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小妹两母女才走了几步，农二婶和农小婶两人，也陆续说除完四块地的草了，她俩也跟在农小妹的身后回家。

    往回走到河边的时候，她们都下到河边，一字排开洗了个手，又用手装水上来洗了把脸。农小妹见机行事，跟着她们做就是。

    她们过了小木桥后，农小婶走在农小妹的身后，好奇问一句，“小妹，你昨天是走到河中间时，才掉下去的吗？”

    农二婶走在最后答道“你还问她这个事干嘛？有什么意义？她现在人好好的，就什么都好。小妹，你不要理她，我们快点回家吃粥才是真。”

    农母也在前头回过头来，带着怨念看了一眼农小妹，然后喋喋不休说了几句。

    “这个小木桥虽然换过两次，可都是差不多大的桥面。从她可以跟着我来干活，她就要走这条木桥了，少说也走了七、八年，而且经常要挑着东西走，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昨天她就会掉下去的？还差点……”

    农二婶连忙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凡事有个万一，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以后大家都别提了。”

    农小婶知趣地又问起别的话题，“大嫂，小妹十九日就要嫁人了，我怎么还没听说，男方要来送聘礼的呢？我们不是还得给小妹做一身衣服吗？他们家不送布来，哪有合适的布做衣服？”

    农小妹边听边想，买一套新娘服装，在这个年代肯定比较贵，看他们家就是没钱的。这又不像现代，没钱买新娘服装，还可以借来穿。

    所以，她们就只能自己做服装。可不知道她们做的服装，会是什么样的？

    农母在前头答道“我才不着急了，他们家不送聘礼来，我们家小妹，还不一定要嫁给他们家呢。要是他们家送的聘礼，没以前隔壁村的张家多，我也宁愿把小妹嫁给张家。”

    农二婶便笑着问道“张家送过聘礼来了吗？”

    “那倒还没有，但他们家跟六姑说过，如果我们愿意把小妹嫁给他们家，他们肯给多少聘礼。”

    “大嫂，你见过这当兵的那男孩子没？他到底长啥样的？配不配得上我们家的小妹呢？”农小婶又问道。

    “她小婶，你还不知道吗？人家可是正在当兵的人，听说他在部队立过好几次功的。至于他长得啥样，这还重要吗？”

    农小婶答道“对对对，嫁人是要看人好、家底好。我们家可是几代贫农，配他们当兵的家庭最合适。”

    农小妹默默地在想，是了，她之前在看时，听说在解放后，门当户对更重要。

    如果出身不好，比如是那什么地主、富农这样的成分，就会出现有儿子没人肯嫁、有女儿没人肯娶的现象，难道这些都是真的不成？

    只听农小婶又说道“今天已经是农历十三了，他们家还没送聘礼来？他到底有没心娶小妹的？我们去镇上才能做衣服，当天又做不好，来回至少得两天。他们若不至少提前三天送来，我们家也麻烦。”

    “他是当兵的人，现在还在部队，估计也提前不了。我猜他们最多也是提前三天送来。他结完婚后，至少也要陪小妹三朝回门后，才能回部队，来来回回路上也要几天，他哪有那么多假不是吗？”

    这一路上，就只有农小婶和农二婶议论最多，农母也没有多插话进去，农小妹更加不可能说些什么。别说她现在不是原来的农小妹，就算是原来的农小妹，她也要避忌说这件事的。

    她们几个妯娌一路上说着话，很快就回到村里。就在离农小妹家不远处，大约几米之外的地方，在路的两边，各有一户人家。

    农小妹看到，农小婶和农二婶各自转向两边，敢情这里就是她们俩的家。这两家都比农小妹家新，也就是说，她们两家都是在后来才建的。

    农小妹现在住的家，主体部分是她阿爷建的。农村都有这样的习惯，谁家儿子结婚后，就慢慢要分家出来，另外找地筹建住房。

    建房子用的砖，是他们自己做的，只有瓦得筹钱买。都是比较矮的泥砖房子，并没有什么难度，没钱请人建的，就是他们自家兄弟合力，自己动手砌建。

    农小妹跟着农母进到家门时，农四明已经煮好粥了，他正在天井里，用一条小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可以说是在胡乱涂鸦。

    农三明刚才已经装好了粥，正一碗、一碗从厨房端到客厅去晾。

    他见农母和农小妹回来了，便先看一眼农小妹，担心她今天出点什么状况，又见她并没被骂过愁苦的样子，便以为她一切顺利。

    农母回到家放好锄头，就问旁边的农四明，“四明，你煮了多少粥？等一下你二哥或者大哥，他应该要回家带些粥，去山上给另外两个吃，你煮的粥够不够多？”

    农四明头也没抬答道“管他们是在哪里吃，我知道他们也要吃粥，当然就会煮上他们的份了，怎么会不够吃呢？”

    农母又问道“咱家的母鸡呢？是不是又跑哪里生蛋去了？你们在家看着它没？”

    “我看它在我们家的鸡窝里，生了个蛋后，才跑出去找吃的，便没理会它。”也是农四明回答的话。

    “那个鸡蛋你也检起来了吗？这些鸡蛋都得先留着，等过几天你大姐出嫁那天，要炒来招待客人呢。”

    只炒几个鸡蛋招待客人？难道，他们家就连肥猪肉也买不起吗？农小妹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地默默在想。

    可惜她本人，并没连同灵魂一起穿越过来。要不然，就她去年过13岁生日时，龙妈妈送给她戴的那只冰种玉镯，估计就能使现在这个家，成为万元户了。

    她真不知道，这样天天吃粥的穷苦日子，要挨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尽头？

    听龙爷爷说过，七零年代末期，便会迎来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水平才会慢慢变好。到时候要是能成为一个万元户，那也很不错。</p>