想法,季听不太清楚,但她是一定要去找李拓的,只有尽快消除误会,申屠川才能解脱,而她的任务也能尽快完成。在世界待得越久,她就越想回到现实生活中。
而去见李拓之前,她必须将他跟申屠川经历过的那些事,都整理成资料带上,这样才能尽快刺激李拓恢复记忆。而这些事,只能在非工作时间做。
因为她养了个特别能吃的大型宠物,最近特别穷。
又是一天早上六点,她挣扎着起床,刚开门就看到外面有个影子,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看清楚是谁后,她一阵无语“你怎么醒这么早?”
“不醒早点,你是不是又一个人走了?”申屠川抱臂倚着门框,眼底满是不悦,“你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每天走这么早,又是大半夜才回来?”
“……我加班呢。”季听咳了一声。
申屠川眼睛微眯“就你那个破公司,什么时候业务多到需要加班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破公司,那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为了衣食父母努力工作,有错吗?”季听瞪眼。
申屠川嗤了一声,缓缓走到她面前,仗着身高的优越,把她完全笼罩在身前“我昨天放学去过你公司,那时候你们公司已经关灯了,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真什么都没干,加班呢,我们公司最近搞环保,晚上本来就不开灯。”季听强撑。
申屠川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最后眼眸一垂,俯身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仿佛一只顺从的大狗一般闷闷的问“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才故意早出晚归的?”
“……”这孩子怎么换套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听居然会撒娇,真是遭不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